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师也是我以前的钢琴老师。那天她急匆匆地找到我,说她一个学生,也就是你,住在我家附近,突然不想学琴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让我帮她调查一下。我很快得知你为了筹集父亲的医疗费,把钢琴卖了……朱老师知道这个情况后,本想把你接到自己家里去,可她知道你是个倔强的孩子,于是想出了现在这个方式,让你在自尊心不受伤害的情况下继续把琴练下去。朱老师说,你是她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又特别勤奋,她不能让这样的孩子因为贫困断送了前途……”
原来是这样!可我竟然还收高叔叔的钱!
高叔叔又笑着摆摆手:“一开始朱老师要替你付钱给我,说是什么钢琴磨损费,我怎么能让老师掏钱?再说了,能为你做点儿事我也高兴啊,你的孝心让我感动,我真巴不得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呢。何况你的琴声为我带来了不少顾客,让我生意兴隆,我得谢谢朱老师谢谢你才对呢!你若愿意继续来我这儿弹琴,高叔叔欢迎,而且一定提高报酬!”
那天,我专门为高叔叔弹奏了一曲。弹着弹着,我的眼里又涌满了泪,这次的泪,是我19年来流下的最幸福的泪……
人生感悟
善良,就如一颗种子,从老师那里。牢牢地扎根在“我”心上。善良,有时就是心灵的急先锋,它为一切涂抹上温暖的色彩;而且,它有最大的传播性。见者有份。
花开的声音
文/冉正万
那次我在野外迷了路,一个人在大山沟里走了一天一夜。本来我已经回到了宿营地,可刚洗了把脸,去整理地质包时,却发现图纸丢了。别的东西丢了都是小事情,图纸丢了,可就严重了。我们用的地形图是1:25000的军用地图,上面的地形地物标识很清楚,军事利用价值很高。换句话说,一个炮手有了这张图,他就可以根据图上的坐标进行计算,把炮弹准确打到十几公里外的山头上去。以前,地质队员丢失了这样一张图,可以判有期徒刑3年。现在不判刑了,但也要受单位里降职或罚款处分。所以我得去把它找回来,因为图是从我手里丢的。我记得是戴手套的时候把它放在一个树杈上,戴上手套去取样品,取完样品却忘了拿图纸。
天气很好,满山红叶黄花,林子里散发着清新的泥土和草叶气息,夕阳暖暖地照在身上,真叫人心里又温柔又忧愁,且为一种说不清的东西缭乱着。
走到半路,天黑了,离矿点还有5公里。小溪里涓涓地流淌着白亮亮的水,更加让人觉得孤独和寂寞。天色越来越暗,我只好开亮手电。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又跑了那么多年的野外,所以对走夜路并不感到害怕。只是一个人在这种山沟里走,忍不住要想亲人,想家,想着便有些想哭。
走到白天工作过的矿点,图纸果然还在树杈上,风吹得它一摆一摆的,似在向我招手,似在向我说,你快来呀,快来把我拿回去呀。
拿到图纸,心情轻松了许多,往回走时我便一阵一阵小跑。走得慢的时候想其他的,还没什么感觉,当我越走越快,尤其是跑的时候,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向我追来,背心一阵阵发凉。谁知在一个小山坡上,我跑得太急,手电没拿住,一下掉到坡下面去了。突然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坡很陡,听手电滚下去的声音,滚了好远。
我便没安心去找,在路上坐了一阵,抽了支烟。月亮慢慢升起来了。
月白风轻,秋声在树,远处几声狗叫,几点朦胧的灯火,证明这大山深处还有人家,只是山也遥远,水也遥远。我向着那朦胧的灯火走去。走在山坡上看见它们就在前面,走到山谷里,却不知它们藏在何方。
走了两个多小时,我才发觉越走越不对劲,幸好这时遇到一个猎人,问了他,他告诉我说我走错了。我本来应该在前面的山谷转向另一条山谷。这时我只想大哭一场。因为还没吃下午饭,真是又累又饿,原以为走了那么久,应该见到同事,应该吃上热饭,应该用热水洗脚睡觉了,没料到却傻里傻气地走到另一条山谷来了。
这时再走就没什么力气,力气被恶劣的心情赶跑了。我只能走一阵歇一阵,脚掌也被鞋底磨破了。
天刚亮,我便叩开路边一户人家的房门,想讨碗饭吃。男主人满脸狐疑地看着我,我已无力解释,就把证件给他看,可他不识字。我只好说我是地质队的,昨晚迷路了,到现在还没吃饭。他犹豫不决,我以为他合不得,我说你放心,吃了给你钱。
