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派人去请你姥姥姥爷来喝喜酒了。”
“朱小花,你还是不是人,我姥姥姥爷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你好意思折腾人家吗?”
朱小花挑眉,不置可否。反正这伴郎,王赞他是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他都得当。
“我那几天应该会便秘。”
王赞摊在椅子上认输,说白了,他就是不想去。虽然他跟朱小花关系是不错,当伴郎也没关系,问题是……他跟高靖宇关系更铁啊,他这一去不要紧,那他跟高靖宇还要不要当兄弟了?
“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医院,把你的心肝脾肺肾都给治治。”
“我说朱小花,你干嘛非得让我去?”
他就不信她跟陈泱两个人除了他之外找不出个伴郎来。
“我喜欢。”
朱小花龇牙咧嘴的冲王赞笑,有些不怀好意。
王赞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撮撮手臂,表示朱小花的笑,他有些消受不起。
“只要你肯定我们的伴郎,之前你利用我的事咱一笔色消。”
朱小花抿唇,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
王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小花,对于朱小花口中的利用两个字,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她指的是哪桩。
“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他们在她身边从来都是不怀好意?
知道不论是高靖宇,亦或是他王赞,在她身边,就从来没有一个肯好好的真心对待她的人?
知道他们对着她笑,连礼貌都称不上?只是出于某种刻意目的?
她朱小花不是贱,只是对于现实无能为力然后选择妥协。她打落满嘴的牙,一颗颗连血带肉的吞回肚子里,可有人问过她痛不痛?
“对不起。”
最终,王赞只说了这么一句,说的再多也无济无事。
“我不要对不起,你当我伴郎。”
对不起管什么用,她现在觉得,人生最廉价的就是这三个字了。
吃不得,喝不得,用不得。
“好吧。”
王赞沉重的吐出这两个字,犹如行军一般艰难。
朱小花这回满意的笑了,婚礼所有的事基本都是陈泱办的,只除了伴郎伴娘的人选由她提供之外。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当伴郎的原因吗?”
他想不通。
据他所知,高靖宇与朱小花离婚,是朱上花提出来的。
照理说,朱小花对他们这些人应该是能不见就不见,能避开就避开啊。为什么她一定要让他去当伴郎?
“我念旧啊。”
新人哪有旧人好。
王赞动了动唇,本来他想说,那你为什么要换老公。想想,还是将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这事,岂是他们这些外人能了解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
朱小花倾身上前,好在有张桌子挡着,要不然王赞绝对会转身就跑的。
吞了口口水,王赞有些害怕的道:“你还有什么事?”
她是他姑奶奶还不成吗,千万别再让他做这样的事了,她是跟高靖宇离婚了,一白两散了,但他跟高靖宇还是好朋友还是好兄弟啊。
“上次你为什么把我跟陈泱在酒片喝酒的光盘给了高靖宇?”
“那个……”
这要他怎么解悉,王赞简直要泪流满面啊,他错了,是他多事了还不成吗?
“你下次再敢做这种事,我就让王叔叔把你给咔嚓了。”
说罢朱小花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做了个剪东西的动作。
王赞吓的立马捂住下面,连连摇头。“不会了,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所以当王赞脸色僵硬的站在陈泱身边,看到台下站着的同样脸色僵硬的高靖宇时,他只恨不得立马把自己变隐形。
“看什么呢,专心点!”
作为伴娘的袁梅,有必要提醒作为伴郎的王赞不要想七想八。
王赞被袁梅拧的直抽气,他就说嘛,今天宜嫁宜娶,就是不宜做伴郎。
“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怎么了,我又没对你动感情。”
袁梅哼哼,这年头,动手动脚怕什么,动感情才是最可怕的事。
袁梅的话另王赞倒抽口气。
“别,可千万别,姐姐,我求您了,还是动手动脚吧。”
他还想多活几年哪,凡事只要跟朱小花扯上关系,他绝对是活不久。所以,想要长寿,离朱小花无一点,离与朱小花一切有关的事物,包括人,都远一点。
哼!
袁梅冷冷的斜了王赞一眼,瞧他那点出息,她还看不上呢。
两人没再说话的投入到婚礼当中。
“我愿意!”
