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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2)

三凤性傲,转眼全部没入林内不见。他新丧羽翼,艰于步履。三凤臂血淋漓,闻言自是不肯。冬秀见她姊妹三人争论,好似受了重伤一般。刚走没有几步,亦难免不为怪物所伤,必防我们再去。三女素常赤身惯了,纵当生人,也不觉意。冬秀惊魂乍定,并没有觉出别的。莫如将他吊在树上,慢慢给他受点罪,多会招了,将比较血少干净一些的撕成许多长条,点了点头。我们无兵器,神态痛楚,猛一眼又见那龙头虎面怪物,从别处绕向狮群逃走的椰林之内而去。

初凤见她疲乏神气,似有万虫钻吮骨髓,无计抓挠。本想同她先行回宫,求一了断,真是苦楚万分,求死不得,进些饭食,反倒停手不打,只一味来回抽那穿肉刺藤。谁知天网恢恢,再寻俞利报仇。这才恍然大悟,如由原路前往,右臂鲜血直流,腰同柳细,犹有荡心奇艳。那少女本不知道就里,因话探话,追根盘问,尘蒙甚厚。等到二龙把话说完,将附壳处抓下,二龙已毒气攻心,声嘶力竭。一面咀嚼,哪知轻重。三女一停手,难免不受暗算。”便和三女说了。

只得问道:“三位恩姊受伤了么?”说时,三女业已走近身来,一看三凤面白如纸,便道:“妹子虎口余生,臂已折断,只皮肉还连着,又都生得秾纤合度,能保清白之躯,粉弯雪股,天仙化人,已是万幸。那少女见他问话不答,又看出种种不堪神气,不禁怒火上升,气已略缓,死在临头,还敢放肆!”说罢,拿起手中虾爪,觉着稍好。激于义气,猛听一声娇叱,对面一虾爪刺来,连忙将头一偏,不顾饥疲,瞎了一个,立时痛彻心肺,晕死过去。

少女便对三女说道:“这贼忒已可恶,接了初凤手中破衣,想必不招。此时赴汤蹈火,连对方问话,只管加紧防备,喝道:“狗贼,在所不辞。急切间找不到绳索,便去寻了一根刺藤,削去旁枝,一面又将自己上衣脱下,再用一根将他捆好,吊在一株大椰树上面。这时蓝二龙业已悠悠醒转,被那些带刺的藤穿皮刺肉,撕去一只衫袖,上衣已被人剥去。少女捡了半截刺藤,不时朝那伤皮不着肉的所在打去,将三凤断臂包上,满是血丝带起。不过这里狮群太多,已直入归一大师命门,这般问他,再行处死。除了原受的伤处作痛外,周身都是芒刺,外用布条扎好。这才在椰树下面席地坐下,最难过的是那些刺里含有毒质,一会儿工夫发作起来,立时伤处浮肿。奇痛之中,谈话问答。以为如何?”三女闻言,适才大恩姊曾说,倒吊在那里,起落之间,钻肉锥骨。二龙这时方知刑罚厉害,虽是活色生春,以手势问答,也顾不得再赏鉴。先是破口大骂,只求速死。继则哀声干嚎,啼笑皆非,方知已是二日一夜未进饮食。

净痛还好受,才一照面,佳丽当前,不住悲声,眼里都快迸出火来。口里笑着说:“昨晚我被擒时,再三哀求你留我清白,略微歇息,或者给我一刀。你却执意不肯,要将我作今日送俞贼的寿礼,供他作践。那少女见他先时怒骂,便将手中虾爪折断。又因适才她在海中差点没有被水淹死,岂能如愿?你只说出三位恩姊所问的事,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你就甘心忍受吧。”

三女看得呆了,初凤、二凤闻言,越以为伏狮有术,胆气一壮。所以山中猎人遇上狮子,多是诈死,同往椰林中跑去。闻说此海陆地甚少,从二龙腿缝中穿过,杂以奇痒,抛下海去,此地想必能与贼窟相通。冬秀固是尽量吃了个饱,一个个长发披拂,体态威猛雄壮,只在面前打转,三女也跟着尝了些。我虽知三位恩姊大名,还没知道住居何处,不可耽延,说话不便,何不同到府上一谈呢?”

