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没骗你,你可以自己去想啊,你们不是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低低的应了一句,范依依有点恍惚。
夜哥哥,验身看什么?
看左胸处有无一个狭长的胎记。
是仇人吗?
不是,是故人!
她想起了和夜天题的对话,难道,真如这个女子所说,夜哥哥是她的未婚夫?
阮宁波细细的观察着这个小丫头,真藏不住心事,什么都写在脸上,只是,看依依的反应,她胡邹的推测,怎么倒象真一样!她之所以在前厅挑衅宋工柳,实在是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可能纠缠不清的人,一个是救了她却有所图的人,这混水,该趟还是不该趟?结果,她还是来了,宋工柳倒了,她连抉择都省了,随遇而安。
“你干什么?”阮宁波急着去拉范依依的手,那手正猛撕她胸口的衣服!宋远见状,也冲上来想拉开范依依!
“我找那狭长的胎记啊!”依依丝毫没停的趋势。
狭长的胎记,阮宁波思付,果真,她是被牵扯进什么了。
“住手!依依,你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一声威严的厉喝让范依依停住了手,讪讪的走到门口,抱住来人的胳膊,软软的叫了声:“姨娘!”
“你这丫头,都是我给你宠得,哎!小柔,小碧快带小姐回房,记着走后花园的侧门!”
丫鬟小柔和小碧会意的点了下头,“知道了,老夫人!小姐走吧!”
“姨娘,依依又没犯什么错,干嘛把我关屋里,不要拉我,不要拉我!”已经被拉出门外的范依依死劲挣脱着,不服的喊。
“得,再不走,城东的胡少爷就到这门口了!你……”宋老夫人来没说完,范依依竟哇啦着拉着两个丫鬟跑了!
飘来的声音,象是小柔的,依依小姐,那胡公子今儿穿得是宝蓝色丝绸,咱们可一定要躲着跑!
阮宁波理好了衣服,看了眼向外张望的宋远,走过去捣捣他的肩膀,“宋远,你去催催药怎么还没熬好?”
转过头来,一福身子,“宋老夫人好!”
好机敏的心思!宋老夫人从进门就开始打量起这个女子,刚才丫鬟已经跟她说过醉依坊招了位司酒长,本来她是不过问这些事的,只是,竟是一个女子,且被下人们说得神乎其神,她倒好奇起来!
看起来年轻甚小,怕是和依依相当,但这举手投足,自是优雅,平添气势!瞧来甚是舒服!
“刚才依依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啊!”说着宋老夫人移步到床边,拿手探上宋工柳的额头,将额前的发捋服帖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这个儿子啊,什么时候才能看透!
“老夫人言重了,依依小姐只是玩心重些,可爱得紧呢!”阮宁波柔柔笑言!确实是个单纯可爱的丫头!
“药来了!”宋远快步的端着药过来,坐到床沿,正欲喂,却听得宋老夫人说:“宋远,你去看看那依依是不是乖乖的呆在屋里,这药交给宁波就成,女子也细心些!”
“是,老夫人!”宋远高兴的把药碗递给阮宁波,一溜烟跑出了门!
阮宁波接过药碗,舀一勺,吹一下,然后顺着宋工柳的嘴角慢慢延进去,轻轻柔柔,极细致,竟是一滴都未溢出!
宋老夫人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笑容融化了眉眼!
“这是什么?”宋老夫人替儿子拉了拉被子,本欲走,却见屋中央放着一浴桶,仔细闻来竟有浓浓药味!
“呃,这是,这是大夫嘱咐要泡的药浴!老夫人,平日侍侯公子的丫鬟小厮可是在哪?宁波去唤了来!”这桶,是何时放进来的,她望过去的那一双苍老的眼,竟有些看不透,阮宁波心悬了起来!
“只宋远一人,这个时候其余人怕是寻不着啊,连老身想回去,也没人扶啊!”宋老夫人叹一口气,站起身,“阮姑娘,这就麻烦你了!老身去看看依依怎么样了!”
“我……”只说了一个字,再看,屋里哪还有别人,只剩下她和一个只会昏睡的不醒人世的人!因为那药是助眠的!
门竟然连带都关上了。
阮宁波坐在床边,看着浴桶上缭绕的烟,静默。
片刻,掀开一侧的被角,伸向衣襟,却突的感觉腕上一凉,男子的手,紧紧的力道,不容挣脱。抬首,望进一汪深潭。
“是你?”
阮宁波心中掠过一丝惊讶,看看四周,门窗依然紧闭。
那男子但笑不语,眼翻向上边房梁的方向,又垂下,灼灼的看着阮宁波。
阮宁波觉得,自己不小心遭遇到暗夜里的繁星最亮的一颗!他的眼睛怎么可以那么淡然,却又那么生动,漾着笑,伸出丝丝蔓蔓勾出心底最深的柔情!想起刚才自己为诱出那晚真相说的那句谎,不由的压下心底浮上的不知名的感觉,斥道:梁上果真无君子!
低眉,看见仍不放松的力道定在自己腕上,“夜公子,你的手真凉!”
“娘子,你的腕,很热!”
阮宁波没有抬头,身子却抖了一下,为他话中的媚惑!七个字分成三段,幽幽吐出,不知怎的听到那个娘子她竟一脸热!
“谁是你娘子!”阮宁波没好气,说出的话却明显的软几分!心中暗斥,阮宁波啊,你怎么跟个小丫头似的!
“方才我在梁上听到一个叫阮宁波的女子说她是夜天题的未婚妻,吓的我魂飞魄散,原来虚惊一场!万幸,万幸!”夜天题微笑着拍着胸口,其实,听到那句话,梁上的他只觉心口温了一杯酒,暖,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