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震惊,他掩藏得依然很好,纪微然那个傻女人还以为自己掩藏得有多好。
只是我不戳破你而已,当时他的心里确实是有这样的得意的,只是不戳破她而已。
纪微然又怎么样,李安安又怎么样,反正就是他的女人,无论是楚映言也好,杜与非也好,这一次,谁也赶不上她。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就像是一个忽然被转正的替身演员,万千道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影子终于要见光了,他终于可以不再做一个影子了。
纪微然,这就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他以为他只是被这个女人吸引,但是当那么多的男人围绕在她的身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难受,胸口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酸涩,饱胀,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慢慢爬过一般。
纸终究包不住火,纪微然不再是一个秘密,从杜与非死灰复燃的眼神中,他知道,纪微然终于不是他一个人的然然了。
那一刻,他是怕的,好在,杜与非没有说什么,纪微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只是,平静地回到家里的时候,纪微然把这一把他心心念念的玉锁给了他。
“我很遗憾我喜欢你,不过这就是事实,我不想委屈我自己,如果你就像是你说的一样也喜欢我,那么,我想我愿意试一试。”
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听错了,纪微然说喜欢他,说愿意尝试,这样的事情,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泼妇骂街型的,大打出手型的,黯然神伤型的……
但是,他就是没有想到纪微然会这么平静地接受这样的欺骗,会这么傻?这么笨?
他明明,是在骗她啊!那么明显的谎言……
“然然,我会对你好的。”身体比大脑做出了更直接的反应,他抱住她,不知道是出于怎么样的感情,但是,他确定,这一句,他全胜了。
“我想要好好地和你在一起,你也可以辜负我,但是我从来只尝试一次,北扬。”
脖颈里那一根细细的绳子被解了下来,纪微然低下头,伸出手把玉锁系到了杜北扬的脖子上,上面刻着李安安的名字,那是李家的长辈给她的最后的爱护。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纪微然会这么轻易地就把玉锁解下来,双手奉上,甚至没有一句苛责。
他猜不透,她究竟是怎么样想的,她给他的,究竟是足以与杜与非抗争的资本,还是一场别有用心的试探?
她信他吗?她爱他吗?她口口声声说的,确确实实证实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吗?
那一刻,他脑海里百转千回,他甚至会更加去相信纪微然给他这一把玉锁,只是一场试探。
她爱他,他实在是担待不起,可是想到这三个字,心里又会凝结着那么百转千回的泛着酸意的甜蜜……她爱他……
可是,为什么,纪微然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骗局,还心甘情愿就这么双手奉上呢?
是不在意他呢,还是太爱他了呢?
他被这两个想法来回地折磨着,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来来回回,不过,他似乎更愿意相信后一种,纪微然太爱他了。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没有脑子的笨蛋,郑芳菲是这样,他包养过的那么多女人都是这样,他施舍了一点感情,就趋之若鹜,恨不得将自己掏心挖肺那么纪微然这样,也就情有可原了……
至少,她是为他变成了一个恋爱中的笨蛋……
他不讨厌她,他也愿意在她身上耗费大把的时间,说是愧疚也好,说是迷恋也罢,他不在意,想着以后的日子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转让书到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光明,权利,地位,女人,通通在向他招手,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是这么空落落的?
纪微然要去送小悦离开,他一直不喜欢这个黏人的小男孩,要是纪微然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变成小悦那个样子,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自己会抓狂。
不过他并不是没有发现纪微然准备的两个箱子,其中一个,自然是小悦的,还有的那一个,他好像也知道,那是纪微然自己的。
她想要走?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时,杜北扬有些哑然失笑了,她怎么会想要走呢?
要是她想要走,为什么要把李家的东西通通都留给他?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为什么看上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她不会想走的,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但是,如果她真的走了,其实也未尝不好。
杜家将被他掌控,李家也落尽他的手里,他可以继续风花雪月,继续左拥右抱,再也没有必要呆在家里装出一幅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而且,是她自己要走,他也不用感到愧疚,也不需要再为这个女人牵肠挂肚,再也不会有人来拨动他的情绪,而杜与非,说不定也会因此乱了阵脚,那么他的这一场豪赌,将会稳赢无疑。
他被这两种想法不断地碾磨着,直到临走之前那一场近乎疯狂的欢爱,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狂野了,纪微然不断地诱惑着他,引导着他,他们又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骑在他的身上如一只饥渴的野兽……
其实那一次以后,纪微然就没有这样子的主动过,对他而言,这其实也是一种遗憾,心理和身体的双重遗憾,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抵抗的了这样的疯狂的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