小家伙越想越想不通,小小的眉头皱成了十字。
柳玉研自然是看出他的心思,只是抿了唇牵着他往前走,心头是有些生气的,但不是对涵哥儿,是知乐堂那些服侍他的丫头婆子们……
娘亲才走了多久呀,她们一个个就这样的怠慢涵哥儿了么?
由着涵哥儿自个跑出去偷哭也就罢了,她是派人送了信说是涵哥儿在她的芝兰院。
可整个院子的人也该派几个人来接或是服侍涵哥吧。
一两个时辰过去,乐知堂的丫头婆子没见一个!
柳玉研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心疼涵哥儿的同时又怒那些丫头婆子。
真真是一群刁奴!
“五,五姐姐,你生气了?涵,涵哥儿以后不会再哭湿你的裙子了,五姐姐你别气涵哥儿好不好?”说着他生怕柳玉研不信,抿着唇,小脸蛋上满是认真,语气郑重的就差没发誓了,“涵哥儿说真的,是涵哥儿不好,涵哥儿以后再不抱着五姐姐哭了……”
“傻涵哥儿,五姐姐真没怪你,也没生你的气。”
“真的?可是刚才五姐姐板了脸……”涵哥儿乌溜溜的大眼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侧着小脑袋有些呆呆的看向柳玉研,“五姐姐不气涵哥儿把你的裙子弄脏了,也不是生涵哥儿的气?”
“真的,涵哥儿要是不信,咱们拉钩,五姐姐再也不会生涵哥儿的气,好不好?”
“可以拉钩么?”
“可以。”
柳玉研主动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勾上小家伙软软的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终究是小孩子,随着这孩童似的稚语说出来,柳玉研明显的感觉到小家伙的身子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小脸上多了几分欢喜,甚至连随着她的脚步都显的轻松不少,柳玉研抿唇笑起来,用眼角余光睇一眼涵哥儿,感受着手中的温暖,她不由的自心底虔诚的感谢起老天爷来,幸好她又活了,还可以亲眼看着涵哥儿长大,可以照顾他……
知乐堂的门被春兰敲了好几回才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小丫头。
看到春兰就是一怔,继尔眼光落在柳玉研和她牵着的涵哥儿身上,不禁脸色一变,两步迎了出来,“见过五姑娘,三少爷您可回来了,咱们院子里几个嬷嬷都找了好久呢,原来您却是去了五姑娘的院子……”小丫头又赶紧扬声对着院内喊,“几位嬷嬷,五姑娘送三少爷回来了……”
“春兰春江,进去看看。”
深深的看了那个小丫头一眼,柳玉研直接牵着涵哥儿自她身边走进了院子。
她到是要看看那些个嬷嬷在玩什么花样。
服侍的主子不见了半天也没一个人过去问问,一个个的都忘了自个的身份了吧?
还有,她刚才可没漏过那小丫头眼底一掠而过的惶恐。
再者了,刚才她对着院子里喊的那声也太大了吧?
好像不是在通报,而是在提醒什么!
她牵着涵哥儿的手施施然的往里头走,秋风秋月随侍在身后,几个人才走进院子里,春兰春江两女已经一脸愤愤的自偏厅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丫头,气呼呼的提到了柳玉研的跟前,“难怪三少爷跑出去一个人都不知道,您猜奴婢刚才在偏厅都看到了什么,真是气死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一群奴才,你来和我家姑娘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来着呢。”
“回,回五姑娘话,几位嬷嬷拉着咱们抹牌吃酒,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呀。”
小丫头对上柳玉研冷嗖嗖的眼神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下。
柳玉研却是被这话给气个倒仰,主子丢了都不知道,竟然在抹牌吃酒!
咪了眼她看向跪在地下的小丫头,“陈嬷嬷,柳嬷嬷王嬷嬷拉着你们抹牌吃酒?别不是你们自己想着玩,才污蔑几位嬷嬷吧?”这几位嬷嬷都是娘亲在世前选了又选才放在涵哥儿身侧的,她也暗中观察过很久,人即老实又忠心,待涵哥儿也很好,难不成之前只是她们的表象,娘亲一走,她们就一个个都露了原形?
“回,回五姑娘话,陈嬷嬷柳嬷嬷王嬷嬷几位都不在乐知堂了。”
“涵哥儿?”
柳玉研心头满腹的疑惑,几位嬷嬷不在了?
涵哥儿看着柳玉研的眼神正想出声,不远处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哟,三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知道的是您背着咱们出去想自个清静会,不知道的还以为着咱们这些奴婢怎么着三少爷您了呢,我说三少爷哟,下回您要去哪能不能先和老奴们说一声,也免得老奴们担心呀。”
“你是哪个,没看到五姑娘和三少爷么,还不给主子见礼?”
“原来是五姑娘呀,老奴是涵哥儿的贴身嬷嬷,见过五姑娘了,多谢五姑娘送我们涵哥儿回来,涵哥儿呀,别再麻烦五姑娘了,赶紧和老奴进屋去,咱们一会还得给春姨娘问安去呢……”一身浅蓝色背子的嬷嬷便欲上前来拉涵哥儿的手,却被柳玉研抬手一掌掴了过去,“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主子无礼?”
柳玉研的一巴掌打下去,震住了整个知乐堂上下,包括她身后的春兰春江秋风秋月四大丫头都瞪大了眼……刚才那一巴掌,真是自家姑娘打下去的?就是被柳玉研护在身后的涵哥儿都身子一缩,好像那巴掌落在他小脸蛋上似的,唯独柳玉研神色不动,瞅着面前被打傻怔在那里的嬷嬷冷冷一笑,“你算是什么东西,没学过规矩么,你自个的主子是谁都不知晓么,看你那么大年纪我本不想打你,可你这话若让有心人传了出去,外头人第一个说的就是大伯父治家无方,第二个别人便会非议咱们柳府失德,谁是主谁是奴你若是真的分不清的话回头去管家那里再学学规矩,三弟是大房正经的主子,是大伯父唯一的儿子,又是咱们柳府长子嫡孙,你就是这样服侍主子的?”柳玉研不顾那嬷嬷越来越白的脸色,自鼻孔里轻轻一声哼,“我一会倒是要请教一下祖母了,咱们府里何时一个姨娘也能禁的住主子少爷们的问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