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身后是她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他回答。
她也坐下来,“没有什么不甘心的,记住下次不要输了便好。”
“没有下次了。”
“因为家庭的阻挠就放弃吗?”
“我是说再不会输了。”他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当知道结果的时候,我反而踏实了,果然因为被同情得到的掌声会让人不安。”
“你果真是个残酷而冷静的人,不怕他会名声扫地吗?”和裕大步走了过来,冰冷的表情似乎比这严冬还萧杀。
希文连头都没有回,“主角不好好开花,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的坏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啊。”
“关你什么事?”
“是啊,关我什么事?”和裕悲愤的瞪着希文,眸子里的伤一览无余,在这样强烈的威压下,她的脸色都没有变化,“是啊,你是好是坏,关我屁事啊!”和裕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然后大踏步离开。他跑回房间关上门重重的捶着床,为什么,为什么啊?
乐珊打开门站在门口,“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虽然是个十足的大小姐,但她是个安静而懂分寸的人,只是太好奇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记忆里,你还是第一次这个样子。”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戴了一张虚伪的面具而已。”
宴会终于结束,韩承义漫不经心的斜躺在摇椅上,微闭着眼睛,脑中闪过的,都是那个穿翠绿色连衣裙女孩投票时的微笑,她在向他挑战!精心的筹备,竟然在她漫不经心的笑容中崩塌,他握紧了拳头向卧室走去,早晚有一天,他会毁掉她!
如此单纯的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楼底下,希文冲着送他归来的韩绍招手,示意他回去。这个笨蛋一直追问和裕怎么回事,希文只是简单的回答“不认识”,他便闭口不提此事了,果然是傻的让人忍不住想揍他。可是他越是这样的傻,越是不想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污点。韩家至高权力的挑战,恐怕要接踵而至了吧。希文摘下戒指扔进抽屉,紧紧的锁了起来,连同心事一起,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乐珊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韩绍回来,她本来决定只看他一眼便走的,可看了之后竟然会这样的舍不得,人最软弱的地方大概就是如此吧。终于见韩绍神采飞扬的回来了,看这表情,这人根本就不知道,输了之后是应该感到羞耻的,最起码也应该表现的失落点。真是一点输掉的感觉都没有,他总是这么容易被治愈,不知是太过乐观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韩绍”乐珊起身,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最终却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来说什么,“晚安!”说完就要回房间。
“晚安。”韩绍大喇喇的笑了笑。
“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最终她还是问出来了。
“接下来?没想过,只想尽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脚步轻盈的向楼上走去,很久都没有见他这样开心过了,看来被治愈的不仅是他。乐珊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这个样子未必不是好事呢。
第二日一大早就听到门铃响个不停,爸妈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很早便会出门,所以只剩下希文在房间驻守。她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撇撇嘴擅自洗刷去了。洗刷归来,人群还没有散去,果真苍蝇一样的黏人呢,她生气的打开门,伸开胳膊目光坚定,仿佛奔赴战场的战士。
“记者也应该有操守的吧!如果在没有我的允许下,擅自闯入的话,休怪我报警了。”
之后便是嗡嗡嘤嘤的问话,争先恐后的讲话反而让希文一句都没听懂。这便是记者,神圣而伟大的记者,主角的话应该是和裕跟韩绍,如果被收买了的话,主角就变成了她。真的,世界上不乏有道德、有操守、让人钦佩的记者,当然也少不了这样嘤嘤嗡嗡、乱飞乱咬的记者,这点倒是遵守了能量守恒定律。
一直喜欢安静的希文真的有点眩晕了,这样的声音散发着随时将她毁灭的能量。
“吵死了!如果不知道怎样向人请教问题的话,那就请学会了再来!”
“请问,钢琴王子韩绍是因你而受伤才影响了比赛的吗?”
“是!”
“请问评议结果的时候,本来二人已成了平局,听说是你的那一票让韩绍落败,请问关于这件事你想说点什么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恰巧成为了最后一个而已。”
“如果韩绍因为这件事,而淡出人们的视线,你不觉得自己是音乐界的罪人吗?”
“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小看他吗?与你们不同,我认为他是值得让这个世界期待的人。”
“请问你跟韩绍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救了你,而你却把票给了和裕,三角恋吗?”
“我像是那种会被人恋的人吗?”话说多了,不要闪了舌头,希文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