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飞飞切开吃了一口,惊奇地发现,这滋味与前世所吃的完全不同。奶油浓香扑鼻,蛋糕口感细腻,内层的水果新鲜甘甜,栗子蓉入口即化,实实在在是非常好吃,完全对得起它的广告与价格。
莫非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有了爱情这调味剂,即使是白开水,大概也会变成星巴克的咖啡!
安迪的家境绝对不差,她再一次认识到。从他用的手机,到送她的鲜花和单车,再到现在的哈根达斯蛋糕,都能说明这一点,但这却无关乎爱情。
生活的富足,梅飞飞前世早有体验。傅远的家境也很好,毕业后又是“白骨精”,她嫁给傅远,生活自然很优越。
然而,虽然爱情没有面包的确不行,但快乐与幸福却不会和面包的数量成正比。
两人把蛋糕吃了一部分,剩下的梅飞飞准备拎回去分给两位室友,于是打包带走。
“现在要回去了吗?”安迪问,这才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回去又怎样,不回又怎样?师兄难道还有惊喜要给我?”梅飞飞眨眨眼,有点俏皮地问。
安迪伸手亲昵地揉揉她的头顶:“真是鬼精灵!”
“真的有啊?”瞪大了眼,她只是随口蒙的呀!
“你来G市这么久,去看过珍珠江边的夜景吗?”他宠溺地笑。
梅飞飞茫然摇头。
“那我们去看看吧!我想,你会喜欢的。”
安迪要打的,梅飞飞却坚持要坐公交车。毕竟她此时还是个穷学生,不想把自己惯坏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过多地在经济上依赖他人。
安迪知道她倔犟,也不坚持,便依了她。
没想到这一趟公交十分拥挤,也不知是因为这是长假最后一天,大家都赶着出来玩,还是因为此去的江边是G市颇受欢迎的地方。
上了车,自然是没有座位,就连站的地方也只能勉强立足。安迪一手拉着扶手,另一手努力把蛋糕盒子拎高,以防被人挤坏,又还要分神照看着她,这让梅飞飞颇有些后悔没有打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安迪低下头笑道:“没事,不远,很快就到。”又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点地方:“你往里站些,安全一点。”
这话说得梅飞飞更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象征性地挪了一下。她的额头正到他下巴尖,恰好能看见他敞开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修长锁骨,不觉脸上一阵发烫,赶紧移开目光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安迪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但与佳人如此亲密接触,又被她的几茎发丝若有若无地拂着脸颊,不禁也有些心神荡漾。
她尽量保持着身体的距离,却在车辆的颠簸中,不得不时不时地与他发生碰触。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下车的却没几个,两人只能挨得越来越紧。突然车身猛地一顿,车里许多人都毫无防备,同时失声惊呼。梅飞飞一个前倾,几乎整个人倒在了安迪身上。耳畔听得司机咒骂了几声,大概是有行人横穿马路,不得不急煞车。
安迪手上使劲,踉跄了一下,却终于稳住。梅飞飞这时已经手忙脚乱地站直身子,脸上直红到耳根,尴尬一笑,轻声道:“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他好笑,“男人就是用来给女人依靠的嘛!”说着,很自然地将另一手绕过她身子,抵在一个车座的椅背上,恰好将她环在身前。见梅飞飞又羞又窘,便在她耳边低低地道:“这样就算站不稳,也不会倒了。”
梅飞飞低着头,闻如蚊蚋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去拿他手中的蛋糕盒,好让他减轻一些负担。安迪任由她接过,只是轻笑不语。
所幸的确不远,再过得两三个站便到了。
车上的大部分人果然都是来江边的,十之八九都与他们一同下了车。只是下车之时,梅飞飞有了点疑惑。这里明显没有看到什么江啊!只有一条普通的马路,不大不小,路边的榕树枝叶繁密,以至于路灯晕黄的光线显得有些黯淡。
然而,她很快发现,下车的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离江边还有一段路程。想想也是,倘若公车站就在江边,而又每天有这么多人去看夜景,那肯定是要引起交通堵塞的!
她看向安迪,他显然早已来过这里,微微笑着,朝着人群流动的方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无论何时何地,他似乎永远这样优雅迷人,就像一位天生的王子。
梅飞飞玩心忽起,学着十八世纪欧洲淑女的模样,拎起裙摆,略略一蹲,行了个屈膝礼。
忽然,安迪将一手背在身后,弯下腰,颇为虔诚地向她伸出另一只手,手指微屈,掌心朝上。
梅飞飞微微一怔,抬眼看他,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唇边笑意若隐若现,眼中光芒闪烁,流露出无限情意,以及……一丝细不可察的紧张。
这本来只是一个“邀请”的手势,但此时此刻,她却分明感觉到了另一层意思。
刚才拥着下车的人,已经走得远了,马路上很安静。晕黄的灯光淡淡地打在脸上,使得他的眉目看起来十分柔和。
梅飞飞红着脸,咬了咬唇,终于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又郑重地,放进他的手心里。
就在两手相触的一刹那,她看到安迪像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随即,唇边的笑意很快扩大到眼角眉梢。相识至今,梅飞飞总是见到他在笑,但却从来没有一次笑得如此灿烂多情,似乎一下子照亮了周围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