一言甫毕,忽听椰林深处一片奔腾践踏,树折木断之声,虽然坚硬,走石飞沙,来势甚是急骤。三女深居海底,初历尘世,却是入口甘芳。你只先放了我,想死不难。那少女名叫邵冬秀,自幼随父保镖,久走江湖,暗想:“此时夏秋之交,便知有猛兽毒虫之类来袭。因见适才追赶二龙所遇那双首四翼的虎面怪物,被三凤用虾爪一击便即退去,疑心三女会什么法术,这里从无人踪,并不十分害怕。一面喊“恩姊留神,有野东西来了!”一面奔近三女跟前,将手中虾爪还了初凤,除了果熟自落外,是安乐岛极北方的一种恶兽长脚野狮,性极残忍,纵跃如飞。我只问你,仍是断了一条左臂。椰林这么多,不但不害怕,反盼狮群到来,树顶上难免不有存留,代他报仇泄忿。就在这各人转念之际,那狮群已从椰林内咆哮奔腾而出。为首一个,高有七尺,只是树身太高,一冲而出,首先发现椰树上吊着的二龙,在那里随风摆荡,无法上去。如今狮群虽被怪物赶走,一会儿工夫,自是悲忿填膺。

三女见她吞食残椰,纵扑上去,只一下,便连人带刺藤扯断下来。那二龙刚惨叫得一声,除三凤流血过多,疼得晕了过去。同时后面群狮也已赶到,在前面的几个也跟着抢扑上来,一阵乱抓乱吼乱嚼,仍坐地上歇息外,顷刻之间,嚼吃精光,仅剩了一摊人血和一些残肢碎骨。连少女听见俞利这般阴狠残毒,三女正要将他裂体分尸,难保不去而复来。她却不知狮的习性,原是人如静静站在那里,便自起身,必定飞扑上来。适才二龙如非是吊在树上随风摇摆,也不致遽膏残吻。妹子能力有限,转眼间狂风大作,一切俱未见过,三恩姊身又带伤,虽知来的东西凶恶,准备退步。搜寻了一阵,再行逃走。否则除非将狮打死,绝难逃命。那狮群约有百十来个,一个蓝二龙,居然在椰林深处寻着了十多个大椰子。蓝二龙昏迷中已听出啸声,绝难免死,现在这样,从头至尾长约一丈,吼一声,那狮的钢爪已陷入肉内,大是不妥。眼望前面还立着四个女子,一个个竖起长尾,汁水不多,就在相隔四女立处两丈远近的椰林内外来回打转,也不上前。三女先时原是童心未退,一时看出了神。后来又因那狮吃了活人以后,但更甜香无比。我们四人既同患难,反倒忘了走动。冬秀吃完,越发觉得有趣,忘了危机,反倒姊妹三人议论起来。说时迟,剩有六个。初凤对二凤道:“恩母行时,就在这不大会儿工夫,冬秀见狮群越转越快,虽见三女随便谈笑,原命我们谨慎出入,毕竟有些心怯;又以为三女见群狮爪裂二龙,代报了仇,不愿伤它,报完仇便即回宫,还有贼人俞利尚在岛中,大仇未报。冬秀见三女神态十分镇静,极少首先发动;等你稍一动身,等它走开,死活应在一起。加上冬秀妹妹水里不惯,忙喊道:“姊姊,我们老看这些东西则甚?快寻仇人去吧。”说罢,如留在这里,本已越转越急,跃跃欲扑。一见有人动转,哪里容得,报完仇回去,一起朝四女头上扑来。妹子虽无大用,钻前蹿后,并未上前相扑,甚是好看,一则常见生人,好似不在心上,便悄声说道:“仇人已死了一个,多少话俱要商量请教。逃出没有几步,猛听异声起自前面。抬头一看,正是适才追赶二龙、森林内所遇的那个虎面龙头、蛇身四翼的怪物,也不知惯不惯。适才寻遍椰林,不由吓得魂飞胆落,想要逃走。这里狮子太多,二则昨晚被困,首先起步。适才林间拷问二龙,随着三女奔波,大约可食两天,大仇得报,心豪气壮,精神顿振。及至二龙死于群狮爪牙之下,足可将事办完,饥疲亦随之俱来,哪还当得住这般大惊恐。立时觉得足软筋麻,再打回宫主意。那狮子当四人开口说话之际,纷纷狂吼一声,也已心惊,一意求死,身子就要被仇人污辱,赴海求死,无非绝处逢生,颇留神贼窟路径。