他给我舀了尖尖的一大碗苞谷饭,又冷又硬。他说,没什么菜,我怕你吃不下去,你们工作的人没吃过粗粮。我已饥不择食,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我从水缸里舀了瓢冷水放在桌子上,一口饭一口水。吃完后我给他3块钱,道声谢走了。人是铁饭是钢,虽然那饭难以下咽,可吃下去没多久,力气便又回来了。没走多远,就听见背后“嗨”的一声。回头一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向我跑来。她说,嗨,我喊了你几
声,你都没听见。我笑着说,我不知道。嗨”是喊的我。她跑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鼻尖上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儿,手里拿着我的证件和那3块钱。她把它们塞给我,然后转身就跑。我大声说你把钱拿回去呀!她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一时不知所措,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
我们住在一个小镇上,请了一个40多岁的男人给我们煮饭,煮了一个月,嫌我们给的工资太低,说宁愿去挖煤。小镇上没有饭馆,有我们也开销不起。我请他帮忙介绍一个,他说他有个侄女,叫刘二娥,很能干。第二天他把她带来了,我一看,不就是那天还我钱的小姑娘吗?穿了件皱皱巴巴的男式衬衫,很旧,一点儿也不合身。我心里想,雇她吧,她太小了,不雇她,吃过她家的饭,又觉得对不起她。小姑娘看出我的心思,她说,叔叔,你放心,我7岁就开始煮全家人的饭了,有不懂的你只要告诉我,叫我咋做我就咋做,保证听你的话。我不好再推托。
少了,煮干了。我说不要紧。她说,白生生的米,好可惜哟。我和几个同事故意争煳锅巴吃,故意嚼得咔嘹咔嚓,说煳锅巴是化食的,帮助消化,比吃药还管用。小姑娘这才破涕为笑。她很聪明,什么事一说就明白。我说了几个菜,她把它们炒出来,大家赞不绝口。
除了煮饭,她还争着给我们洗衣服。要不就上山帮我们背样品。她爱笑,笑起来天真烂漫。我们每天爬山,是非常辛苦的,但回到“家”,一见这个小姑娘,就都不觉得累了。最奇怪的是整整两个月,没有一个人请假。不像以前,这个要回家去看老婆,那个要回去看儿子。
分队请小工是我做主,给多少工资也是我的事,别人一般不过问。可那天小张却认真地问我,一个月给刘二娥多少工钱。我说120元,因为队上只给报销这么点儿民工费。小张说,从这个月起,每个人多收lO块钱生活费,我们8个人,刚好加成200元给她。我说,有人会闹意见。小张冲我骂起来,哪个有意见哪个不是人,你不收我去收,不就lO块钱吗?
当我把200元钱给刘二娥时,她问,怎么变成200元了?不是说120元吗?我说,你别管,给你就拿着吧。她有些犹豫,我说,是你记错了,当时给你说的就是200元。
刘二娥给我们煮了三个月的饭。工作结束,我们要离开小镇搬到别的地方去。
最后一天别人先搬走了,我留下来补取一件样品。当我从野外回来,刘二娥却不见了,饭菜摆得好好的。她有亲戚在镇上,我以为她玩去了。吃罢饭,我去收拾行李,才发现枕头边有张纸条还有200多块钱。纸上写着:我没记错,是你记错了,当初讲的就是120元。但每次你给我钱时我也假着不晓得。我这也叫“见钱眼开”吧?我家穷,我升初中后只读了半年就停学了,有了600块钱,够我上完初中了,可我越想读书心里越害怕,我怕将来你们想起刘二娥,说这姑娘不要脸!今天我把多给的钱退给你,心里轻松了好多,我开心地笑了一场。想着和你们分别,也许永远也见不着了,我又伤心地哭了一场。
纸条上还压着一朵含苞未放的花。她喜欢花,但不是掐来插在头上,也不是为了闻花香。我记得她把花插在瓶子里,说是喜欢听花开的声音。我说,花开的时候哪有什么声音呀?她说,有的,你闭上眼睛就能听到,想听什么声音就有什么声音。我闭上眼睛,把花骨朵儿放在耳旁,果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清纯如水……
人生感悟
当善良和善良要分离时,小姑娘的信和那朵花,更让善良的花园热闹非凡。小姑娘的梦想成真和诚实坦然如百合,清香扑鼻。让每个能听到花开声音的善良的人都心有所动,并争相希望能加入那个叫善良的花园中去……那么,你、我、他。大家听到花开的声音了吗?
