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再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地哭了起来,李觅紧紧地抱住了她:“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钱皓宇消失的第八天,夏瑶依旧吃得少吐得多,李觅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是紧张过度,回来的路上,夏瑶的手机上出现了钱皓宇的来电,她兴奋地喊了出来:“小觅,是皓宇!是皓宇!”
李觅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夏瑶按下接听键的同时哭了起来:“皓宇,你去哪儿了?你不要我了吗?”
刘正凯没有马上回应,大约过了五秒钟,才开口:“夏小姐,如果你身边有别人,请先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别人,我是皓宇的姨父,不知道夏小姐现在是否有时间,我门谈谈。”
夏瑶一下子懵了,钱皓宇一直说自己只有一个人,没有亲戚,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自称是他姑父的男人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
见夏瑶沉默不语,刘正凯直接将见面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她,并嘱咐她只能一个人前去。
夏瑶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去找到钱皓宇,不管对方是真是假,她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找回他,她就要去试试。夏瑶谎称是钱皓宇打来电话,让她去他公司找刘俊,李觅这才放心地将她送到钱皓宇公司楼下,等李觅走后,夏瑶打了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此时,刘正凯早就已经坐在茶座二楼的包厢里面,见到夏瑶,倒是客气地替她扶正座椅,然后让服务员去给她泡一杯玫瑰红茶。
“夏小姐,我今天来,是受钱皓宇之托,把这个交给你,等你签完字,我好带回去。”刘正凯将装有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文件放到夏瑶跟前。
夏瑶打开一看,一阵晕眩,再加上恶心,她又狂呕起来,等到稍微平复下来,她才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正凯。
刘正凯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夏小姐还不知道吧,你的丈夫钱皓宇就是郑氏董事长郑亦晨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也就是郑氏的继承人之一,这次他回北京就是认祖归宗,郑老爷子亲口允诺会将郑氏交给他,前提是你不能出现在郑家,在你和郑氏之间,皓宇选择了郑氏,所以,请你签字吧,皓宇在杭州的所有物业,包括他的公司都归你名下,对你,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夏瑶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刘正凯似乎看出了夏瑶的迟疑,他拿出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然后递给她:“夏小姐,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问皓宇。”
电话通了,钱皓宇“喂”了一声。
夏瑶从齿缝里挤出了这一句:“钱皓宇,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等到了钱皓宇的回答,手机从她的掌心滑落,真的,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
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夏瑶常想,嫁给钱皓宇究竟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爱吗?如果是爱,就不会因为一点点感动就接受他,不会放任自己在他面前不够坦白,不会在害怕他离开时自己主动留住他,不会在他真的离开后很快就放过了自己,他终究不是郑亦晨的替代品,而他的爱同样也少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她和郑氏之间,轻而易举地就选择了后者,少了爱,就注定是散,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生活还是在继续。
又逢年末,路上的行人都穿起了厚重的棉服,夏瑶将自己裹在去年买的黑色羽绒服里,微微隆起的小腹也被包裹在里面,几乎看不出她是个孕妇,挤个公交车没人让座,去超市排队付款也没有让位,完全享受不到孕妇该有的待遇。
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只有在婴儿用品区停留的时间最长,看见什么都想买,小奶瓶,小勺子小碗,还有婴儿的护肤品,购物车里很快就有了一堆东西,原本来超市的主要目的也被忽略,只是随便拣了几样平时爱吃的零食和净菜,能把冰箱塞满就好,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夏瑶决定打车回去,尽管刘俊表示会专车接送,但她始终觉得那间公司是钱皓宇的,并不是她自己的,她没有权利指使公司里的每一个人。她起初想要关了公司,过寻常小市民的生活会让她轻松自在很多,但同时也会让很多人因为她的这个决定而失业,对此,她于心不忍,还是决定将公司交给刘俊打理,自己顶多隔三差五地回去对对帐,落实一些只有老板才能做主的重要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