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刚才说今日来了三位气势不凡的公子,都是生面孔,他们在哪间厢房?”
对于这位自己刻意安插在青楼中的下属的能力,她还是很是认可的,不但眼光毒辣,看人及准,为人心细,就连探查消息的手段也是独到的很,不枉她当年费了三日三夜的精力将她从阎王手中拉回了。
那女子对于主子突然转变话题微微一诧,却是瞬即恭敬地道。
“三楼东数第三间厢房,作陪的姑娘是这里的头牌花魁牡丹。”
“哦?”
眸中烟波微转,缓缓地回过身来,压低声音安排了几句,这三人,她直觉不容小觑,说不得还会有意外的发现,反正左右无事,倒不如……
肤若凝脂,眉若远黛,星眸潋滟,光芒内敛,樱唇半合,似笑非笑,那刹那间的风华超凡脱俗,令人几乎迷失其中。
一身薄如蝉翼的藕荷色轻纱,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粉红色的裹胸引人遐思,下身是白色拽地雪锻千水裙,摇曳间,风情万种,勾唇一笑,慵懒的眼波,清冷地气韵,如妖精般的妖娆惑人,又似九天仙子般的纯洁清冷,她是仙子与恶魔的融合化身,更兼那股自信而张扬的气质,几乎是看的一旁的女子痴了,忘了身在何处。
“碧荷,你在这里。”
碧荷点了点头,两个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叫默契的东西,不需要多言,一个眼神,一句话对方便可以明白心意,这也是君卿卿欣赏她的地方。
踏出房门,君卿卿已经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面纱。
四下无人,正合了她的心意,扮风尘女子,她没有什么经验,而房内的那三个男人,她却有十足的把握,因为碧荷都说他们是生面孔了,那么他们就一定不会常来这里,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她这个冒牌货了。
三楼厢房,三名神色各异,却是同样的俊美不凡的公子正在喝茶听曲。
玉坠纱帘后,一名粉衣绝色佳人粉面含春,十指葱葱,轻轻拨弄琴弦,琴声渺渺,如歌如诉,说不出的低柔婉转,情意绵绵,弹得正是当下最为流传的‘别念思’。白衣男子狭长的凤眸半眯,慵懒地斜倚在一旁的软椅上,食指轻扣桌面,合着女子的旋律,似乎是正听得入迷。
相对而坐的紫衣男子微微侧身,看似在倾听琴音,实则是垂头摆弄着大拇指的玉扳指,不时,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丝温柔的浅笑,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唯有一旁的青衫男子寒着一张面孔,剑眉微蹙,薄唇紧抿,一双如鹰般犀利的寒眸若有所思地盯着纱帘后的佳人,似乎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神。
“穆水,我们几个今日可是难得相聚,你就不要板着那一张千年不化的冰块脸了好不好?”
愕然回神,青衫男子横了一眼笑得一脸妖孽的紫衣男子,端起眼前的酒盏一饮而尽,而眸光却是不曾从那隐在纱帘后的佳人处移开。
紫衣男子桃花眸流转间,闪过一道精光,顿时流光溢彩,灿烂若琉璃,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妖娆地仿若狡猾的狐狸般的邪魅的笑意。“难得啊,难得,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不到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君大将军也有情动之日啊,不如小弟今晚找几位绝色美女好好服侍一番如何?”
青衫男子对于紫衣男子言语中的调侃之意不以为意,好整以暇地弹了弹有些褶皱的衣衫,闲闲品了一口香茗,方才清冷地没有一丝温度地道。“七爷,听说南边这几年连年灾旱,民不聊生,导致盗匪猖獗,朝廷是否准备要派人前去拨银救灾,顺便镇压四起的盗匪啊?不知可有合适的人选?”
眼波一转,似有若无地扫过一旁的紫衣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玩味地浅笑。
那笑,看在紫衣男子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沉无比,邪恶无比。
心头咯噔一声,还未来得及敛去的调笑也有些牵强起来,这只闷狐狸,平日话也不多,什么时候这么八卦起来了,他不是刚刚回京吗,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啊,头痛啊,误交损友啊,连这种馊主意也能想得出来,真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天哪,他可不要到那瘟疫横行的地方去啊,朝中谁人不知,这可是一份苦差事,不但没有美女好看,说不得还要把命搭上,这君穆水真够狠得。
“七爷,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家老爷子要我这几日到刑部去走动走动,好像是有几件迫在眉睫的案子等着审查哪,要我想想,其中一件似乎是那个什么首富的女儿死在了秦王府的……哎呀,我也是想要为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的,只是奈何力不从心,走不开啊。”
那史无前例的一本正经加上一声叹息,若非熟知他本性的人,怕是还真要误以为他是忧国忧民的大忠臣了。
“哼,本王怎么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刑部的案子倒是堆积如山了,莫不是有人故意懈怠,还是……”
白衣男子半坐起身,寒星般璀璨的黑眸骤然睁开,宛如一汪看不见底的幽谭般深邃,又似是冰泉般的寒彻,温润如玉的脸庞,薄唇浅抿,唇角上扬起一丝笑意,看似无害,却是自有一股凌然的气势。
那紫杉男子正是刑部侍郎楚萧,左相的大公子,为人虽说才华横溢,却是风流潇洒不羁,红粉知己可谓遍天下。
对上白衣男子深邃的眸光,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楚大公子这心就更是七上八下了,不是他不愿意为朝廷效力,而是朝中人才济济,这等小事,随便派一个皇子,官员的也就是了,何必要他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