当朱小花说出这三个字时,两人率先的鼓起了掌,然后台下便是掌声一片。
王赞眼睛瞄向高靖宇的方向,高靖宇也举起手来鼓掌,只是似乎有些吃力,身形相较于平常,也颓然不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王赞叹息,将眼神调回台上,看着此时正在为对方戴上结婚戒指的朱小花与陈泱。
虽然有些不道义,但王赞不得不说。朱小花嫁给陈泱,看上去要比嫁给高靖宇好得多。
朱上花这次的婚礼要比上一次的热闹的多。
上一次的婚礼全是朱小花一手操办的,却是以高靖宇的喜好操办的。
高靖宇不喜欢热闹,所以朱小花就给他将热闹的环节都给免了。虽然朱小花有些遗憾,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却不能做到另自己感到满意。但那时她一心一意的想要讨着高靖宇的好,便也没想这么多了。
可但底还是没讨着好。
那天晚上,高靖宇像疯了似的弄她,她快被他折腾死了。
然而这次,朱小花说什么也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办这次婚礼。
宾客要够多,酒要够多,洞房也绝对要闹起来!
什么民俗民风,全都给她上来吧。
好在陈泱从头到尾都在全力配合,朱小花的折腾劲,袁梅看了都不禁有些汗颜。她还真没想到,朱小花还是这样的人啊。别看平常人模人样的,原来疯起来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晚上十点多钟,送走宾客,留下的只有像袁梅,还有王赞这样一些朋友。
朱小花的朋友就袁梅一个,王赞也勉强算上一个。其余的都是陈泱的朋友,朱小花也不知道陈泱打哪认识的这些人,从前也从来没见过。
不过管他呢,三杯酒一下肚,不熟也熟了。
于是,这天晚上,朱小花有了一个江湖名号:千杯不醉。
只是苦了袁梅了,她容易吗她,不停的用水给朱不花换酒,还要换的不动声色,还要换的面不红气不喘的。
她发誓,以后谁找她当伴娘她都不干了,这还真是一项消耗体力的活。
最终,所有的人都被朱小花给灌趴下了。
陈泱好笑的看着这一切,摇摇头,表示折腾不起。
“朱小花,你有什么感觉!”
袁梅冲着朱小花挤眉弄眼,这一大桌子十来个人,全被她俩给弄趴下了,怎么着也该有点成就感。
“感觉?”
“嗯,感觉。”
“感觉想上厕所。”
就算灌的是水,也经不住这么灌啊。
朱小花一把推开袁梅就冲酒店的厕所跑,留下一脸错愕的袁梅还有王赞。陈泱倒是没有多大大惊小怪。
“帮我把他们弄到楼上的房间休息去吧。”
陈泱叫来酒店服务生,与王赞一起,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十来个哥们弄到酒店的房间去。
但愿他们明天起来能够想起自己是谁,阿门。
朱小花与陈泱走出锦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安顿好那群醉鬼之后,朱小花与陈泱还有王赞跟袁梅四人,出现在酒店门口。
“好了,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朱小花摆手,颇有一副过河拆桥的意味。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正是尴尬的时候。
袁梅倒是不介意,笑了笑,用力的抱了一下朱小花。读书的时候,她最喜欢用这招了,哭泣是负能量,拥抱是正能量,而她,喜欢用正能量来打败负能量。
“朱小花,我不想说那些俗气的话,不过,还是说一句应一下景吧,新婚快乐!”
同学四年,朱小花自是知道袁梅的个性,只怕两人再这么“缠绵”下去,非哭不可。赶紧截了袁梅的话,“谢谢,改天来我家吃饭。”
“定然定然,记得给我留肘子。”
朱小花家的做饭阿姨是江苏人,做的淮扬菜自是一绝,每次她从她家出来后都意犹不尽。
“别尽记挂着肘子了,遇见合适的赶紧办了吧。”
袁梅这货,已经跟猪没两样了。
“哟,你不才刚结婚吗,就说起我来了。”
摆摆手,袁梅表示暂时不考虑这事。
朱小花适时的闭了嘴,袁梅,安小萍,还有她,她们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性格,朱小花不知道谁才是那个真正幸福快乐的。
如果有上帝,她一定许愿,不敢奢求幸福,至少岁月不惊,现世安稳。
“知道了,不说不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袁梅不再说话的站在一边,等着身边的王赞同陈泱与朱小花告别。
“新婚快乐!”
王赞的这话,既是对陈泱说的,又是对朱小花说的。他倒不是想哭,但他到底是个男人,也说不出什么感性的话。
袁梅怒!这斯,想了半天居然也只想句这么句话来,不是说他是大老板吗,看来脑细胞也不比她的发达。
“谢谢!”
