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的好唠叨啊!”梅飞飞噘嘴,“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多话的!”
“是吗?”傅远顿了一下,越发无奈,“那好,就说这么多。什么时候出发,要去哪里,一定要先告诉我!”他反复叮嘱。
“知道了,傅经理!”她撇嘴。
两人再闲扯几句,挂断了电话。
梅飞飞没有喊错,今日的傅远除了是正在保研就读中的硕士生,更是一家大型基金公司的高级基金经理。他眼光准,出手狠,慕名找他投资理财的人,大概比找她打官司的人还要多!
这个人与前世那人真的有太多不同!
前世的他虽然也算精英之才,却是规规矩矩地读完本科,又踏踏实实地从底层做起的。今世的他,则极早地就展现出一个商业精英的才干与能力。这几年来,股市的涨跌,房地产的飞涨,石油价格的一路攀升……这一切都被眼光独到的他悉数料中。梅飞飞是因两世为人才能知道,相形之下,更显得他极富商业头脑。
对待她的态度,也与前世那人相去甚远。他的话多了,语气总是温和柔软,对她生活中的细节,虽然远隔千里,却关心得无微不至。对她喜好的事物表现出兴趣,即使不很热衷,却多少也能谈上几句。他会耐心倾听她的话语,对她常有的异想天开流露出会心的笑意……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是傅远,却又不是傅远!他的身上明显仍然有着前世的沉稳与冷静,却又多了今世的理解与包容。
倘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妥,那就是,他的言行举止之中,似乎常常隐忍着一种深沉的忧伤与痛苦。这种感觉总是稍纵即逝,以至于梅飞飞最初以为是幻觉。然而,当反复地感受过几次之后,她终于认定这是真实的。只是,这种忧伤与痛苦是为了什么呢?
在她的记忆中,他的一切都很顺利。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唯一的不同是,自己高考之际对他的拒绝,以及毅然决然地来到G市的选择。难道会是这个原因?
她没有问过,因为知道他不会说。
会说的话,早已经说了。
梅飞飞回到宿舍,江玉容和谭小冰早就回了。推门而入之时,她恍惚回到了第一次踏进这寝室的那天。那时候,这两位舍友也正忙着收拾东西。如今一晃四年,她们却是在收拾着要各奔前程了。
江玉容,实习时仍然和她保持着闺蜜关系,已经在G市某外企找了一份文案策划的工作。
谭小冰,因为是家里的老大,不愿留在G市,决定回家乡一间学校去做老师。毕业之后,只怕再也不能见面了吧?
李丽雅早已搬回家了。她是G市人,自然留在本市。因为在宿舍的时间少,与其他三人关系并算不得太亲密。梅飞飞军训时为了扶她而受伤,她倒是一直记在心上,因此,对梅飞飞的态度又特别热络点。
此时梅飞飞正在愣神,江玉容回头看到,不禁笑盈盈地问:“怎么了?不认识我们了?”
“怎么会不认识?就是化成灰也认识!”梅飞飞回过神来笑道。
谭小冰没有说话,脸上却也笑得动人。
这一晚三个女孩一起去吃宵夜。这是大学四年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三人要了几瓶啤酒,喝了个底朝天,嘻嘻哈哈地闹了一晚,把四年中点点滴滴的小事侃了个遍。这才相扶持着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谭小冰毕竟平时喝得少,回到宿舍便一头倒下了。梅飞飞与江玉容平时就爱玩,两瓶啤酒根本不算什么。于是两人出了宿舍门口,站在走廊上继续聊天。
小青楼院子里的玉兰树,四年以来已经长到了五层楼高,满树的花香在空气里弥漫着,幽远而又温馨。一点小酒下肚,两个人都觉得脸上发烧,夏日的夜风扑面而来,显得分外清凉。
“飞飞,真的打算先不工作吗?”江玉容问。
梅飞飞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周子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梅飞飞好笑地道。
“你和他……”
“我和他?我和他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把他当好朋友。”
“可是我看他痴情得很呢!”江玉容撇嘴,“你就这样跑了,他没意见吗?”
“呵呵,能没有意见吗?”梅飞飞笑道,“可是,你不觉得,他对我更像是在管教女儿吗?”
江玉容“扑哧”一笑:“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觉得是……哈哈!”
梅飞飞也笑出声来,末了又叹道:“当然,我还是要和他好好说清楚的。不得不说,他对我,其实还是挺好。就是,我和他怎么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江玉容点头:“是,你俩性子差太远!”
“哎。”梅飞飞像是想起什么,用手肘捅了捅她,“你呢?”
“我什么?”江玉容不解。
“你那位师兄啊!”
江玉容一愣,立时反应过来,不禁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他不是还在G市吗?现在你也毕业了,还不和他说清楚?都这么多年了……”
江玉容不语。
“喂喂,江玉容!我可提醒你啊!出去社会和在学校可不一样,万一他要是被人追跑了,说不定马上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不会的吧?”江玉容疑道,“大学四年,英文系那么多美女,他都没有谈恋爱呀!”
“嗨,缘分这种事,那可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