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咎扬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只是一份小小的礼物罢了,叶小姐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快把你记得的趣事跟我讲讲吧。”
“将军,我遇到的趣事实在不值得您这么兴师动众。”
“什么兴师动众,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但是将军”叶心还欲分辨,伯咎扬突然板起了脸,怒道:“叶小姐,你们中国人办事说话怎么这么罗嗦,还是说,叶小姐你特别不识好歹?!”
叶心牙根紧了紧,无邪在她背后,伸手地按了按她的肩。
叶心压下心头恼火,面色放缓和,说道:“既然将军如此爽快,我倒不好多说了,便跟将军讲讲这一路见闻。”
于是,叶心将在波伯克山寻找翡翠玉脉的经过大致讲了讲,又拿过纸笔勾勒出翡翠玉脉所在位置。
伯咎扬在听说血傀的时候,面色已经发沉,及至后来听到诡异的绿蛇和黑虫时,眼中的惊骇便是掩也掩盖不住。
等叶心讲完,伯咎扬的脸色十分阴沉,一双眼睛盯着手上的雪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叶心手里拿着一张价比千金的权证,心里头也是各种思量,见伯咎扬沉思,她便干脆地提出离开,想去场口看看。
听闻叶心先前的离奇遭遇,伯咎扬对叶心的能力却是刮目相看,毕竟能从那样险恶的环境下脱身,必定有过人之处,所以,不敢再小看,居然亲自站起来送了送叶心。
出了伯咎扬别墅的大门,叶心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将那张权证递给无邪。
无邪仔细辨认了上头的公章和签名,也奇怪道:“权证是真的,伯咎扬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正当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两位,这张权证是真的,那个场口,却有问题。”
是谁?叶心迅速抬头望去。
来人竟是之前那个管家。他微弯着身,神态恭谨。
无邪却一点也不意外,看着他问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请两位放心,我绝不是存了要害你们的心思,而是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管家的神色越发谦卑。
叶心忽然想起,这个管家的亲侄儿被伯咎扬活活打死,莫非他来找她和无邪,是为了报复伯咎扬?
她抬头看了眼无邪,也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同样的猜测。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叶心心下对管家的话已经有了些许信意,口气温和地道:“请说。”
“这张权证上的河鼓场口在缅甸东北部,靠近中国的云南省,场口经过几百年的开采,浅层的翡翠已经开采尽了,只余下深层的翡翠。因为翡翠埋的深,所以开采时要用炸药爆破口子,我侄儿是个化学家,伯咎扬就派人把他抓来,让他配烈性的炸药。起初,我们都不知道这炸药是要用来做什么的,直到前两天,河鼓场口的主人齐麦罗将军找上门来,把一对证据摔在伯咎扬门口,我们才知道伯咎扬偷偷将烈性炸呀混在了场口所用的炸药里头,不但把整个场口都给炸废了,还炸死了齐麦罗将军十几个工人和士兵。”
听到这里,叶心忍不住大皱眉头,这个伯咎扬,为了钱,也太丧心病狂了。
“伯咎扬见事情败露,便拉我侄儿做替罪羊,硬说是他配错的炸药。齐麦罗将军是出了名的正直,怎么会相信伯咎扬的话,带兵堵在门口,伯咎扬被逼得没有办法,花了百分之八十的资产买下了那个废弃的场口。”
“那个河鼓场口,就是我手上这个权证的场口。”叶心心中了然。
管家点头,道:“我偷偷去看过,整个场口都被炸碎了,我侄儿曾告诉我,他配的炸药比一般军用的都要烈,那个河鼓场口,即使是花钱清理出来,里头的翡翠也都是碎裂的,根本就不值钱了。”
叶心冷笑,难怪伯咎扬刚才给的那么爽快,原来把她当收破烂的了!
叶心忿忿,管家却接着说道:“但是,伯咎扬不知道,河鼓场口除了被炸碎的地方以外,还有一个隐藏的场口。”
边说,管家边掏出一张纸。
叶心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地图,根据比例尺推断,是一块约五千多亩的区域,图上用红蓝两色各标出两个两块地,其中蓝色地块上写着“河鼓一区”两个字,而红色地块上标着“待开发”。
叶心旋即明白过来,这是块翡翠分布图。
“这份图是我偶然得到,本打算献给伯咎扬,希望换我侄儿一命,没想到等我取了图回来,却……”
说到这里,管家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几乎不能言语。
叶心却有些不解地问:“那你刚才在大门那儿为什么拦着我们,不早点进去救你侄儿呢?”
管家惨笑,拉起衣袖,苍老的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血点子。
“我刚进门,便被伯咎扬的手下放了失心蛊。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不管不顾地冲到里头,却见,却见我的侄儿身上爬满了毒虫。我的侄儿他,他看见我,痛不欲生地求我杀了他,我的侄儿他,他只有二十岁啊!”
不忍猝闻,叶心哑着声道:“您,节哀顺变。”
“我服侍了伯咎扬三十多年,他竟二话不说便对我下毒蛊,我侄儿被他挟持,还要被他折磨致死。凭什么?凭什么!”
管家倏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眸里都是疯狂,让人心惊。
“他这种人早该死了!不能便宜他!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他不会好死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