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邵冷淡的话语让许中衡暂时丧失了些许的理智收回来一些,坐在一旁的软皮沙发上,问道:“昨天那个女孩是你的女伴?”
许邵眉头微抬,听着许中衡貌似不以为然的问话,顿默了三秒,答道:“不是女伴,是女朋友!”
女朋友?许中衡温和的眼睛顿时阴厉起来,嘴角憋着气一般的微微鼓起,看着儿子似是而非的挑衅的笑脸,怒气一下子就暴怒出来:“那个女人配不上你!”
许邵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淡的笑道:“配不配,可不是您说的算!”
许邵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许中衡,他气的伸出手,食指指向许邵的鼻尖,气愤的说道:“我是你老子!”
许邵蹭的一下站起来,对着瞪着眼的许中衡同样吼道:“从我妈妈自杀后,你就已经不是我老子了!”
暴怒的许中衡听到许邵这句话,原本熊熊燃烧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冰彻的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浇过一遍,彻底的熄灭了,眼睛里也全是无法明说的愧疚,整个人从后面看像是一个受了重大打击的垂暮老人。
许邵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许中衡,生气的别过脸去,看着窗外坚硬的高楼大厦。
过了好一会,许中衡才慢慢的说道:“小劭,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可是不管怎么样,不管我再风流再糊涂,我从来都不找离过婚的女人,你不能连我都不如!”
许邵的后背狠狠的怔了一下,转过头来,桃花眼瞪的跟铜铃一般大,朝着许中衡几近是愤怒的咆哮道:“这里不欢迎你,走!”
许中衡看着暴怒的许邵,眼睛微闭了下睁开,转身离开。
虽然他这个儿子一直与他格格不入看不起他,对他的性子也不了解,但是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他这个儿子,从骨子里最怕被人说不如他老子,应该是更怕他说。
许中衡前脚走后,许邵后脚舀着车钥匙就出去了,开着辆大奔,在拥挤的车群中没有目的的乱走,不知不觉,走到郊外的公墓。
在下面花店买了束花,踏着台阶一直往上,走到一处没有题字的空墓碑跟前,将花放下坐了下来,用手擦拭了下没有一个字没有一张照片的墓碑,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的青山,说道:“妈,老许今天来找我了,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三次来找我,他说我不如他!”
“他说我找了个离婚的女人做女朋友,不如他?我就算再不如他,总好过他花花丛中伤妻不管孩子的强!”
风轻轻的吹着柳树,发出沙沙的声音,又是一阵允长的沉默后,坚定的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的声音从沙沙的风中过:“我一定不会不如他,一定要比他强!”侧头看着身后坚硬又柔韧的墓碑,不舍又坚定的离开。
安婷婷从楚南昊和苏蔓的婚礼上回来后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浑身不得劲,似乎还有点低烧,吃了两粒退烧药,喝了杯温开水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许邵彻夜未回,安婷婷烧了一夜,低烧也变成高烧,脸上红彤彤一片,身上却觉得冷的厉害,不停的裹紧着被子,想在冰天雪地里寻找一丝丝的温暖。
而此时,D市的娱乐报上,一张许邵与D市当前的名主持手挽手进入某个酒店的画面被刊登在显眼的位置上,照片上的两人轻佻暧昧,很是让人联想着两人进入酒店后会做些什么。
许邵并不知晓他昨天晚上跟万琢玉的照片被人拍了刊登上了,昨天在母亲的公墓边上,他的脑子像是忽然被人拿着棍子用力的敲打了一番一样,顿然开朗,他觉得他与安婷婷认识后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他似乎爱上了这个女人的不是很好的梦,而老许的一番话,让他清晰的明白并且知道:他不能不如老许!
安婷婷浑浑噩噩的烧了一夜,到傍晚的时候,烧渐渐的退了下来,扶着床起来,撑着去厨房熬了点稀粥,又将前天晚上换下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
粥刚刚好的时候,许邵回来了,安婷婷从厨房迎了上来,问道:“回来了啊?”
许邵哼了一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对着进了厨房的安婷婷说道:“婷婷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许邵的声音太沉太硬,安婷婷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应了一声便走了出来,坐在许邵旁边,轻轻的问道:“啥事啊?”
许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放在黑色的茶几上,盯着茶几,说道:“婷婷,我们不合适。这张卡里有一百万,这房子也归你,算是我对你的补偿。”说完立即站了起来,往玄关走去。
安婷婷怔怔的听着许邵的话,阿劭他说什么?不合适?他不要她了?
“阿劭?”泪湿的目光看着两只脚已经踏出门口的那个人,声音里满是不解,更是不舍。
许邵的背影顿了一下,很快又重重的关上门。
沉重的关门声让安婷婷绝望极了,她不敢相信就在大前天晚上还将她捧在怀里说着爱她的人,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不要她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想这样!
绝望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空洞洞的心里全是满满的绝望,也全是不舍。
许邵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开着车子回到了鲜少去的九尾湖,在安婷婷从来没有到来过的大屋子里听着中世纪的音乐喝着70年代的红酒,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堵过,也没有像现在觉得现在这般狠心过。
那个女人,他似乎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还好,在没有深爱之前能够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