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某人在马克思主义文学的平时作业文章中写道:“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用各种方法来刺激我自己,以寻找个人以及其他人的所谓灵感,但是很不幸,我依然一无所获。因此,下文所写,所属本人无意识之作。”我觉得此兄聪明无比,智慧超常。我无从下笔写我的这篇不是小说的小说的开篇,因此我决定,善用该兄的文字。
正文或是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或许是小时候从来没有人给我讲故事的原因,我从小就盼望着有人可以给我讲故事。我比小孩子好哄,小孩子只喜欢爸爸妈妈的故事,可我不,给我讲故事的人可以是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好人、坏人,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她或者他躺在或坐在我的身边,手里拿着随便一本什么书,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然后在我的耳边呢喃:“从前啊……”“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哦,不!那是给小女孩讲的童话!我要听故事!
那好吧,亲爱的,那你继续听。
我们的故事起源于一只猫。猫说,“有九条命”,于是,有人双手抱着猫在高楼的某一个阳台上站住,打开窗子,抓着猫的双手忽地打开了,然后那个人带着一双欣喜又刺激又新奇的表情欣赏猫的自由落体。或者,有人手里抓着菜刀,趁猫不注意就砍掉了它的尾巴,然后相当心满意足又有些呕吐地细细观摩猫的血淋淋的断尾以及疼痛的,凄惨的,惨痛的嗷嗷的叫声。她绝对是在观赏叫声,好像耳朵上长了眼睛,然后她看着嗷嗷的叫声,发出一阵稀奇古怪的笑。
亲爱的,太血腥了!你好像给我讲鬼故事一样,你用压低的声音喊着我:“啊……啊……”你能换个讲法吗?
那好吧,宝贝儿!那我们的猫成功出逃了!当然,这只出逃的猫不是那只自由落体的猫,也不是那只成了案板上鱼肉的猫,我们这只出逃的猫就是它自己,很幸运,它跳过桌子,钻过椅子,溜过一张防盗门,然后它就成功出逃了!就好像跨雪山过草地一样。它逃出了自由落体的命运,当然,如你所知,上帝和佛祖还有真主是不会眷顾一个人到完美无瑕的,因此我们的猫需要一些生命的不幸,所以,它的眼睛好像是瞎的。为什么是好像呢?我也不知道。它的眼睛总是白色里堵着一大块黄色,让它的眼珠显不出来,而且,它也好像总是在翻着眼皮一样,不是眼珠的眼珠不停向上翻,让人看了既可怜又恶心。
亲爱的,它或许是被人遗弃的,因为它的眼睛坏了,所以它被遗弃了。就像遗弃个破孩子一样,挺正常的,你说呢?我猜,它是被遗弃的!
那好吧,它是被遗弃的。在它被扔掉后,它曾试图返回高楼,可是,你看,它既是能找回他熟悉的门,你也不会知道它是否还会被扔掉。门里的人也哭哭啼啼的:“你走吧!你不属于我!”然后我们的猫被搁置在上不上下不下的楼道里。
亲爱的,我听说,猫是害怕下楼的,它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猫已经走掉了。它开始了它的新的旅途,就好像我们游完哈尔滨还是奔向去海南的列车一样,走向了新的生活。
我们的猫晃晃悠悠,游游荡荡,瞎猫碰上死老鼠的就走进了一个大学校园。这个校园里弥漫着原始森林的气息,古树参天,花团锦簇。宝贝儿,你知道,现在这样的地方很少,因此,我刚才所形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还是真实一点吧。我们的猫迈着猫步,耷拉着脑袋走进了大学校园。在暖暖的阳光下,它睡在了大草坪上。哦。不!它是因为胃里缺少粮食而头晕眼花,最后,晕倒在大杂草垫子上了。你说一大片杂草中昏睡着一只小猫,这是一种伟大而崇高的美呢还是一种渺小的自卑呢?
我们的猫再次醒来,它开始继续走猫步,于是晃悠到超市门口,它好像看见或是感知到一只垃圾桶的存在,于是,它在那只破不锈钢铁皮桶前面坐了下来。然后,它开始感受来往的人群,虽然它此刻不知道这些人将会和它发生什么关系,它仍然义无反顾地坐了下来。在这个校园中,除了乌泱泱黑压压奔向食堂打饭的人和扑棱棱飞落在树条子上的一些破鸟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生物的存在,当然还有一些婴儿手腕粗的几棵生机勃勃的小树。于是,我们的猫的出现很快吸引了过往人的主意。甚至于,它因此得到了一份不错的午餐——一根玉米味的火腿肠。
我们的猫已经习惯于在垃圾桶旁边守候,它在守候一种味道。久久的,它蜷着身子,在花瓷砖上眯着眼,感受阳光的照耀,好像那是一种上天对它自己的爱恋。然后它等待着那一种熟悉的味道以及那味道带来的晚餐或是午餐。
亲爱的,它在等谁?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想象。或许是一个好心的姑娘,或许是一个帅气的周公——周帅哥吧。他或她带着烟草的味道来看我们的猫。猫对他说,喵,喵。他对猫说,吃吧,吃吧。今天你在这里,明天你会走到哪里?
猫看着他,也看着别人。他对旁边的人说,真想把它抱回家。路过的人说,那就抱回去啊,它多可怜。他说,我连自己都照顾不起,它怎么办?
过路人还是走了。无奈的,叹着气,那是在可怜猫,还是在可怜他,或者是在可怜自己?
一个女孩说,她的愿望是走遍天下名山大川,吃遍天下美味佳肴,最重要的是收遍天下所有流浪狗。为什么,我们的猫被她遗忘了?
猫懒懒的,趴着,安静,眯着眼。
路过的人渐行渐远,他在那里,几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