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劭炙冷的眸子死死的瞪了陈月季一眼,反手将她一推,抱着安婷婷快速的上车,给追上来叫嚣的李平和陈月季留了一串长长的浓黑的尾气。
李平和陈月季怒的在地上撒泼着骂开了。
许劭冷着眉将车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看着副驾驶位置上被凌乱的头发挡住脸的安婷婷,冷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奸夫?还找他要十万块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婷婷大大的眼睛里仍旧没有一丝的焦距,还沉浸在刚才被打的恐惧中,每一次,只要被陈月季往死里打的时候,她的浑身就充满了恐惧,她怕陈月季,更怕她用尽力气的揪着她身上的肉。
许劭见安婷婷不回话,又问了一遍。
安婷婷依旧没有回答。
许劭本就动怒的脸更加怒了,她抓住安婷婷的手,却看到她卷起毛衣的胳膊上现出深深的青紫,又把毛衣往上推了十几公分,见到全是青紫时,眉头顿时蹙起。
这是刚才那个女人打的?
看着那青紫,心里忽然烦躁起来,下了车,斜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根烟,用力的使劲的吸了一口之后,烦躁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片刻之后,他扔掉烟头,将那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火焰踩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打开车,踩着油门,往西湖别院的方向驶去。
回到西湖别院,安婷婷大大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光彩,整个人像具木偶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气。
许劭将安婷婷放到沙发上后就进了卫生间,当他站在镜子前,看到往日他十分英俊的脸上那灰溜溜恶巴巴的鞋印后,脸顿时又绿了几分!眉宇间顿时燃起怒气来。
这个该死的老太婆,敢拿鞋底板打他的脸,他许三爷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她!
将自己的脸收拾干净后,许劭从卫生间出来,往沙发边上走去。坐在安婷婷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那双依旧空洞无神的眸子,问道:“怎么回事?”
许劭的话让安婷婷慢慢的回过神来,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渐渐的蓄满了悲伤,看着不算陌生的环境,又看看对面蹙眉的许劭,轻轻的软软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她轻轻的声音仿佛像一根弦一样拨动着许劭的心,蹙着的眉顿时松了下来,冷硬的声带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温和的回道:“我带你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婷婷在听到许劭的这句温和的话,觉得委屈极了,鼻尖酸酸的,大大的眼睛里瞬时溢满了泪水。
许劭是见过女孩子哭的,对她们的哭也是从来都是无动于衷,可是他看到安婷婷眼里伤心的泪水,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抽打了一样,尖锐的窒息的疼。
站起身,许劭将桌子上的抽纸递了过来,安婷婷接过抽纸,擦拭了一下眼泪,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微微抬起头,对着许劭说道:“谢谢你!”
见安婷婷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许劭问道:“那两个人是谁?”
安婷婷稍稍顿了顿,答道:“一个是我婆婆,一个是我后母。”这两个在她的生命里,原本是母亲角色的人,确是这个世上给她伤害最深的人,前者污蔑她贱骂她,后者殴打她。
许劭的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后母?怪不得对她下这么重的手,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问道:“你很爱你丈夫?”
安婷婷摇了摇头,不爱了。或许就没有爱过。不是,是爱过的,在他们恋爱的那个冬季,他每天都过来找她,带她去吃热乎乎的鸭血粉丝,将她的手放到他暖暖的口袋里时,是爱过的;在庄严的国徽下说要对她好一辈子的那一刹那是是深深爱过的。
其实,她是一个特别缺爱也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在家的时候,因为感觉不到温暖,所以特别渴望爱,那时的她特别羡慕邻居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女孩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哪怕是做错事,也不会挨打,不像她,要是一件事做的不合后母的心,后母会往死里打她,有时甚至她什么也没做,也会挨打。
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每天都要忙着做兼职挣钱养活自己,所以,她几乎没有朋友,那个时候她特别羡慕寝室的张瑶,她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正是因为从未拥有,所以特别渴望。其实,从她在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被后母往死里打而父亲只是在一边唉声叹气时,她就渴望着,以后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能将她疼在手心里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她绝对不会打的小宝宝。
所以,当陈远翔对她那么好,她就倍感珍惜,因为珍惜,不愿意失去,所以像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却没有想到,男人在结婚前和结婚后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她没有想过结了婚的陈远翔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下班回来就沉迷于游戏,不跟她说半句话,她跟他说话也得不到半点的回应,仿佛就当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慢慢的,她的一颗心死了。
婚姻里,要的是两个人同时的激情,如果只有一个人激情,另一个人却平淡的不愿意去反应,这段婚姻还是会解体的。
许劭见她摇头,又问道:“想过离婚没有?”
安婷婷点了点头,说道:“可是阿翔他不愿意。”她不明白,既然都已经那么不在乎她,视她根本不存在,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许劭的脸沉了沉,没再说话,眼睛却越发的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