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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落红归寂

晨曦带着慵懒的光辉飘进了窗户,终于天亮了……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吧?我换去了一身鲜红的嫁衣,着了一袭白衣,洗了胭脂,摘了钗饰。潇,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让我为一切画上一个句点。

我走到门口,最后回望了一眼我的房间,挥手丢下最后一把火,我不舍的在冷绝宫最后看了一遍,然后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向最后一个地方……大殿。

昨日种种还依稀在这里上演,这里藏了好多好多关于曾经的我们的回忆,我忘不掉,却也不想记起。一个人是有多勇敢,才能学得会不忘?悲伤是我一个人的伴侣,哭泣是我一个人的曾经,而爱情却是我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在我转过身,想要走的时候,齐若芯却意外的出现了。

“水姑娘,要走吗?”

我背对着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觉得清潇爱我吗?”她柔柔的开口,听不出是喜是怒。

我苦苦的笑了:“爱吧……”

“那你知不知道清潇爱你吗?”她再次开口,而我依旧背对着她。

“有所谓吗?”她在担心什么?担心他会想起关于我的曾经?

“有!我剩下的就只有他了!所以我要他的爱,要他的全部!”这是我第一次从她柔弱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阴狠,“所以水影月,消失吧。”

语毕,我感到背后霎时有冷风吹过,哪怕我无意争什么,也无法全身而退吗?死对我并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反而对现在的我是一种解脱。可是我欠离殇的太多太多了,他的情我不得不还。

只见她单掌劈过,带起一阵风,我灵巧的转过身后退,刹那间衣袂飘飞。脚一蹬壁,凌空一个侧翻越到了她身后,我蹲下,横扫了一圈,一个飞跃,掌直拍向她的面门。她杀不得!潇爱她!想到此处我连忙收了七成内力,向她的肩膀拍去。

不料,她却将心口撞了上来!顿时她飞撞到了石壁上,摔落了下来,一大口鲜血吐出:“对不起……我…不该……抢清潇……求求你……不…要杀…我……”说完她就昏了过去。

不对啊!她有内力在身,我又收了七成力,她万万不至于如此啊!

“齐若芯!”一个人影闪至,是潇!殊不知,齐若芯就在他靠近她的刹那间施展了幻术。

杀了她,冷清潇,杀了她!

我又被诬陷了吗?呵呵,我水影月究竟何德何能?让那么多的女的记恨我?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为她心疼的样子。

潇放下了齐若芯,看着我,握住了冰蓝色的敛情剑,他的眼神变得涣散,所有的意识都变得模糊,脑海里只剩下她的指令。

我眼里的空洞越来越明显,悲伤越来越深刻,我沉默着看他握着一柄剑,剑身似结了一层冰,冰蓝色的冷光萦绕在剑的周围,让人不寒而栗,竟是镇宫之宝……敛情剑!

我的目光随着他的剑缓缓的移动着,一阵冷冽的寒气窜入我的心房,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你要杀我?”

潇,难道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真的下得了手?我也往前迈了一步,让敛情剑紧紧地贴在我的心上。敛情剑,多好的名字啊!只是不知道敛的是谁的情?灭的是谁的爱?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潇,你不会杀我的,对吗?

而这一次我却拿了我的命做赌注!与此同时应证了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的惨剧。

我冷冷的看着他的剑没入我的心脏,那一刻,我笑靥如花,仿佛我毕生的芳华都在刹那间绽放,只可惜了那种美丽的左边带了个“凄”。

“呵呵,潇,原来你真的可以下得了手!”我冷冷的笑着,血液因为我的颤动流失得更快。

我不支的跪下,手撑着地,五指深深陷入土中,心好痛,真的好痛,可不可以骗自己,是因为那一剑,而不是因为自己还爱着他?还爱着一个能够亲手杀了自己的人。纵使相逢,应不识啊!纵使相逢应不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用尽全力去守护,用尽全心去爱的男子。只是我到死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如今,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这一次我不再需要绵长的时光冲淡我对他的记忆,过不了多久我就再也不会伤心,不会难过,过不了多久我不用为自己的痴情感到悲哀。

“忆如君心,誓不重启。芍药开尽,名曰将离。”我完整而费力的突出这几个字,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离殇带着一身的鲜血杀了进来,看着我,眼里浓浓的是害怕和悲伤:“月儿!”他就知道,他不应该放她一人独自离开!不该的啊!不然她就不会这样了。

他应该有所察觉的!

我此时一再说不出话来,只是勉强的微笑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他看到我死去,真的不希望他为我难过。在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和青衫了。

“冷清潇,我要你偿命!”离殇眼里布满血丝,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他如此生气。

不要!我想出口阻止却毫无力气,无奈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浸成了悲凉的红色。

“月儿!”离殇抱起我,我冲他摇了摇头:“不咳咳不要。”

他的泪灼痛了我,我伸手扶上他的脸,好多的眼泪,真的好多,多到我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自行擦去眼泪,看着冷清潇,极尽冰冷的语调控诉着冷清潇的冷血:“冷清潇,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一辈子!”

冷清潇转身,面无表情。

我的泪水决堤般流出,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呵呵,好好爱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呢?潇,告诉我啊,告诉我啊!我的世界被染成了刺目的血红,原来真的有一种泪与血有关,那叫做……血泪。

泪尽继之以血,我,明白了。

忆如君心,誓不重启!

芍药开尽,名曰将离。

就让我像你一样,忘记所有,呵呵。

我闭上了眼,因为一切都太沉重了,沉重到我已经背负不起了,既然背负不起就让一切都消散吧。

离殇看着水影月的手垂下去,他不断为她输入真气,从没有一次害怕失去过:“水影月,你不许死!你给我起来!起来啊!”

视线渐渐的模糊,声音渐渐远去,万籁寂静。

据说人死后会经过奈何桥,奈何桥下流着的是忘川。只要喝上一口,就会忘记前世所有的记忆,如果真的有,我一定要大口大口的喝下,再痛痛快快的忘记你,可是我是那样的担心,纵使我喝尽了忘川,却忘不掉你,仍然带着关于你的记忆,再世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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