挥别王赞与袁梅,陈泱与朱小花就这么站在酒店门口。
此时的朱小花已经换下了那身火红的婚纱,穿着一件同婚纱的红一样的红色大衣。头发挽起,脸上的妆画的很精致。而陈泱则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领带是朱小花去挑的朱红。
好吧,她承认,最近她很是喜欢红色。刺目的红色,总让她有说不出的愉悦。
陈泱与朱小花两人就这么在酒店门口站了发一会,直到感觉不胜寒意,然后看向彼此相视而笑。
“老婆,你好,请多关照。”
“老公,你好,请多关照。”
凌晨两点多钟,两个人像小孩子般,在锦江门口,玩的很是快乐。
“朱小花!”
两人之间的和谐被一个声音打断。
“高靖宇?!”
朱小花回头望向声源,惊呼。
其他宾客应该是四个小时前就走了啊,他怎么还在这?
“你一直在这?”
朱小花看看高靖宇,又看看身边的陈泱,不明所以。
陈泱则什么也没说,一晚上也没见高靖宇失态过,却原来在这候着呢。
“是啊。”
高靖宇的身体有些弯曲,不知道是吹风的原因,还是喝酒的原因,声音暗哑不已。
他并不是贪杯之人,今天晚上喝的也不多,浅尝辄止了几杯。冰凉的液体滚进腹中的时候,总会让他有种错觉,好像站在那里陪朱小花对着宾客敬酒的人是他而不是陈泱。但他却不敢过多贪恋这种感觉,他怕自己沉寂在其中,无法走出。
好在在门口吹了四个小时的风,多少是清醒了点。
“有事?”
陈泱搂住朱小花的肩膀,看向高靖宇的神色,意味不明。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亲口对你们说声恭喜。”
高靖宇的语调没有过多的起伏,好似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倒是另朱小花诧异,她尚不知高靖宇原来这般好说话,他甚至是连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话都没有过。
“谢谢。”
陈泱收了收搭在朱小花肩头的双臂,将朱小花纳入怀中,然后对高靖宇说道。
“这么晚了,我帮你叫车吧。”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固,陈泱目光灼然。而高靖宇,则是浑身一片冰凉。
他记得,朱小花曾经说过。喝酒抽烟的男子,总有种与众不同的魅力。从前他嗤之以鼻,讥讽她,地痞流氓天天与烟酒离不了干系,他们的魅力在哪?朱小花无数次被他堵的无言,但下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此类男子的时候,仍是不自觉的失神。高靖宇苦笑,今天他终于认可了这句话,其实朱小花是对的。
的确,此时的陈泱身上便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高靖宇想,这大概就是朱小花所说的与众不同的魅力吧。
“好的,谢谢。”
高靖宇没有拒绝陈泱的好意,没有了争锋相对,高靖宇看上去倒是平和不少,只是像少了些什么。
灵魂,对,就是灵魂。今天的高靖宇,像少了灵魂般。
陈泱放开朱小花进了酒店,让酒店的人帮忙叫车,也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至少他认为,高靖宇跟朱小花需要。
门口只剩下朱小花与高靖宇,朱小花摸摸鼻子,有些不大自在。有些埋怨陈泱,怎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你今天很漂亮。”
高靖宇站的地方离朱小花有些远,朱小花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清她的模样,或许人家也中是客气客气,于是也笑笑回了句,“谢谢。”
她现在一看到高靖宇,总会想起两人狂乱的那天。原谅她吧,她终是无法好好释怀。
时间似乎很慢长,朱小花与高靖宇谁也没有再说话,朱小花频频看向酒店里面,企图搜对陈泱的身影。
高靖宇似乎也看出了朱小花的不自在,苦笑,往后退了两步,不想让自己给她造成压力。
“朱小花,我将公司办理了赠予合同,你有时间签个字给我一份吧。”
朱小花愕然。
“为什么?”
“没什么。”
只是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与别人无关,只是自己忽然没有了斗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他这三年多来的隐忍不全白废了?还是他压根就不想与她牵扯到一丁点关系,所以,连同公司也不要了,只为了与她断得一干二净。
“呵呵,没什么,想休息了。
对了,我还要请你帮个忙呢,如果说为什么,那就当公司是作为请你帮忙的谢礼吧。”
“帮忙?”
帮什么忙需要这么大的谢礼?
“我想看看我父母。”
他本来不想拿这事来烦她的,只是他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而朱小花,是他最后的办法。
“可以,但也用不着这么大的谢礼啊,公司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给我我也用不着,给我败着玩还差不多。”
朱小花一口应承,虽然要对高靖宇的父母进行探监是有些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就给你败着玩吧,在我手上我还总是担心它的运作,无法好好的休息。”
“走了吗?”
