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愉脚后跟迅速一带,就将地上的剪子踢进了池子里,池子里的冰还很薄,扑通一声剪子就沉了下去。
“谁在那儿?”是冯太后随行的宫人,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转出假山的拐角,元愉携了穆榕榕闪身躲到假山后的角落里。
“是我!京兆王。”他清了清嗓子,忍着臂上的疼痛,而那里已经渗出殷殷鲜血,滴落在雪地上。
“愉儿啊?”冯太后侧头,却没有往这边来。
元愉探出脑袋,将受伤的手藏在假山后。
“你在那里干嘛?”冯太后微微放慢了脚步。
“儿臣在此……赏雪。”他笑笑,藏在后面的手却紧紧拽住穆榕榕不让她动弹。
“早些回去吧。”冯太后说,“天冷别着凉了。”语罢便领着一行人离去了。
“是,恭送太后!”
直到这一行人走远了他才松开手,穆榕榕挣扎着摆脱他,蹲下身子就在地上摸索,“我的剪子呢,我的剪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元愉言语中有怒意,他蹲下身子钳住她的手。
“你干嘛要拦我!”她不依不挠,眼中却有泪,听着那脚步声消失了,“我等了十年!”她的情绪很激动。
“十年?什么意思?”他压低了声音,“你要行刺谁?”这般光天化日之下手拿剪子行刺的行为,在他看来这是愚蠢至极。
“你管不着!”她猛地挣脱开他,疯也似地站起来向方才行人离去的方向跑去,却因无法看见这地上的石头,一个踉跄就跌了下去。
元愉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你疯了吗!”他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却有愠愠怒火,“我不管你要干什么,可是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后果?大不了一死!”她还在挣扎,眼中却满是坚定。
“好,大不了一死!”他猛地松开她,她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了雪地里,“你死了不算什么,想死你就尽管去,我不拦着你。可是你想过穆泰吗,你想过穆夫人吗,你想过尚书府逾百人的性命吗!你想让他们为你陪葬的话,你就去!去啊!”
“我……”她瘫软地坐在雪地里,眼中含着泪。他想到了视她如同己出的姑父姑母,泪水就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