人间天使
文/李亚琼
洁的世界彻底地崩溃了。
她从精神病医院下班回家,就得知了独生儿子猝死的消息。
洁突然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渐渐地朝一个昏暗混浊的空间陷落下去。
儿子死得很蹊跷,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用铁棒活活砸死了。
洁怎么也不敢相信,她那个活泼可爱、聪明可人的儿子将永远地不复存在了。
前天儿子曾撒娇地央求她:“妈,我过10岁生日时,您去学校接我一回好吗?”洁心里酸酸的。洁从来不接送儿子,突遇下雨,儿子也从不指望她送伞,时常落汤鸡似的跑步回家。她总是很忙,作为精神病医院的一名护士长,她心里装的全是那些疯疯癫癫、不能自理的精神病患者。
想到再过三个月就是儿子10岁的生日,洁失声痛哭:“都怪我呀,我要是去接他就不会出事了啊!”
洁陷入深深的自责,她多么希望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儿子的复生。
一周之后,经历了巨大心灵创痛的洁平静地回到病房里。
她一如既往地穿上整齐的白大褂,对每一个患者报以真诚的微笑,她认真而细致地向护士询问患者的病情,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是回到家里,洁会强烈地感觉满屋子里晃动着儿子那活泼的音容笑貌!
洁常常不知不觉地果望远方,那望眼欲穿的神态俨然慈母在静候游子的归来。
院长和一位法官将洁请到办公室。
法官沉重地说:“陈护士长,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已经被抓获,可是……”法官欲言又止,“经司法鉴定,此人患精神分裂症,无行为责任能力,现已收入你们医院治疗。”
洁的泪水决堤而出! “儿子,我的儿子!”洁在心里无望地呼唤着儿子的乳名,她跌跌撞撞地挪向病房。
“儿子呵,你怎么得了这种病呵,你怎么杀了人呵,我可怜的儿子呵……”
洁猛地一怔!她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在哀哀地哭泣,止不住的泪水沿着她那张饱经风霜的皱脸滚落而下。
她一把抓住洁的手:“护士长,我儿子能治好吗?能治好吗?”
她一个劲儿地向洁诉说孤儿寡母的艰辛,诉说着和儿子相依为命的亲情。
洁极力克制住自己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您放心吧。”
此刻,洁走向的是一个特殊的患者,一个需要同情需要帮助的弱者,也是一个令她肝肠寸断的沾染着她儿子鲜血的凶手!
洁轻声地对他说:“阿强,你今天感觉不错吧,我们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好吗?”
阿强瞪直双眼,仿佛侧耳在听天外来声,忽而将手臂猛地高高扬起:“我手执钢鞭将你打!”随即一溜烟儿地跑进厕所,掏起粪便涂满全身,口中大叫:“啊哈!你们想害我,我身上有蛇,你们敢上来吗?啊哈!”
几名年轻的护士闻声而来,她们见此情景,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洁拨开人群,毫不犹豫地走近散发着刺鼻臭味的阿强,牵着他的手说:“阿强,你不是最喜欢舞鞭么,阿姨想向你学了去锻炼身体,你洗完澡后教我好吗?”
阿强愣了一会儿,乖乖地随着洁出了厕所。洁为他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裤。他睡着之后,洁又将他长长的指甲一一修剪整齐。洁从容不迫地做着她认为该做的事情,一边做,一边轻轻拭去腮边晶晶亮亮的泪水……
阿强出院的那天,他朝洁深深地鞠了一躬。洁永远忘不了,这天正好是儿子的10岁生日!
人生感悟
爱与恨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的糅合,所以对于二者的选择也显得异常艰难。但有一种选择却至诚而动人心魄,在洁面对杀害儿子的凶手的时候,她选择了宽容与爱。她的选择闪耀着人性的光辉,不愧是人间“天使”。
一只小脚
文/沈眉绮
我的诊所在加州开业两年后,一天,诊所里来了位纤弱的少妇,正怀了头胎。
她出身良好,不过因为受了以往经历的影响,情绪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