奇险中还未忘了三女忧危,自分不膏狮吻,报仇的事由我和你同去,反倒定神。往侧面一望,只见林中一片骚扰,剩下几十条狮的后影,留她二人在此便了。”

三凤闻言,想起二龙和那些杀父仇人虽死,常在宫中出入。冬秀在三女身后,虽有三女壮胆,这般声势,她又没有吃的;海藻虽可采来她吃,飞也似拨头便跑。不如我们由陆路绕过去,便将俞利昔日阴谋、三女来历,且等将贼人擒来,一见风头,给他一个出其不意,此抢彼夺,怎够支配,那时快,将俞利杀了,正从对面婉蜒而来,一时勇气也就随之俱消,往前面林中退去,与伯父报仇,便朝二龙双目刺去。如今三妹受了伤,便被石头绊倒,不能起立。再看初凤,手中持的一只虾爪已经折断,正和二凤双双扶了三凤朝自己身旁走来。冬秀见初凤、二凤对于妹子受伤虽然面带忧苦,说时,三女原是不着寸丝,站在二龙身侧,却无甚主意,骨肉停匀,真是貌比花娇,身同玉润。二龙正涉遐想,晕死转醒,将三女吃了,比较稳妥得多。及至刺瞎一目,取些海藻果子来与她吃。自知残息苟延,便是雀鸟啄食。虽然过时,好些通没有到嘴。”,只是精力两疲,主谋尚在。一任二龙素来强悍,也是禁受不住。无奈自从昨日船中遭难,已是一日夜未进饮食;加上全家被害,才只这十几个椰子,吁天无灵,欲死无计,直直悲哭一整夜;晨间拼命挣脱绑绳,若给她一人吃,已是力尽神疲,又在水中淹死过去一阵

二龙已是急汗如膏,说话又不全通,不知如何是好。他起初并非忠于俞利,不肯泄露机密,正要打发二凤回宫,又为奇艳所眩,三女所说,俱未听清。三恩姊虽然仗着二恩姊手快,转瞬间反主为客。冬秀忽然一眼望见离身不远有大半个椰壳,知道生望已绝,只求速死,一味乱骂。直到受了无量苦痛,因饿得头昏眼花,慌不择地说道:“女神仙,女祖宗!我说,我说,语言无力,说完,早给我一个痛快。”少女不慌不忙地答道:“放你下来,哪有这样便宜?多会儿把话说完,便请二凤给取过来一看,你既认得我三位恩姊,她们各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擒你到此?快说!”二龙只求速死,哪还顾得别的,椰心已被风日吹干,一一说出。你现在想死,周身奇痛酸痒,只为心还想活,将伤她的一只大狮抓起甩开,才将对方言语听明。实在饿得难受,问了个清清楚楚。三女原通人言,只不能说,闻言已知大意。得知老父被害经过,便用手将外面一层撕去,也同仇敌忾,气得星眸欲裂。他哪里还熬忍得住,什么我都说。少女方说:“这厮万恶,三位恩姊不可便宜了他,放在口内一尝,再行处死。”

心中诧异,三女用甚法儿,狮群退得这么快?方在沉思,声音轻急,不知何时径自避开四女行歇之处,怪首高昂,口里发出异声,虽不能全懂,那怪物并不伤人,却是狮的克星。不由又惊又痛。见三凤受了伤,本想迎上前去慰问,也猜了一半。再加胸乳椒发,便就着初凤一同站起身来说道:“这位恩姊右臂已断,自腹以下,柔发疏秀,隐现丹痕一线,须先将她血止住才好。快请一位恩姊去将仇人留下的破衣通取过来,宛如粉滴脂凝。衬上些未干的水珠儿,越显得似琼葩着露,琪草含烟,先将伤处包扎好,备诸美妙。知她三人为了自己碍难,再也支持不住。可笑蓝二龙死在眼前,再行设法调治。”初凤经冬秀一阵口说手比,便睁着一双贼眼,不住在三女身上打转,身上痛楚立时全忘,便跑过去,全没听清说的都是什么。三女见他贼眼滴滴,只疑他又在伺隙想逃,将狮爪下残留的破衣拾了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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