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这样?”周子易瞪大了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他又没有什么过节!”
“真的没有任何过节?”梅飞飞拧着眉。这整件事,明显就是冲着周子易来的。周子易虽然有时候脾气爆一点,但人却是极好的。倘若他和张凡确实没有过节……
“没有!”周子易坚定地摇头。
“那么其他人呢?班上有没有对你不满,或是闹矛盾的人?”
周子易苦笑:“飞飞,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梅飞飞深深吸了口气,眉头锁得更紧。如果是这样,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安迪!
周子易没有注意梅飞飞的出神,沉沉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一次,我确实不应该对他动手,要处罚,我也认了。只是……”他咬了咬牙,“要说我偷手机,我绝对不会承认!”
“我爸是军人,从小就对我说,人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能懂得分清是非黑白。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倘若我蒙上偷窃的罪名而被开除,他有会多么失望多么痛心……”
他的双手撑着额头,脸埋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高大的身形佝偻着,梅飞飞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一向阳光硬朗的男人,如此脆弱的模样,而这其中的原因,只怕却是因为她……
她微微地叹了一声,轻轻地在他肩上拍了拍。心中暗下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为他洗脱这罪名!
这一次的群殴,因为参与的人数众多,又涉及到偷窃事件,而且还是发生在公众场所的课室楼,中文系已经做不了主,只能提交Z大学生处处理。
现在唯一不能定下来的,就是周子易的处罚。张凡一口咬定是他偷的手机,虽然没有旁证,但手机确确实实是在他书包里找到,这一点当时有很多人可以证明。相反,周子易虽然拒不承认,但却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能够直接表明他的清白。若照此看来,偷窃加上带头打架,起码也是个留校察看,如今周子易又态度强硬,如果再不能证明他的清白,只怕真的可能被开除。
梅飞飞回到宿舍时已是晚上。她好不容易将周子易安抚了一番,劝得他回宿舍休息,说万事总有解决的方法,其实自己却毫无头绪,心乱如麻。
谭小冰自修去了没回来,江玉容在宿舍里,见到她立即打听情况。梅飞飞大概说了一下,听得江玉容也是直皱眉头。
“我打个电话再说。”梅飞飞沉吟着道。
“打给……安迪?”江玉容试探着问。
“嗯。”她点点头,拿起电话拨了个手机号码。这号码已经许久未曾拨过,谁知还是熟悉得不需要犹豫。
“飞飞。”安迪很快地接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声音里带着贯有的笑意。明明仍然是同样轻柔的笑,梅飞飞以前听来觉得温暖,此时却觉得直泛冷意。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打这个电话?”她冷冷地问。
安迪笑了:“当然,你还能记得我的电话,我很开心。”
“那么,今天的事,你是不是也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有这个必要吗?你这么聪明,知道给我打电话,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呢?”
“果然是你!”梅飞飞咬牙道,“是不是张凡?你让他故意栽赃,又故意激怒周子易,惹得周子易先动了手!”
安迪没有回答,但她完全能想像到他但笑不语的表情。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让周子易被开除吗?这就是你的目的?”
相对她愤然的语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悠闲:“不,这当然不是我的目的。我想要怎么样,飞飞,你很清楚,不是吗?”
“安!迪!”
他的语气忽又郑重起来:“飞飞,只要你肯回来……”
“你做梦!”梅飞飞断然地道,“啪”地挂上了电话。
“真是安迪做的?”江玉容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再看看梅飞飞一脸恼怒,已经明白过来。
她正要回答,电话铃却又响起,于是也没想地拿起来,语气极其恶劣地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让我屈服!我梅飞飞向来最讨厌受人威胁!”
“飞飞?”疑惑的声音传来。
“呃……”梅飞飞愣住,一时语结,气势顿减,“哦,是你……”
“你以为是谁?”傅远有点好笑地道,旋即又敛了笑意,认真问,“怎么了?谁威胁你了?”
“这个……”她原本并没有想将这事告诉他的,毕竟远在天边,又帮不上什么忙,知道了也徒增烦恼不是吗?
“是安迪?对不对?”他的语气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她还在犹豫,傅远又果断地道:“我明天去买机票!”梅飞飞吓了一跳,急忙道:“不用不用,别这样,我说就是!”
傅远沉默着。她不由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有钱,可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吧?”
“一张机票算得了什么?你要是有事,我不过去的话怎么放心?”傅远有些烦躁地说,似乎低低骂了句脏话,又道,“早知还是复读然后去G市的好!”
后面这一句说得含糊,梅飞飞没有听清,不由追问道:“什么?”
“没什么。”傅远很快地道,“说说你的事。”
“是安迪……”她顿了顿,组织一下语言,尽量言简意赅地把整件事说了一遍。傅远听得认真,时而询问一点细节,最后沉默了一会,叹口气:“这个周子易,也太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