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蔚婷婷的车子飞驰而去,穆蓝想到了大雁春归。她,何其不幸成了一只外表光鲜亮丽的笼中鸟。
一颗小小的草,任人如何践踏,永远都不会枯萎,更何况是一颗杂草,无论峭壁悬崖或者平原荒野,她都可以尽情绽放她一生的光华。也许终有一天,她会死去,但她不会哭泣,也不会悲伤,因为她的年华早已将她的心灵填满。
某个瞬间的回眸,才意会到曾经那只是一场人间游戏。经年之后,游戏又将重新开始吗?
“啊蓝啊蓝,醒醒……”
穆蓝头痛欲裂的醒来,吕嫂扶着她靠着床头坐起,为她掖好被角,拿着温热的湿毛巾擦拭她额头的汗渍。
“小姐,不要怕,只是做噩梦而已。”
冷汗被拭去,穆蓝也清醒了很多。她看着吕嫂和蔼慈善的面目,突然很想拉她说些什么。
吕嫂被她紧拽着按到床檐上坐着,她的手也被穆蓝拉进被里与她的手相握。
“我有一个妈妈,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从小就教会了我要坚强,忍耐,宽容。我有两个爸爸,一个已经去了天堂,还有一个在去天堂的路上,他们也是很好的人,一个给了我生命,同时也捍卫着我的生命,另一个无论行走的路上有多么坚难,他始终走在我的前面,为我踏平一条路,让我一路好走,也为我撑起一把伞,给我遮风挡雨。我爱他们胜过我自己,这辈子我最怕的不是前面有多少坎坷等着我,而是我妈妈失望的眼神来自于我。我曾经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穆蓝从吕嫂肩上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一平如镜,可以容纳百川,很像很像记忆中深深刻下的眼眸,穆蓝伸手轻轻的覆盖住那双眼睛,“我妈妈也曾像你一样看着我,可是我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我心里不悔,可是很恨很恨,恨我自己无能……”
“啊蓝,好了,好了,乖,啊!”吕嫂搂着她,哄着,安慰着。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穆蓝说得嗓子干涩,喉咙发痛,吕嫂为她渗了一杯温水,穆蓝接过咕噜咕噜的喝完,擦着嘴角的水渍,变得有些羞涩,“谢谢你!吕嫂!”让一个年龄大的人陪着自己熬夜,跟她说着父母的故事,该是多么滑稽!
“谢啥?啊蓝,现在好多了吗?”吕嫂眼里残留着一丝担心。
“已经没事了。不好意思啊,吕嫂,这么晚了,还让你折腾!”穆蓝感激的笑着。
“瞎说什么呢?”吕嫂双手叉着腰,瞪了她一眼,似有些不满她的客气,“啊蓝,打电话给琛少爷,让他回来陪着你睡。不然你这老毛病,身体哪能好得起来呀?”吕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踢被子的人,无论盖多少床,掖得多么好,被子总能掉到地上去。
“呃?”穆蓝听到吕嫂突然提到蔚海琛,她怔了一下,望着她。
“其实,每次琛少爷离开,他都会交待我晚上过来主卧室查看,他担心你,啊蓝!”吕嫂看着他,很温和的说。
“我……”穆蓝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手在空中摇晃着,最终无力地落在棉被上。
“好了,乖乖睡觉!有事天亮了再说。”
穆蓝听话的躺了下去,看着吕嫂温柔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