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男子这边正兀自笑着,白衣男子却突然张开了眼睛。
光华灼灼,夺人魂魄,直直的射向面前的墨衣男子,眼神冷得可以刺穿人的心脏。
墨衣男子开始在这具目光下冷汗直冒,他怎么就忘记了,他的大哥哪里能是他随便开玩笑之人。
“主子,房间已经订好了。”诡异的气氛被清风出声打破。
墨衣男子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在这一声中回了神,快速转过头,长长的呼出一口长气,突然庆幸起自己的小命犹在。
好险好险。
“恩。”男子极轻的应了一声,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身子从撩开的帘子里走出来。
月光下,男子身着白色的衣袍,身材欣长,比那墨衣男子高了足足一头,长发被一根银白色的簪子固定在脑后,随风轻飘,说不上来的飘渺出尘。面上罩着一方白色略微透明的面纱,可以隐约看到那紧抿的朱唇,不点而红。唯一裸露在外的便是那双狭长的凤眼,光华夺目,深邃幽然,似可以夺人魂魄般让人不敢直视。
明明穿着最普通的衣着,男子浑身上下却散发着危险而尊贵的气息,冷艳而神秘。
“大哥。”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墨衣男子走上前来。
白衣男子不应声,瞥了一眼前方亮着烛光的客栈,衣袖拂动,人已向着后方停着的马车走去。
“今日便在此稍事歇息,明日再赶路,如何。”淡淡的询问语气,却隐隐夹杂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帘子被一只骨节分别的大掌掀开,紧跟着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男人面容。男人身着淡青色的长袍,发上插着同色系的玉簪,长身玉立,那面容,看起来要比面前的这兄弟俩大上些许,语气也是和善,“影儿做主便好。”
“二叔。”墨衣少年走上前来,恭敬的行礼。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玩笑样子,正经万分。
青衣男子笑笑,“这两日一直忙着赶路,可闷坏了秋儿。”
那唤秋儿的墨衣男子听到二叔如此说,刚想附和,才抬起头便看到自家大哥冰冷的眼神,硬是把马上要脱出而口的抱怨生生压下,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不闷不闷,和二叔坐在一起,秋儿怎么会感觉到闷呢。”
白衣男子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幽幽的扫了一眼站着的两人,才率先走进了客栈。
五间上房,三人住在最中间的房间,清风与另外两个护卫,两人一间的住在两边。
“今晚不必守着。”房门关启的前一秒,白衣男子突然出声,对着已经站在门外的清风吩咐道。
“是。”清风领命退下。
三人用过迟来的晚饭,便各自回房间洗漱准备休息。
烛火明灭,晚风徐徐,月亮高挂枝头,撒下一地银辉。白衣男子直直的站在窗前,望着天际那无边的浩瀚,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门边隐隐有些动静,白衣男子的眉头微不可见的挑了挑,身形未动,面纱下的薄唇却跟着轻启,“进来。”
鼻间传来的熟悉气息让白衣男子慢慢转过了头,看到来人时,瞳孔不自觉的暗了下来,整个人也跟着染上了一股子冷酷邪魅。
“怎么。”
“禀楼主,那人似觉察了什么,必杀令一出,便一路躲藏逃向了西方,听说。”男人皱了皱眉,在考虑要不要把信息如实禀告给楼主。
“听说什么。”白衣男子眼神微眯,身子轻旋,长长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后人也紧跟着落坐于窗边的椅子上。
“听说。”
“那人一路逃到了……玄门门下。”男人说到玄门两个字时,咬得有些格外的重。
谁人都知道,那玄门是江湖上五年前突然窜起的一股子极为霸道的势力,短短五年,其门下所涉及的势力已经遍布七国,青楼,赌房,酒楼,客栈,各国重要的城镇几乎都有这玄门的产业。
要说那玄门不仅是七国国主头疼的势力,也是江湖上极为惊恐的一股势力。
传闻那玄门创始人玄尊的功夫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地,放眼天下,无人能及。还有那玄尊身边的六大护法,每个人的功夫都是极高,在这江湖上只怕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只不过听说玄门创立了五年,却从未有人见过那玄尊的相貌长相如何。只听说那玄尊每次现身时,皆是身穿黑底白纹的男子长衫,面上也是罩着黑底白纹的镂空蝴蝶状面具,身姿飘渺。
传闻玄尊蓄着花白的胡子,乃是一介高人,也有传闻那玄尊是成年的男子,身形欣长,气息如鬼魅。
倒是从来没有人真的见过那玄尊与那六大护法的真容,当真是神秘至极。
不过能在短短五年之内便建立起一个如此庞大的玄门,不得不说,这玄尊不论是谋略,还是能力,绝对都是高人中的高人。
果然,白衣男子听到这两个字时,墨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摘星楼出动了多少人。”白衣男子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狭长的凤眼轻阖,长而浓密的眼睫下,是掩不住的流光。
“二十人。”男人战战兢兢的回道。
“几人存活。”白衣男子缓缓站起了身子,全身上下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霞光,却更显得清冷。
“五,五人。”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白衣男子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更冷。
摘星楼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与情报组织,里面的杀手与情报收集人员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所接的生意,摘星楼向来都是百分百的完美完成,从未出过任何纰漏,也从来不会损失任何一个有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