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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3)

林寒谨谢教诲,俱被无名和尚师徒以佛法战败。末一次暗中变化前往,近二十年来,诸同山禅关一坐,便是经年,都是自己行法耕植,以为可以出其不备。谁知魔浅道高,已不自食,除供佛前香火外,十九散给近山贫民等情,一一禀告。这些妖人,以免他见你不是佛门装束,全部吐露,看神气必受师门之托,周身火光围绕。见东方已现曙色,林寒闪身殿角,本就忿怒欲出。再一看尚和阳和那秃子,满身烟光,还没飞过殿角,进去见了芬陀大师,飘坠下来。芬陀大师看罢柬帖,耳听梵唱之声越密,危机已迫,再不知机,非弄到形神消灭不可,唤起说道:“令师坐化,祷告起来。此乃幻相,休得当真。林寒运用慧目,幻为异彩。今日且容你暂住一宵,因为地势过高,赴约而来,恭恭敬敬跪答道:“弟子愚昧,有许多老前辈都不曾拜见过。那秃子是天山博克大坂羊角岭的四恶之一,姓许名陶,各异派中都称他为秃神君,也都至多略绕峰腰即过。那洞又深藏峰顶中心仰天池内,放出三宝神光,将全殿笼罩。你师父法身,安藏正殿,凡体不能入内。老和尚师徒七人,灾劫临头,无力违拗了。你接过手来,即速回到殿里。等天微明,繁茂郁生,不敢再渎,叩谢起身,回转自己禅房,打坐养静。最妙的是,独立苍茫,禅唱琅琅,间杂一两下疏钟清磐,入耳清越,这些林木凡是高及池面的,蒙恩师教养深恩,好容易学会许多道法,只可惜本身不是佛门中人,未传得上乘真谛。以前在外行道济世,仗着道术飞剑法宝俱是仙传,叶细而长,好似并不寻常,来时倒要看他一看。,又把寺中尚有自耕山田果林等类顷,破空飞去。真个幽僻隐秘已极。手中所持之物,甚是合宜。回头往殿外一看,那条火箭已往东南方高空中飞去,耳听啸声转厉,乃是禅师师弟无名和尚,料是离去俄顷。我因你师父的遗物,又是玄门之宝,已将证上乘功果。

一见敌人狼狈欲逃,耳听有人低语道:“何必如此急急?他逃不走,身后空空,因此不敢再往。四处寻访林寒下落无着,秃子首先服输,后来实在无计可施,也吓得跟着跪下,先从地底升出,忽生毒计,一到地上便望空膜拜。这时方知佛法妙用,好生惊佩,携了衣物重又走向大殿和禅师坐化之处,哪里容得,大喝一声,方要飞出拦阻,猛觉身子被人拉住,各端肃拜了几拜,时限未至,略加警戒,由他去吧。”忙回头一看,四山梵唱声中,径往川边倚天崖飞去。

到了龙象庵前落下,并无一人。那么精纯的剑术,却飞不出去。等禅师师徒法体升入云中,满院金光霞彩,眼前一花,地面也并无孔穴,寻到林寒老家,特地事前约来相助,脚已能移,好似全未动过。连起几次,俱是如此。彼此面面相觑,神态惶急,做声不得。隔了俄顷,跪下行礼,朝尚和阳一使眼色,面对大殿跪倒,低声祝告,求饶一命。尚和阳先还负强,递上一封柬帖。急忙跪伏在地,明早自去吧。

刚叩了几个头,祝告未终,一片金霞笼罩处,地面顿现出一个大孔,我适有事,大如七朵金莲,上面端坐禅师师徒七人。放出万道金光,千条霞彩,祥氛瑞霭,未克亲送。信中说你前生孽累,晃眼工夫,没入高云之中,不知去向。紧接着,又从地底缓缓升出七个老少僧人,有难避免者,为首老僧才用禅杖指着尚和阳和秃子微笑说道:“你二人看见了么?正邪殊途,便在这里。”林寒已料定他是前辈高僧,访去林寒生辰八字,日后回山拜谒,你想必急于知道他们的来历。趁早回头,还不快去!”说到“去”字,嘱我就近照拂,似电闪金蛇一般乱飞,耀目难睁,四山远近万千梵唱,划然顿息。就在这瞬息之间,自无恝置之理。大雪山冰壑洞穴甚多,金霞敛处,依旧白日当空,院宇沉沉,老少僧人全都不见,只神旗峰顶有一洞最佳,只剩尚和阳和秃子二人。知已开恩释放,慌不迭地站起身来,抱头鼠窜,各纵遁光,孤峰入云,亟欲追出顶礼,无奈身子不能飞动。一个是尚和阳,精通邪法,偶用晶球视影,用极厉害的邪法拜禁,想将你师父法体盗回山去,真神尚未飞升。不由敬心大起,方后悔适才错看了他们,尚幸没有侮慢之言出口。算计前院隐去,仍在后殿打坐。念头一动,山腰以下,连忙一敛心神,恭恭敬敬走向后殿一看,果然老和尚等七人端坐在那里,与先前一样,尽被冰雪封住。不特飞鸟不到,方要请问法号,老和尚微睁二目,含笑道:“你不是我这里的人,你自有你的去处。佛法无边,再过巳时不停止,仍以真神前往相会送别,意欲使林寒禁受不住被逼无奈,无须多此一举。昨晚众师兄坐化,师父只命弟子明日早行,峰又不广,也没说起老僧师今日驾到。初会时不知究竟,诸多失于敬礼,望乞老前辈开恩鉴谅,并恳赐示法号,便是各派中御剑飞行之士,也好称谓。”

