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冷清洵坐上椅子,看也不看旁边坐着的女子,语气冷淡,似压抑着巨大的恨意。
“清洵。”冷清溪的眼睛已经泛起水雾,直直的望着面前女子的右腿,声音微颤。
“这里不欢迎你!看到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不是正遂了你的心愿!你走!你走啊。”冷清洵突然站起了身子,扶着椅子稳住自己的身子,瘦弱的身子因为这一通吼而跟着颤抖,眼神赤红。
“管家,送客。”指甲狠狠的扣进面前的椅子中,冷清洵看着面前的女人,努力压抑着心底不断涌上来的巨大恨意。
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努力抑制住不断泛起的泪意,冷清溪望了一眼眼神赤红的女子,在无言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乒乒乓乓的声音在两人前脚踏出房间后响起,伴着女子的厉喝,让冷清溪的瞳孔也跟着紧缩。
这些都是她造的孽,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请求清洵的原谅。
墨寒眯了眼睛,看向已经发泄完毕的四王爷,慢慢踱步上前。
“四王爷。”墨寒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峻,如同他在朝堂上表现出来的一样,清冷而不近人情。
冷清洵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还在房内,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眼神幽深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如若你也是来劝本王的,那就不必了。”
她对冷清溪的恨意,哪里是短短两句话便能说得清的。
六年,足以让一切姐妹情分化为乌有。只余下满腔的怒火与恨意。
没有人知道这六年来,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毒打,苦力,欺凌,饥饿……因为是皇家流放,所以那些人下手也是极不客气。
六年,足以让她所有的傲气磨损干净。也足以让她的恨意急剧膨胀。
墨寒浅笑开来,“四王爷说笑了。墨寒只是想提醒四王爷。”
“很多事情是发生了便无法改变,以后的路怎么走,还需要郑重思考。”
春色撩人后院。
依旧是那亭子,那把古琴,琴边坐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十指轻抚,她的身后站着一红一黑的男女。
“尊主,柳云清的十五万大军只余下十万不到,再这样下去,不出两日,边关怕是就会失守。”站在薄情身后的红衣男子轻声禀告。
行云流水般的曲子从白衣女子的指尖拂过,缓缓流淌,对于身后传来的消息也仅是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两人都跟着闭口不言,聆听着这天籁之音。
一曲终了,身着鹅黄色衣裙的玄雪从前院走进了亭子,眉间阴霾一片。
“尊主,那人又来了。”玄雪的语气有些冷,这人天天来要见尊主,尊主也已经拒绝了三次,拒绝后依旧天天来。
“打发走。”缓缓启唇,薄情淡漠的眸子里突然染上了一抹邪气,唇角轻勾。
“那人怕是见不到尊主誓不罢休,我们是不是。”站在薄情身后的黑衣女子突然拔了剑,语气冰冷。
“你不是他的对手。”薄情淡淡启唇,望着远处缓缓流动着的湖水,十指又跟着抚起琴弦。
“三日后,如果他还来,便请他进来。”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薄情挑了挑唇,眉目间高深一片。
“墨丞相,您还是请回吧。”玄雪站在身着蓝衫的清俊男子面前,语气一如她冷艳的面容般冰冷无情。
“劳烦雪姑娘。”墨寒衣袖轻拂,唇角含笑,对着面前的女子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了春色撩人。
真是个怪人!
玄雪皱眉,加上今日,这人已经来了有四日了,每日来都只是让自己是通报一声,至于结果,他好像早就料定般,尊主不见,他也不恼,道了谢便离去。
这个丞相,还真是悠闲,天天没事往勾栏院跑。
不是说三国的联军已经快要攻陷西夏的边关了么,怎么他看起来还是如此淡定,不急不躁。真是不懂。
玄雪摇了摇头,往后院复命去了。
西夏朝堂之上。
“国主,臣以为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调集军队前去支援柳将军,三国联军有百万,柳将军现在只余下十五万不到,哪里是对方的对手。”
“微臣也是如此以为,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西夏驻守几处军队加起来,再加上柳将军手里的十五万大军,差不多也能凑到百万,能与三国的百万大军抗衡。”
“时间宝贵,请国主尽快下旨调兵遣将!前去支援柳将军。”
“恳请国主尽快下旨,支援柳将军。”众臣异口同声。
墨寒站在最前方,嘴角勾着笑意,听着所有朝臣的请求,不发一语。
冷清溪自从两日前从冷清洵那里回来之后,面色便一直很难看,本来想着让冷清洵带兵去支援,却没有想到六年不见,冷清洵竟成了此幅模样,那幅身体哪里还带得了兵,上得了战场。
现下听到下方所有官员的意见,冷清溪眼神微眯,语气淡然,“那众爱卿以为,这八十万大军该由谁来带领呢。”
“这。”看了一眼略显萧条,多是文官的朝堂,众官员一致的没了声音。
不是不想去支援,而是那八十万大军,没有一个带领的人!
望着台下众文官,冷清溪只觉得头疼欲裂。
“报,国主,八百里加急。”门外突然传来禀报,冷清溪望着门外,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冷凝,“呈上来。”
打开手中折子,看到上面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冷清溪只觉得胸腔内一颗心都跟着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