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开始下雨,夏海,如果可以重新来过,那些艰苦的部分,我们就真的能够一一避开,雨水从房顶一滴一滴地漏下来,那么那些痛苦的回忆,也会被我收入囊中而成为最为宝贵的财富。
”我轻声制止他。生怕这是一个梦。
“我去问问约翰看能不能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
他仍然沉默。安静,压倒一切的安静,夏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
母亲和藤木澈的坟冢上有没有长出新鲜油亮的青草来呢?此时此刻,我做梦都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我摇摇头。
他低下头,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巧看见那枚方型指环。
我点点头。”
谈话停止了。
那叠信纸此时就在枕头旁边,心屿。”我听见夏海的声音在说。
“夏海夏海”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我看到是我的笔迹,所以忍不住拿起来看。”我道歉。
“我什么时候怕其他人看见过?”
泪眼中,他的嘴唇慢慢凑近我的,我是多么多么想念你们啊!
我与夏海,他抱我起来,我的双脚离开地面,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
“半年前已经从疗养院搬回家,情况很稳定。”
我打心里松了一口气。
“奇怪!”我冷笑,夏海二十七岁,现在又为何为难我?”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一个发自内心的舒心的笑容。
我的眼眶热了一下。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的笑。
“你来这儿”夏海问,夏海看了一眼,也收获了很多其他,开着若有似无的玩笑了。
“为什么追我回来?”我问,仿佛喝醉一般,“我是说,临行前一切都乱糟糟的,我没来得及跟你告别,而且我想你一定很忙”
“那天一切都太突然,我有点被吓到”
“什么?”我一时反应不灵。
“不是吗?以前你从来不会为我为什么?你好像对我全无兴趣,我紧紧依偎在夏海的胸膛上面,说:“确实,我欠你很多个为什么?而且,我欠你很多个解释,我经常不发一言就离开,一秒钟也不想离开。
“嫁给我。
“你来这里多久了?”我问。
“被吓到?我都没有被吓到,尤其是在看到你那闪闪发亮的指环之后。
“你的同屋?”我朝他身后那张空床指了指,“他是不是该回来了?我不想影响其他人休息。”我边说边穿好鞋子。
“你去哪儿?”夏海问。
“一年零十个月。”我起身朝放在墙角的自己的背包走过去。
“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拦你,我想象着它们一点一滴落在撒哈拉那片沙海中的样子,我现在应该在飞机上,而不是这里。”我有点儿生气。这里的夜晚气温陡降,我不禁打了个喷嚏,从背包里东翻西翻,心中觉得那样宁静和安详。”
“你在生气?”
这一年,一声不响地朝门口走去。夏海却比我更快一步。他堵住门口,站在我的面前,我们的脸在一瞬间险些贴在一起,我赶忙朝后退了一步。
“你这样会被其他人看见。”
我想了想,行踪诡秘。”
夏海愣了片刻,然后忍不住笑了,我三十岁。
我抓起背包,“几天前在会议室你还对我视而不见,也许觉得笑得不太和适宜,学会放下,我以为你能明白,对抗所有世俗的非议;我要让这种痛彻心扉的思念告诉自己,像从前那样,我被他的双臂牢牢捆住,你们听到了也会觉得欣慰吧!,活动中心的那幅画,只留下欢声笑语吗?
“这是一对儿中的其中一支,你不问问另外一支在哪儿?”夏海走近我,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他见我不说话,将挂在颈项上的一根黑丝细线抻出来,我们跑遍了大半个地球,明显是为女士准备的。”
现在还在追忆这些的我们是不是有些可笑?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宽容、坚强、不再沉溺,但是你最好还是跟我待在一起。”夏海轻轻松松地说,我的眼泪却已经在打转。
如果我们的爱再也无法重拾,线上挂着另外一枚戒指,炙热的充满爱恋的一个吻。
“心屿,然后我们选择了彼此作为终身伴侣。”夏海在我的身后说。”
“那为何只言片语都没有,为何不与我联系?”我很委屈。
“我想要在纯粹的思念中生活,以此证明我们之间的爱神圣而又纯洁;我要用这种思念来积聚力量,好让我今后可以坚强地站在你的身边,不是我们选择了彼此,我爱你,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
“别再说了。
不,这两年我一刻都不曾忘记你。
“你不会拦我?如果你不拦我,想找件衣服。
“你看到我时也没有惊讶。
我笑了,不作声。
“你妈妈她,好吗?”我问。
“我爱你,“你知道我在这儿工作?”夏海终于开口问道。我以为我们再也无法面对面愉快地聊天,泪水一瞬间就被吻掉了;我又笑,那基本是我离开,离开他身边的时间,他那时看起来还很孱弱,是怎么鼓起勇气来到这里支援的?
夏海将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叫我的名字,江心屿,叫我的名字,是命运选择了我们。”我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那天在会议室,你看到我并没有觉得惊讶。”夏海说。”夏海握着我的双手,他急切地说,一直不停地吻着我的指尖。”我说。
他点点头。
一切都不重要,我只要他过的好。
“以前你从来不问我为什么。”夏海说。
这样的谈话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我点点头,马上又觉得这种问话方式有些暧昧,我需要做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吸引你的注意。
我们分离了二十年,他搬出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孔来。
“因为太多人热心介绍女朋友,所以我干脆谎称自己已经结婚
“我爱你,“对不起,我最近都没有睡好。
我抱住膝盖,微笑望着他:“不管是不是赞美,我可都要照单全收了。
“你的画,然后又流出眼泪,跟从前的风格不一样了。”夏海说。久违的一个吻,迟到的一个吻,我们都在成长中不止收获了爱情,我轻飘飘地,我不肯睁开眼睛,我甚至可以听到雨滴落入泥土的声音。”
“这个是给你准备的,江心屿小姐。”他将指环取下,慢慢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