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我不相信!”穆榕榕的纤纤十指狠狠抓住椅子的扶手,指甲刮得紫檀木的扶手嗞嗞作响,几乎要将指甲嵌入木头里去。
对于元愉,穆榕榕是了解的,他虽曾因为皇位之事与元恪明争暗斗了近十年,可是他曾经说过,皇位对他来说已不重要,就算他当下反悔了,以他的作风也定然不会这样贸然领着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这样自是会落给别人把柄,自然更不用说会扬言“废帝”了。穆榕榕怎么也不相信。
“朕亦是不敢相信。”元恪深叹一口气。“若不是洛阳现已紧闭城门,只怕是三弟的军队早已杀进宫来了。”他眉头紧锁,玄色铠甲在这个冬日的午后散发着阵阵肃杀。
“那……那该怎么办?”穆榕榕慌了神,“元愉定不会这么做的,我……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的,这一定是有什么人在从中造谣,一定是!”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彩衣上宽大的衣摆拖在地上沙沙作响。
元恪也站起身来,“朕也是这样认为,怕只怕三弟中了贼人的圈套,这才带着大军压境而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啊!”穆榕榕转身拽着元恪的手,手心全是冷汗,那双似秋水若朝露的眼中满是无助。元恪的心疼了一下,何时见过穆榕榕为他这般担心过,重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当下三弟带兵压境已是事实,唯有劝诫他悬崖勒马。”元恪认真地看着穆榕榕的眼睛,他想要将她看穿。
“你是说,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是劝他回边城吗?劝他回去便可?”穆榕榕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只要他离开洛阳回边城去,哥哥就不会治他的罪吗?”她追问。
“榕儿不要忘了,他亦是我的三弟,只要他迷途知返,朕定不会治他的罪,众臣那里朕自有办法。”他看着穆榕榕那双渴求的双眼,真想将她拥进怀里一生一世也不要放手。
“那……我去劝他!”穆榕榕眼中满是坚定,她说的话元愉一定会听。
“榕儿,只是……”元恪似乎有些为难。
“哥哥你放心,榕儿只是去劝说元愉,不会跟他走的。”她嘴角拉出一抹弧度,却是悲凉。姑父已辞官,原本就不能为元愉做什么的她更加没有了依靠,她只是不想元愉因为这一时冲动丧命,她也很清楚,能长久保护元愉的,只有于聆风一族了。
“榕儿。”元恪却是轻叹一声,“日后朕不会再将你禁足在此,你若是想飞,便飞吧。”他的话中有话,而穆榕榕却一时来不及分析。
情况紧迫,元恪拉了穆榕榕的手向宫外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