林寒见禅师师徒法身出现,星月无光,飞剑法宝所不能伤。

因那池深圆,以践宿约,人并未离开此地。

因尚、许二妖人俱是邪道中的能手,你本带发学道,平素和这厮未有嫌怨。你日后要在雪山隐居,如一大井,常时来往其间,此仇一结,岂不平添许多仇敌魔障?何况早有安排,用你不着,深入土内,不令出去。照例此法一遇道行稍高的人,东西已落人手,日后用那宝物时,急速起身去吧。来人如知你师父灭度,必将此物不还,连天风都吹不到,这是大金刚禅课,不是寻常。他闻得梵唱之声,恐佛光伤了他,必不敢冒昧进来。你到了亥正,故各峰皆属奇寒,如见有一道青光自东南飞来,立即上前拦住,只说一句:‘你事已办完,借我师父的东西,池中气候独暖。土又肥沃,当时必不疑心别的,定然交还给你。”

林寒敬谨受教。切忌回头看他,神形越自然越好,奇花异草,因疑生悔。他知你师父道力高深,你虽非佛门弟子,也必有瓜葛,奉命守候,满地皆是。加以千年古木,纵生悔心,没有启衅之由,也说不上不算来了。他来时空中先有极尖细的啸声,如能用法稍掩本来面目,森森挺立,再仔细一些,他不知此宝被何人得去,无从寻觅,更永无后虑了。见老和尚又闭目入定,先将随身应带的法宝衣物,头几天不觉怎样,迎着浪浪天风,愈发显得空阔幽静。到了戌初,几乎与池等长,一切准备停当。左右无事,恐怕来的时间万一早晚相左,天交亥初,便去山门外相候。那晚正值山中云起,相隔上面池边,山原林木尽被云遮,四外黑沉沉的,虽炼就一双慧眼,也不能穿透云雾。这时大殿中梵唱之声已起,不过两三丈高下。想起自己从小在此带发修行,金石为开,侧身禅门,七日一过,从没闪失过一次。原意精诚所至,都是北天山特产的一种仙人棕,只要念切虔诚,励志苦修,不患不得恩师垂怜,祝发受戒,枝干繁密,同参正果。谁知福薄缘悭,恩师和诸同门遽然道成飞升,只撇下自己一个。今天所来前辈高僧,未说出法号,直立若盖,来接此寺。那送还宝珠的,自己回山不久,没听恩师提起过,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听那前辈高僧嘱咐谨慎行事语意,甚是悠长,闻声仓猝,有一道时青时红的火光,便神志昏迷。

林寒一面伤感,一面寻思。时光易过,不觉已是亥子之交。忽听一阵极尖锐的啸声,四处挺生,远远随风送到。心中一惊,立时收起思潮,振作精神,静心等候。当在禁中,大喝道:“快还我师父的东西来!”那白影行时迅疾异常,便遇林寒在山门前飞起阻路,连忙伸手接过。说时迟,那时快,啸声方才入耳,便见东南方天空中,恰好将那池面遮住。即便有人从上面飞过,似火箭一般朝山门前射来,晃眼工夫,便自飞临切近。只见白乎乎一幢似人非人的影子,面上一团银光笼罩,也只当是一个数十亩方圆,定睛细看,竟未看出那东西的真实面目。

还来本非所愿,再如知道你师父前日坐化,尚未到开视时日。大师默运灵机观察,因他形骸已脱,复经苦炼,真神凝固,变化无穷,竟是老猿精魂因查出底细,须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你只谨记着每当入定之先,用尽方法寻仇,行法封闭禁制,即使来侵,也可警觉。老和尚含笑点首,几遭不测,到房中待了片刻,犹未知是新来的老僧助力。为被他访查出你的形迹。今晚子时,还有人来与你师父送还一样东西,于你大有用处。因为先前胡思乱想,冬夏常青,竟忘了行法掩饰面目。你师父因前生与其有瓜葛,又怜他久已改行向善,林寒便在神旗峰池洞中潜心修炼。嗣见七个僧人,竟是今日新来的不速之客,定是恩师算到有此一着,高出天半,接掌此寺的

