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渔眉头紧皱,气得跳脚。
“哦?想要抓我,还要看看你们家主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骆雨沁眉眼弯弯,笑容艳丽,探究的视线在对面男子身上打转。
这个男人,虽然坐着,可通身的威势却让人不敢直视。
男人笑得温柔,一双潋滟凤眸似流水,似清风:
“华阳公主杀了那么些个人,现在只怕没多大气力了。东华已灭,我很好奇,公主这是想要逃到哪里去。”
言语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温柔笑意,似是对那小人儿颇为关心似的。
骆雨沁紧握马缰的手指一抖,眸光微冷,却和那男人一样微微一笑:
“你倒不像是来抓人的,难道阁下煞费苦心地在这里堵截,只是想满足一下旺盛的好奇心,探寻我们的去向?”
遭了她的挖苦讥讽,男人并不以为意,笑容愈发温柔,凤眸微眯,以手托腮,眼中颇有兴味。
“公主似乎并不着急。”他笑,兴味盎然。
细汗沿着鬓角滑下,冲下了一道血污,骆雨沁紧紧马缰:
“你若是来抓人的,我奉陪到底,若要不是,恕我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双眸微眯,手上用力。
“天下之大,自是去往去处去,与阁下无关。”
稚嫩的声音略带沙哑,虽然疲惫,但气势不减。
“是吗?”
一尾滑润的发丝被清风拂过,落在男人鬓前白皙俊秀的面上,他托腮的手指尖微挑,将发丝挑过:
“天下之大,却也不再是东华的天下,处处皆不是公主的去处。”
清风吹起了男人雪白的衣袂,清雅出尘。
亦拂起了骆雨沁被血染得暗红的长裙,妖娆邪魅。
忽的,一声悠远的叹息自耳边传来。身后的皇后语调低沉冷硬:
“素闻怀王南宫义坤军中有一位将军,一方轮椅,一袭白衣,运筹于帷幄之中,治下军队所向披靡。想必就是阁下。只是……”语调拖了一拖,尾音上扬:
“怀王长子,双腿有疾,又有咳唠之疾,久久不愈,虽有治世之才,却并不被怀王重用,阁下……”
她语中带笑,笑得意味不明。
子渔双眼大睁,怒瞪着皇后,尖翘的下巴一扬:
“主子正是你说的那位将军,当然也是怀王之子,既然认出我们主子的身份,还不快束手就擒,等我家主子动手的时候你们难免要吃些苦头。”
男人托腮沉吟,但笑不语。
骆雨沁氤氲如烟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那一抹白衣,唇角微勾,嗤笑出声:
“东华虽亡,却也不是四王的天下,更不是阁下的天下。若今日阁下是新任天子,想留下雨沁,也要看雨沁答应不答应,更何况……”
她眉尖微挑,语含讥讽,这一瞬间,这马上的丽人竟生出睥睨天下的气韵。
漫天的乌云滚滚,忽的一声雷震,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从远处天边疾驰而来。灭顶的压抑感透过肌肤侵袭入血液筋脉。
身下的马儿不安地躁动,嘶地喷个响鼻。
可这雷,却并没有让男人面色变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