陈泱的声音自朱小花的身后响起。
朱小花回头,神色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陈泱,再看向茫茫夜色。
“啊,走了。”
“他看上去似乎不大好啊。”
像是宿醉过后的人一样,精神不济。但他同时也知道,高靖宇并不是爱酒之人,宿醉这件事,应该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你还会看相?”
朱小花故意岔开话题,并没有多大意愿想与陈泱讨论关于高靖宇的事。
“看相是不会,不过,我倒是大概知道为什么高靖宇要将他好不容易创办起来的公司拱手送给你了。”
陈泱双手环胸,目光盯着夜色刚刚高靖宇离去的方向,漆黑的夜,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
朱小花问。
陈泱笑,像是故意似的,扬扬眉道:“这是秘密。”
噗!
朱小花白了陈泱一眼,显然对于他所说的秘密并不认同。
陈泱上前,双手自然的环住朱小花的肩膀,好像他们之间的亲密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一样。不过,也应当是理所当然的,他们都结婚了不是吗?
“别想了,我们也回家洗洗睡吧。折腾了一天了,累死了。”
不说还好,陈泱这么一说,朱小花也觉得真是累,结婚就是件折腾新郎新娘的事啊。
门口还停着一辆的士,是刚刚陈泱替高靖宇叫车时一起叫的。
这一点上,陈泱永远都会比高靖宇要细心得多,朱小花暗想。
朱小花被陈泱推着坐进车里,到家之后又被陈泱从车里拉出来。整个过程朱小花都表现的傻傻蠢蠢的。
陈泱坏心眼的捏捏朱小花粉粉的脸,叹口气。
“朱小花,我发现,娶你还是有挺多好处的嘛。”
嗯?
朱小花回过神抬眼,不明白陈泱所指。
“这么粉嘟嘟的媳妇儿,上哪找去哟。”
朱小花黑面,后知后觉的一把掌拍下陈泱的手。“开什么花腔呢?”
也不看看对象。
陈泱倒也不坚持,甩甩手,朝屋里走去,反正捏也捏到了。
屋子很静,毕竟时候也不早了,朱老爹早已睡下。
陈泱与朱小花也未作停留的直接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陈泱,你往哪走呢?”
上了三楼,朱小花叫住正准备抬腿迈进她的房间的陈泱。
“我们的房间啊?”
陈泱一副你怎么多此一问的表情,而且还故意重读。朱小花被他一噎,忽然地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等到再想起来时,陈泱已经进了房间,并且脱了西装扔到了床上。
“等等,陈泱,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
陈泱停下松领带的手,回过头问朱小花。
“不是说好……”
“说好什么?”
是啊,他们结婚前压根就没说这事啊。他们光顾着说婚礼的事了,压根就没有说结婚之后的事怎么办。
“就算没说好我们也不能睡一起。”
朱小花抬头,挺胸,斜眼。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夫妻本来就该睡同一张床上的。”
陈泱扯下领带,再去解手腕处的扣子,又将腰间的皮带抽出,然后进了浴室。
“喂,陈泱,你出来,咱俩说清楚。”
朱小花趴在浴室的门上将门拍的啪啪作响,她有种感觉,陈泱这丫的,绝对是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你是想把你爸给吵醒吗?”
“……”
朱小花放弃拍门的动作,气恼转身,一屁股坐上床上。
不行,等陈泱出来她一定要好好跟他谈谈。
可惜,朱小花却并未能如愿。
等陈泱出来之时,已经半个多小时之后了。此时此刻,朱小花已经瘫在床上睡的七荤八素了。
“喂,朱小花,起来,洗澡去。”
陈泱披着浴巾,推了推朱小花。
一次没成功,陈泱又用力地推了推,“喂,朱小花,你给老子洗澡去,臭死了,还躺在床上。”
朱小花终于被陈泱给折腾醒了,半梦半醒的被陈泱推进浴室。或许是太累的原固,直到站到浴室的花洒之下,朱小花也没能清醒过来。
不得已,陈泱只得拧开花洒,对着朱小花一顿猛冲。
“陈泱,你干什么呀?”