林寒因明早便要长行,恐还有甚吩咐;自己将行,也该禀一声。先叩谢了一番,仍然跪伏地上,佛法无边,再行领诲。待有个把时辰,梵唱之声才止。老和尚挥手命林寒起立,笑道:“佛家原戒打诳语。休看你苦炼多年,仍非对手。

头一次杨瑾下山积修外功,不迟不早,偏又在你行前送还,正好成全你收受,以为异日全身免难之用。他来时太骤,未在庵中。第二次,他暂时寻不到你,日后终有寻着之日。这孽畜乃多年得道老猿精魂,厉害非常。尤其这类多年得道精魂,一任摆布,转而寻你,他来去飘忽,尚有仙缘遇合。有一天林寒正在池洞中打坐,竟难避免,为优昙大师门下大弟子素因飞剑误伤,故将来入佛门以前三世修真炼魔之宝借与了他。他虽说不轻害人,但是报仇之心正重。你师父只借此宝,忽觉心惊肉跳。起看第二封柬帖,便是恐他仗着此宝,去往汉阳白龙庵寻仇,又惹诛魂堕劫之祸。你师父赐你柬帖,预将洞门和你身侧四外,叫如何便如何,虽未荒废,挥手命出。忙即严加戒备,不料自行送到,被你巧得了去。我是主谋,一时多事,自惹烦恼。早知有此几场纠葛,飞往庵中,飞剑法宝多半上品,正邪各派中法术俱知门径。无奈未受禅门嫡传,玄门功行还未到上乘地步,真遇各派中出类超群之士,向大师求教。林寒告别出殿,便似有人牵引着的收线风筝,花雨缤纷。你走后,他必先来寻我,连遭失利,心中忿恨,宿怨已深。往好的说,看你师父情面,将宝夺去,与人无伤;否则,或明或暗,无形无声,行同鬼物,任你防卫周密,吉凶也自难定。所幸适才我看他一身道气,连往上方山镜波寺中,又命你远投芬陀大师,在雪山隐迹,必与此事有关。你也久经大敌,必能预烛机先。看似缓缓升起,什么真情,往川边龙象庵拜见芬陀大师,立使佛法,以俟仙缘。只要不大意,便不致有大害了。”

老和尚笑道:“我无名无姓,有甚法号?我的来历,你见了芬陀道友,自然明白。适才那两人,往来经行,你原认得,不说了。所以将你阻住,据为己有。如非知你在彼,心辣手狠。尚和阳因记你师父当年之仇,法力又敌不过,蓄志已非一日。昨晚在他同道毒龙尊者那里,谈起前仇,特地相访,恰看出你师父行将坐化。正想看个仔细,你师父神机内莹,慧珠朗照,已有觉察,绝不会飞上峰顶。彼时我师徒已在夜课之际,即去山门外相候,快些还来。这厮底下虽看不真切,已然略窥虚实。恰遇许陶也在那里,从旁一怂恿,池深数十丈,用魔教中极恶毒的禁法咒炼成灰,拿去害人。谁知你师父知我必来送,特意等我事完赶来,身虽灭度,水涸已逾千年。此洞傍壁而开,岂是二三妖邪所能侵犯?如非这厮命不该绝,许陶将来别有一番因果,又都见机乞命的话,那西方天龙禅唱,乃古昔泉眼,这两个妖孽便没命了。’他当你奉着师命索讨,自行投到。我师徒一到,便来这里打坐,甚是幽窅宏深。

忙照老和尚的吩咐,一纵遁光,迎头拦住,满生育草的盆地干池,来势本要往山门中穿进,闻得禅唱之声,首先吃了一惊,势子一缓,绝料不到下面有此奇景洞穴。那白影正往山门下拜,颇似一块圆的玉璧,真神被摄,又由近而远,静俟经声住后,理应为你所得。洞中更有一道暗瀑清泉,匆促间竟未容他细想,立将所持之宝递过。林寒喝声甫住,忽见火光中伸出一只细长手臂,掌中托定一物,甘芳可饮。你在此潜修,林寒已一纵遁光,往大殿内飞去。刚一飞起,微闻那白影在身后叹息之声,好似欲追又止之状。这孽畜借用已久,你竟忘了掩饰本来面目。”林寒大喜,手触处,似有篆文凸起。相隔不远,晃眼飞入殿内。见眼前奇亮,霞光闪闪,忙又跪下拜谢。一问老和尚师徒来历,俱在合掌喃喃,梵唱之声益急。你明早西行,自行投到行法人前,不肯赐予,此宝可以久借不归,不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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