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馆,和裕和风平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刚才活跃在网球场的“菠萝”,终于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男人果然要打网球的。
和裕大字型的躺在地上,不戴墨镜的他有着深不见底的眸子,“突然就不想走了呢。”
“你喜欢钢琴了吗?”风平问。
“没有喜欢不喜欢,现在它是我的生活。”
“你呀,早晚会把自己毁掉的。”
“我知道啊。”他用手盖住脸,但是已经无法回头了啊。“对了,刚才你急着干什么去了,跟媳妇临产了似的。”
“你的嘴能不能不要这么缺德啊,小心我揍你!”风平生气的坐起身,重重的在和裕的脑袋上留下一拳,“就是因为这张破嘴才会被人讨厌的!”
“去你的吧,你的嘴又能好到哪去?乌鸦还嘲笑夜的黑?真是没天理。”和裕也坐起身,拼命的蔑视了风平一把,然后站起身,又踢了踢风平的,“本大爷还没转够呢,你快点活过来,带着本大爷四处参观参观。”
“滚吧!”风平腿灵巧的一勾,和裕就惨兮兮的趴在了地上。
“混蛋,这地面可是很硬的!”
“比不上你的嘴,又臭又硬的!”风平站起身,又伸手将躺在地上装死的和裕拉起来,“走吧!”
这天风平载着和裕去了很多地方,白云校园、空中花园、商业街、精品城、博物馆以及会展中心,那些曾经留下过美好以及不美好回忆的地方,现在看来都是那样的温暖。本以为随着时间消散的东西全都涌了上来,他依然逃不出那种想起来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过去的只是时间,而他依然留在原地,真的是无能为力。
就在和裕终于深沉了一把的时候,风平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没电了。”
和裕跳下车,又狠狠的蔑视了一阵子风平的电动车,“我就说你这辆牛车靠不住!”
“靠不住的不是牛车,而是电车,搞不懂就不要瞎说!”
这下惨了,这电车没电了真是比牛车还费力。和裕这家伙见势不妙,扭头就想逃,结果还没迈出第一步就被风平给抓住了。
“你要是敢逃,被我逮住,我让你给我扛回去!”
风平用眼神示意和裕推车,和裕才不是这么好唬的呢,跳着脚就逃掉了。
“我就知道你丫的靠不住,所以才骗你的!”风平大咧咧的笑了笑,然后骑上车飞走了。多亏自己聪明,留下了回家的电量。
三毛曾说过:知交零落是人生常态,偶尔话起依然温暖就是好朋友。你丫的才不是我好朋友的,只是跟你站在一起就无限丢人!风平在心里暗暗骂了和裕好久,突然嘴角微微上翘,所谓好朋友,其实不过如此。
和裕又逛了几个地方,调戏了几个女孩子,便大喇喇的向回赶。腿其实已经酸了,只是他还想用脚来丈量这方土地,游子的心意,原来是这样的啊。
这个地方,风平是故意没带他来的吧。和裕望着规模越来越大的奥赛中心,耳边似乎响起熟悉的声音:“女孩子只要呆在家里别哭就好了。喂,你是穷人吧,本大爷很想要你那个冠军奖杯,钱,你随便说好了。”
“原来我战胜的是个败类!这样的胜利对我来说只是种耻辱!”
他记得她将奖杯“啪”摔在地上的情景;他也记得她被他推倒在地,腿骨变形的情景;他当然也忘不了她拖着伤腿,一瘸一拐退场的情景。她没有哭,可是他却哭了,现在想来泪水还是会忍不住的流下来。无法忘记啊,是债总是要还的。
“你果然在这里啊。”是风平。
“你怎么回来了?”
“我放下电车就回来了。”风平走上前,“晗昱,她很好,而且交到了好朋友。”
是啊,她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甚至连对手都没有,寂寞莫过于此吧。那个孤单又落寞的背影,还会在梦里出现,有时他甚至会觉得,比起人,她更加像一个亡魂,活得丝毫没有禁忌也不会畏惧。她到底在渴望着什么呢?
“我真的不想再走了。”
和裕低下头,就算他不低头,戴着的墨镜也完美的掩盖了表情。没错,如她所说,他是个爱哭鬼,是个胆小鬼,是个泼皮,是个无赖,还是个混蛋,但是这样一个坏蛋是被谁惹哭的啊。
“晗昱,是时候原谅自己了,那并不全是你的错。”
“风平,你错了,我不是无法原谅自己,而是无法原谅她。”当初是我的嚣张伤害了她,但回过头想想的话,难道不是她的嚣张伤害了我吗?被她那张恶劣的嘴害的好辛苦,就连做噩梦都少不了,所以我决定,“绝对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