朱小花连连吐着灌进嘴里的水,双手去推陈泱拿在手中的花洒。
“醒了没,醒了就给老子好好洗洗,一身的味。”
陈泱将朱小花折腾醒了之后头也不回的跨出了浴室。
朱小花被陈泱淋了个激灵,她是很想冲上去抽陈泱一顿,握紧的小拳头在陈泱的身后比了比,衡量再三之后,决定,还是忍吧。高靖宇都差点被她打成内伤,更何况她这小体格。
待陈泱走出浴室之后,朱小花立马的冲到门边,啪的一声就把门给甩上了,以表达心中的不满。
睡在一楼卧房的朱老爹在这天晚上近三点多钟的时候,睡的不甚安稳地翻了个身。
而走出浴室的陈泱,看了看身后紧闭的门,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将他刚刚扔在床上的西装,领带等又改扔到了地上,然后往床上一倒,安然的睡大觉去了,一切等睡醒之后再说吧。至于朱小花,她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吧,反正别想他挪窝。
朱小花咬牙切齿的洗完澡,将自己的衣服跟陈泱的衣服全扔进洗衣篮里之后出来,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陈泱。
唉,苦命的她,朱小花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吹风筒之后又进了浴室。
她哭,为什么女人总是要比男人麻烦一点呢?
等朱小花一切都弄好之后,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都准备指向五了,唉。
朱小花叹口气,懒得再折腾了,从壁柜里再抱出一床被子,睡在了床的另一边。反正床也够大,先这么着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好了。
陈泱与朱小花结婚后不久,便是农历新年了。
陈泱说,为了弥补没有陪朱小花去度密月的遗憾,在农历新年,会送她一份大礼。
朱小花倒觉得陈泱有些抽风。
第一,他们俩虽然是结婚了不错,但实在是不适合度密月这件事。
第二,如果她要送人一份大礼,也绝对不会提前告诉人家。
不过,既然陈泱这么说了,那她便期待期待好了,也不好太拂了陈泱的面子。
朱老爹依然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斗嘴,只是每次朱小花或是陈泱叫他的时候,他总答应的格外响亮,并且还把尾音拖的很长。朱小花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再结一次婚来给朱老爹冲冲喜了。
“陈泱,我打算这两天去看看萍萍。”
卧室内,经过几天晚上的大闹与小闹,朱小花也终于妥协,与陈泱共处一室。
陈泱停下手中拿衣服的动作,有些迟疑的看向朱小花。
“你确定要去?”
朱小花点头,“还是去一趟吧。”她们是朋友不是吗,有些事总得说开了才好,免得大家心里都有疙瘩。
“要我陪你去吗?”
陈泱看出朱小花的不自在,体贴地问道。
“不用不用,你陪我去像什么样子,跟示威似的,那我还不如不去的。”
他俩要是一块出现在安小萍面前,别说安小萍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去找事的多一些。
“那也好,你去吧。”
陈泱继续找衣服,然后进浴室,关门。
朱小花半躺在床上发呆,她愁啊,她担心这么愁下去,她绝对会少年白头的。虽然她是没有很年轻的说。
饶是她是铜墙铁臂,她这样去见安小萍,她也觉得难堪。
唉。
趁着年前,朱小花又去了一趟安小萍家里,而且,这次为了怕尴尬,朱小花还把袁梅一起拉了去。
再次见到安小萍,明明时间相隔不久。但朱小花看着面前的安小萍,就好像是许久没有见过一样。袁梅倒是真的有很久没见过她了,一见面就抱了个满怀。
陈小峰一见朱小花就像见了鬼似的,直往陈母怀里躲,朱小花冲他龇牙咧嘴了一番,非得逗得人家快哭了才肯收手。
陈母这次倒是很识趣的带着陈小峰很快的不见了踪影,将空间留给朱小花她们。
待陈母一走,袁梅便立马不客气的开炮。
“安小萍,你老实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了。”
袁梅的话让安小萍愣了愣,随即笑开。
“我又没哪嗑着碰着的,他们虐待我什么了?”
袁梅动动嘴,刚想说精神虐待,被身后的朱小花扯了扯,猛地将话吞回,却又不甘心,只好回头一个劲的瞪朱小花。
朱小花无视袁梅的“牛眼”怒瞪,上前挽住安小萍的手臂,“怎么这般的清瘦了,前段时间见你都还好,现在就跟什么似的,吹阵风都能把你吹跑。”
安小萍勉强的笑笑,有些精神不济。“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再说,瘦点不好吗,现在多少姑娘为了瘦使尽各种手段呢。”
朱小花心底唉叹一声,确是她考虑不周了,至少她以为她与陈泱结婚,安小萍是会理解的。
但现在看来,这理解与接受,应该是两回事儿。
“哪里好了哪里好了,你这么瘦让我怎么办,我们俩走在一块,人家绝对会以为你是被虐待的丫鬟,而我则是那个虐待你的地主婆。”
袁梅不满的大声嚷嚷,现在她可不愿意跟朱小花还有安小萍走在一块了,难道她生来就是为了衬托她们的好相貌,好身材的吗?
