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真的是活的太天真了。
为什么当时就不想想打自个记事起她身边就没有一个服侍过她娘亲的老人呢。
摇摇头,她的眉头轻轻蹙起来。
这个李大是她好不容易让人不知道顺了多少只瓜才摸到的一根滕,说是曾经给娘亲赶过马车,但却后来在娘亲生下她不久因犯错被赶出了府……现在所有那个时侯的旧人都被换了去,她查的很小心但也很清楚,甚至连当时和府里来往关系较密的大夫和店铺的总管掌柜都没了线索……费尽心思的找了这么几个月也不过就是这个李大罢了。凤九咬了咬唇,好看的眉皱起来,看来这个李大她是非得想个法子见上一见了。
其实对于她的娘亲容氏凤九真的很奇怪。
前世就觉得奇怪。
除了一盒六七成新的首饰,前世她的娘亲是没有给她备下一丁点的嫁妆的。
也就是说,她的娘亲是没有什么陪嫁的!
堂堂的凤府嫡长媳竟然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她甚至在前世听上官夫人说过,她娘亲的老家不是在应天,而是外地的。离这里很远的路……娘亲去世,直到她出嫁甚至惨遭陷害,都没看到一个外祖父家的人出面!
是娘亲的父母一方真的没人了,落魄了,还是这其中另有内情?
越想越头疼,伸手揉着眉心长长的吸了口气。
她想前世的自己就是一个大笨蛋。
明明有这么多的破绽她却一直都忽视着……
眼皮慢慢的重了起来,索性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屋子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屋子让凤九有瞬间的怔愣。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在刘府自个的院子里!
半响后回神,她苦笑着坐起身子下床,这是她打小住到地的陶然居,不是刘府的芭蕉坞,外头有芍药的声音响起来,“姑娘,您醒了。”接着帘子一晃,身着绿色比甲的芍药笑着到了跟前扶了凤九,“姑娘您慢点,才醒了容易恍神,让奴婢服侍您梳洗。”凤九点点头随着芍药的搀扶坐在了妆镜前的锦凳上,唇角抿了抿,“现在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申时末,自个不过睡了小一个时辰……
还能赶的上去给那两边请安。
凤九点了点头便不自出声,正给着凤九梳头的芍药以为她担心请安晚了便笑了轻声的劝着,“姑娘您放心吧,咱们这里到缀锦轩和清心院不过两三盏茶功夫,而且这才是申时末,姑娘们一般都会在酉时中到老夫人屋子里呢……碍不了事的。”
“嗯。”
轻轻的嗯了一声,凤九便不曾再出声。
自菱花镜里偶尔一瞥看到芍药眸光微黯,却强撑了笑脸的样子凤九也在心头跟着叹了口气,芍药这个丫头还真是让她有点为难,说没感情吧那是假的,要是换个丫头她早就把人给随意寻个理由撵了,可芍药却是她打小陪到大的,前世里除了她临死那一晚不见人影让她心生疑窦,除开那件事她对自个的服侍向来极是用心,又忠心为主,这么多年的感情还真不是假的,可她现在又不敢放心的用她……
这也是她之所以把柳儿和春夏提上来的原因之一。
她知道今天芍药因为自个让柳儿去外头悄无声息的办事,回来之后又把她给排除在外而心生难过,或者她会觉得自个不信任她了,用柳儿是知道柳儿和上官夫人没一点牵扯,可是芍药呢,在某些事上她真的不敢冒这个险!
梳了个发,又戴了珍珠耳坠和赤金如意钗,凤九笑看向忙着帮自个整理衣衫的芍药抿了唇笑,“我们家芍药的手是越来越巧,人越来越勤快了,而我呢,也是越来越喜欢芍药了呢。”
“姑娘您满意就好,能服侍姑娘是芍药的福份。”
“你就放心吧,你待我的好都放在我心里呢。”
她是真的都记着的……只是芍药,别让我发现你也在背叛我。
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人呐,一生气一伤心做的事就控制不了呢。
她可不会好心情装圣人的给人第二次机会!
缀锦轩上官夫人现在看到她仍是一如继往的温和,可凤九这个当事人却知道,什么都变了,不一样了,先是她自己的心,后再加上凤十这件事,那母女两人怕是早恨不得她彻底消失了,单看自路上遇到的凤十那要吃人的一点不掩饰的眼神就知道了。
“十妹妹。”
站在缀锦轩门前不远处,凤九望着一身艳丽红衣却遮不去满身憔悴的凤十悠然的笑。
她很生气?
那么她凤十有多生气有多愤怒她就有多开心有多高兴!
在上官夫人的屋子里并没有多待,请过了安见过了礼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着老夫人的清心院行去,在门口遇到三房的人,远远的李氏的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在上官夫人身侧的凤十脸上略顿了下,最后定格在上官夫人身上,脸上是仍是张扬而显摆的笑,出口的话却是刀子一样丝毫不留情份的刺向上官夫人母女的心口,“哟,几天不见十丫头,怎么的脸色这么差,莫不是绣嫁衣累到了,嫂嫂也真是,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可得和弟妹我开口,让五丫头七丫头去帮忙打打下手分分线什么的也成啊,可不能累坏了十丫头,这要出嫁的女儿家呀,可个个都娇贵着呢……”
明知道这对母女心头最顾忌最讨厌的就是凤十的婚事。
李氏却偏偏带着张扬的笑轻轻巧巧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