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裂的唇紧紧合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懑,还有……深深的惋惜和留恋。
当她微弱的尾音传入耳膜的时候,骆雨沁只觉得是谁拿了一把大锤重重地击打在她的胸膛上,闷痛地厉害。
伸手放在皇后微合的眼睑上,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把她的心揪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不舍,就是眷恋……
不像她从摩天大楼上跳下时疼地撕心裂肺,也不像面对楚无言时那样绝望,心如死灰。
是一种淡淡的沉闷的疼痛,虽然轻淡,可像是要疼到天荒地老似的。
愤懑,焦灼,疑惑……
种种情绪汇聚在一起,冲破她的胸膛在四肢百骸流转,最终又汇成一线钻入大脑。
照顾小皇子……
取东华国玺……
“复……国……”冰冷的声音从唇角泻出。
三件事,她做还是不做!
宛樱忽的止住了哭泣,泪还是留着,可眸光坚毅地让人心疼。
“把孩子给我。”
骆雨沁淡漠地说道,伸手接过大眼睛咕噜噜转的小皇子,小家伙咯咯一笑,抓住骆雨沁垂在身前的发丝。
“咯咯……咯咯……呵。”
千秋万代……就凭这一个仅存的孩子想要千秋万代……真是痴人说梦!
一抹冰冷的笑意在骆雨沁唇角绽出,修长的指尖触到小家伙纤细的脖颈上,感受着他微弱却均匀有力的脉搏。
死了多少人才救下这一条生命,如今没了皇后的执念,他也就没了活下去的必要。
“公主……”
宛樱紧张地绞着手指,马车里安静地能听到她紧张急促的呼吸。
骆雨沁缓缓收起笑容,柳眉轻扬:
“她要千秋万代,我便还她一个千秋万代……”只为了她临死前的那一抹眷恋不舍。
放在小家伙脖颈上的手指抽了回来,骆雨沁微笑,宛樱大松一口气。
车帘忽的被人掀起,点点星光绞着篝火的暖光透进来。
“喂,你们在做什么!”子渔好奇地探进脑袋,左右望望。
骆雨沁缓缓抬起头,勾唇轻笑,笑容艳丽:
“在商量要不要给你主子解毒。”
“这还用商量吗?立刻解了才是!”
子渔一叉腰冷声喝道,但是眸中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骆雨沁抱了孩子,款款走下车,绕过一脸兴奋的子渔直接朝南宫诀走去:
“把凌萧文带远一点。”她这话是对冰冷的万怀生说的,万怀生闻言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呵,若是想让你主子一辈子就这样瘫着,你可以不听我的吩咐。”
话音一落,伴着凌萧文凄惨的嚎叫声,万怀生一把将他甩在背上扛走,几个起落之后已经不见了人影。
南宫诀斯文地嚼着子渔递来的肉干,又轻啜了口清水,这才微笑道:
“请走了闲杂人等,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雨沁可想通了?是想和我联手,还是……”
舔舔虽然干裂却依然诱人的唇,他笑得轻松。
“既然联手,彼此都要拿出点诚意。”
骆雨沁冷声说道,缓缓在他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