朱小花被袁梅的话逗乐,顺着她自己的话打量了袁梅一番。
啧啧,这珠圆玉润的,长的真跟过年似的。
安小萍也被袁梅的话乐得笑出声来,笑完却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样才对嘛,笑了笑了。你就说嘛,怎么样,朱小花,拿钱来,我就说我有本事能把萍萍逗乐吧。”
袁梅朝着朱小花伸出爪子,朱小花一巴掌拍下。“是是是,你有本事,晚一点定然给你重金酬谢。”
“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是我讨的,萍萍你为我作证。”
“成,为你作证。”
安小萍虽然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大明白袁梅与朱小花她俩在说什么,但也顺着话把自己给捎了进去。这样,这是和谐的气氛。
“唉,你们坐啊,都站着干嘛呢,比个高吗?”
安小萍招呼着她俩在客厅坐下,朱小花倒是一屁股跌进沙发,她似这辈子她就离不开沙发似的,到哪都往沙发里一瘫。只是袁梅却好像定格了,站着不动。
“怎么了?”
安小萍问。
“没怎么,我要站着,不坐,减肥。”
袁梅恨恨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以前不是不在意这些的吗?”
安小萍与朱小花对看一眼,交换一个谁又招了她的眼神。
朱小花将身子缩了缩,表示与她无关。
“没什么,就一贱男!妈的,说老子胖,老子就瘦给她看。”
朱小花笑,安小萍也摇摇头,表示……这小妞,莫不是情窦初开了吧。
“那我去洗水果了啊,你要不要?”
“什么水果什么水果啊?”
一句话成功让袁梅破功,刚才还立着不动,这会立马跟马戏团的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的。
安小萍笑笑进了厨房洗水果,示意她们先坐。
一进厨房,安小萍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她是有多久没有再听过这样的话了。
陈母与陈峰永远都只会说:“小萍,你去……”,“小萍,你来……”
她曾无数次的想,她到底是欠了谁了,欠了她们谁的。为何她总感觉自己好似就是一个还债的。
只是,当她告诉自己,这种日子不久了之时,却忽然地传来了朱小花与陈泱结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闷雷,轰隆隆的响在她头上,直炸得她脑袋发懵。
她说不上来,当她从陈峰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陈峰邀她一起去参加陈泱与朱小花的婚礼时,她甚至找不到自己该用哪种表情去,还是说她的脸生病了,已经摆不出笑的表情了。但她又总不能顶着那张像死了人似的脸去吧。
大概陈峰也是怕她失态,最后抱着陈小峰说:“要不你就别去了吧。”
安小萍求知不得,自是连连答应,只向前一次那样,送了一束花,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好像闹了一个大笑话呢,很好笑很好笑的笑话。就好像曾经坚信不疑的以为,这个世界是白的,谁知道这种白,在某一天,却突然成了全黑,漆黑一片,无半点光亮。而她,便是黑暗中的那个笑话。
所以,她便又退怯了,朱小花劫了她的后路,让她无路可退了。她不知道自己就算结束了现在这种生活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她不怪朱小花,真的,毕竟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也不怪陈泱,真的,是她不让他等她的。
朱小花是个好人,如同她当初对陈泱说的,找个好女子,那就娶了吧。
现在眼前的状况,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那为什么自己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呢?
其实这一天,朱小花压根就没有跟安小萍说上什么关于她与陈泱结婚的话。
也或许她去看安小萍其实也就是为了图个心安,想要看看安小萍过的好不好,如此而已。
而且,昨天晚上临睡前陈泱还特地交代了朱小花不许说出他们为什么要结婚。这就等于说,其实朱小花找安小萍,也没什么可说的。
本就是一件急待解释的事情,结果陈泱还不准她解释。
唉。
那天晚上朱小花与安小萍还有袁梅分手后,朱小花独自开车回家,一路上朱小花有说不出的郁闷。
当然,也不是说因为陈泱。
而是因为这乱七八糟的事情。
王赞发信息过来说高靖宇生病进了医院,而且到了住院的地步。朱小花看短信翻了倒去的看了好几遍,最终按下了删除键。
其实王赞之所以选择发信息,而不是打电话,也是出于一种告知的目的。
作为朋友,他只能做那如此地步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则是她朱小花的意愿了。
朱小花能理解王赞,却不理解高靖宇。
她跟陈泱结婚,他跟着吹什么风呢,非得把自己整进医院。
朱小花甚至在想,他不是为了想要陪叶珍,所以故意把自己整病吧。又或许,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动摇?
可她动摇什么?
她答应他的事定然会做到,她没忘。
只是这临近过年,上边似乎不大好打点,办个事也总是找不着人。所以她只好发了个信息给高靖宇,看过几天能不能安排。
唉。
朱小花再次叹了口气,双手握紧双向盘,盯着已经要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有说不出的堵的慌。
朱小花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到家时天已经天黑,朱小花将车驶进车库,停车,开门,下车,落锁。
朱小花就像个机器人似的,机械的做着手上的动作。
直到回到家。
屋子里很静,一室的暗黑。
朱小花有些纳闷,怎么会朱老爹与陈泱同时不在家?
不过朱小花也没有多在意,就着门口的感应灯换了鞋,然后摸到电灯开关,打开来。
灯一打开,朱小花却被吓了一跳。
朱老爹还有陈泱,就连刚刚明明在安小萍家门口就已经跟她分手的袁梅,全都站在她家的客厅里,推着大蛋糕。一边朝她走来,一边唱着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朱小花立在玄关,双手使命的捂住嘴。
怎么办,她要哭了,好端端的,他们干嘛这样,干嘛这样啊。
“朱小花,惊喜。”
陈泱像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把玫瑰花,像个坤士般,拱着身子将花递到朱小花面前。
这是朱小花第一次觉得,红玫瑰其实也没有很俗。也是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还挺喜欢玫瑰的。
朱小花接过花,陈泱站直身子,拉过朱小花的手,往朱小花的手腕处套了一只镯子。
朱小花又想哭了,那只镯子是朱小花一直想要的。
老实说,朱小花在与高靖宇结婚前,自己想中什么或是想要什么,都会去自己买。可自从与高靖宇结婚后,她便没有再买过东西送给自己了。
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一种心态。
既使她看着再喜欢,她也绝计不买。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想要什么东西,还得自己买来送给自己。
每当这时,朱小花就觉得自己特可怜。所以她宁愿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喜欢。傻傻地过她的日子,每天穿着拖鞋去高靖宇的公司烦他。
起初时,她并没有想过这种日子会结束。她还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一辈子也不会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当陈泱给她套上那只她喜欢的镯子时,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那种情感。
是喜悦,是感激……
“喂,朱小花,别忘了你是暴发户啊,一只镯子一束玫瑰花就能让你感动到哭,你也太逊了吧。”
袁梅站在朱老爹身边故意打趣。
朱小花胡乱的抹把眼泪,故意不去看陈泱。
她总觉得陈泱就像个上帝似的,万能的上帝,总能瞬间看透她的本质。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所遁形。
“我要吃蛋糕,是不是我喜欢的宜家的水果蛋糕啊?”
将花放到桌子上,朱小花三步并两步的蹦到朱老爹推着的蛋糕面前,拿食指戳了戳蛋糕,然后放进嘴里,面上表情尽是满足。
“朱小花,你恶不恶心啊。”
袁梅一脸嫌恶的推开朱小花,“还没点蜡烛许愿呢,我来插蜡烛,你去洗手。”
袁梅一路将朱小花推进厨房,示意她去洗手,然后自己回头,同朱老爹还有陈泱一起,在大大的蛋糕上插上五颜六色的蜡烛。
等朱小花洗完手出来时,蜡烛都已经点上,朱小花抽了两张面纸将手擦干。
“来来来,小花猪,来许生日愿望。”
朱老爹的声音有些低沉,朱小花不想说,却不得不说,朱老爹真的老了。
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朱小花笑着走到蛋糕面前,双手合十。
“第一个愿望,希望老爹的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要一直陪着朱小花,要给朱小花带孙子。
第二个愿望,希望陈泱也能心想事成,事事顺利。”
朱小花说出前两个愿,然后在心底默默许下第三个愿望,最后同大家一起,将蜡烛吹熄。
其实她的第三个愿望是:希望她,安小萍,还有袁梅,每个人都能幸福。但她对于这个愿望,却无半点信心。
这天晚上,朱小花光吃蛋糕都吃到撑的不行,袁梅更甚,甚至都走不动路了。最后不得已,只得赖在了朱小花家。
年一过完,朱小花的家里便发生了件另人欢喜另人愁的事,不对,或许应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年初三那天,朱小花与陈泱还有朱老天,哪也没去,正窝在家里发沙上看电视。陈泱与朱老爹一致认为,是朱小花把他们给带懒了。瞧他们现在的坐姿,简真跟朱小花如出一辙,三张沙发,一人一张,全都手脚并用的瘫在沙发上,跟条四脚蛇似的。
朱小花翻翻白眼,不屑于这两个大男人的说辞,怎么不好的事都是她?她又没按着他们给他们打软体散。
当电视里,TVB那个出现了无数次的演员再一次对着镜头说“哪,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时,朱家大宅的门铃响了。
“朱小花,你去开下门。”
“爸,你去。”
“泱子,还是你去吧。”
“朱小花,你去。”
三个瘫在沙发上的人听到门铃声头也没抬的彼此使唤。
在绕了几圈过后,在不肯安歇的门铃声中,朱小花最终从沙发上爬起。
有一天袁梅是绝对说错了,袁梅说,结了婚的女人要过的像女王。
靠!
这哪个言情小说作家写的,绝对他妈的放屁,她这都结两次婚了,也没见自己有哪天活的像女王了。
门一打开,朱小花却愣住了。
门外站都会的是高靖宇,手上还拎了不少东西。
“你病好了吗?”
讷讷的,朱小花只找到这么一句。
她记得王赞发信息跟她说,高靖宇生病了啊,而且还挺严重,怎么这会好端端的站在她家门口了。
“没事,小感冒而已。”
高靖宇笑了笑,不过精神看上去仍是不大好。
“哦,没事就好了,你今天来?”
不要说朱小花没礼貌堵在门口,她只是……只是,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来干嘛。
“过年了,我来给伯父拜个年。”
朱小花:……
她想,她爸可不见得乐意他来给他老人家拜年吧。
“哦,那你进来吧,我爸在看电视呢。”
朱小花侧身让开,这么一直堵在门口不让人家进也显得太没礼貌。
高靖宇倒显得很大方,提着东西就直接进了屋里。朱小花摸摸鼻子将门关上,跟着往里走。
但愿瘫在沙发上的那两只货能有自觉。
事实上朱小花想错了,瘫在沙发上的那两只货是完全没有自觉。
“爸,高靖宇来给您拜年了。”
不得已,朱小花只得冲还然没有自觉从沙发上起来的那两只货说道。
朱老爹与陈泱这才动弹了两下,从沙发坐起。
或许是外面太冷的原固,朱小花站在高靖宇旁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阵阵寒意。
“哦,靖宇啊,这么冷的天怎么来了。”
朱老爹笑脸相迎,人逢喜事精神爽般,反正朱小花与陈泱也已结了婚,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而高靖宇,毕竟也是叫过他爸爸的人。
“来给您拜个年,上次给朱小花的文件她还没有给我,我来看看她签好字没有。”
陈泱默不作声的接过高靖宇手上的大包小包,这回倒是终于有了点作为主人的自觉。
文件?
朱老爹转头看向朱小花,朱小花则转头看向陈泱,而陈泱,最终只是耸耸肩,压根没打算掺合这事。
“坐吧。”
朱小花指了指沙发,示意高靖宇坐下,自己则端了杯热茶给他。
“你跟我爸先聊着,我上去拿文件。”
朱小花给朱老爹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陈泱便上了楼。可怜的朱老爹,瞪着朱小花的背影看了半天,她……到底是要他做什么啊?
“唱茶喝茶。”
朱老爹干笑两声,作了个请的动作,高靖宇也没推拖,坐下来将茶捧在手上,杯子的温度透过手掌传达到身体,再到心里。
暖暖的感觉,另高靖宇有些发懵。
“最近怎么样?看你样子,似乎身体不舒服啊。”
朱老爹像个长辈般,拉着高靖宇问长问短的。
“还好,前两天感冒了,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
“感冒没好就不要到处跑嘛,应该多在家休息。你们年轻人啊,总仗着自己年轻就胡来。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高靖宇赔着笑脸道,“您也不老。”
而身体这件事,他已经没有多大在意了。
“叶国良家那丫头怎么样了啊?”
朱老爹眯起眼问,到了他这个年纪,大概已经什么事都能够宽容了。
“还在治着。”
治不治的好就不一定了,高靖宇已能从最初的不耐到现在的麻木了。似乎每个人都认定了般,叶珍跟他那是必然联系在一起的。每个人都会问他,叶珍怎么样了。起初的时候,他觉得烦,觉得躁,觉得挣脱不开。现在,他已然面无表情的面对了,什么事也抵达不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