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奶奶很清楚孙子为自己的这双手感到羞愧,于是整个早晨,她老人家都在用漂白剂不停地洗手,还用铁丝球擦手,想去掉手上的黑色。结果,手背上裂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看到那一双手,我才懂得了奶奶那颗坚忍而善良的心!
人生感悟
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祖辈和父辈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难以尽数列举。为了赚钱养家,他们用羸弱的肩膀背负起生活的重担,饱尝世事的艰辛,又用爱滋养我们的心田,难道我们不应该怀着感恩的心去回报他们吗?伺亲尽孝,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到。
天堂的雨是弟的泪
文/佚名
自从知道自己在远方农村还有个家的那时起,我的心里便再也没有平静过。我无法想象多年前的那个冬夜,当父亲把我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的时候,年幼的我曾进行了怎样的哀嚎与挣扎。时至今日,这一切依然是我心底的暗伤,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隐隐作痛。
六年前,养父去世时,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诉了我。他拉着我的手,求我原谅他。
我泪流满面的告诉养父,你是我的父亲,永远都是。是他和养母给了我一个家,节衣缩食供我读书,我没有理由恨他们,而如果说我心里还有恨的话,那也只能是恨我的生身父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把亲生孩子送人,都是为人父母犯下的不可原谅的过错。
安葬完养父后的一天,一个四五十岁、农民模样的男人找上门来,他声称自己姓秦,是从余姚来的。不用问我也知道他是谁,从他的脸上,我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对我说,他是大哥,父母去世时托他照顾我,他说知道我过得很好,知道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他就是想来看看。
我张了张嘴,想叫一声哥,但终于因为陌生而无法开口。我留他在家里吃饭,他瞅了瞅客厅里光洁的地板,说自己还有事,就起身告辞了。
以后的几年,大哥逢年过节便从遥远的家乡赶过来,或在单位门口,或在楼下等我,说上几句话,然后把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塞给我便匆匆离去。
他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兑现着一个长子对九泉之下父母的承诺。
私下里,我也和妻子商量,想利用清明节回乡为父母扫墓,被妻子断然拒绝了。我知道,她这样做并不是不想让我认父母,而是担心乡下那个家给我带来麻烦。毕竟,在她看来,认这样一个有着十几口人的农村家庭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想因为这事让妻子不高兴,但又不愿意看到大哥一次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一天不回乡祭祖,便预示着一天没有原谅父母。而事实上,即使我回乡祭了祖也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了他们,我回老家很大程度上并非为了告慰九泉之下的父母,而是为了这个总是不远千里来看我,让我越来越认同的大哥能够安心。
2004年4月的一天,大哥来了,并主动邀请我到旁边的饭馆里小坐。
这一次他点了许多菜,还破例要了一瓶老白干。他问了我的情况,我也问了他家里的情况,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告诉我,他的儿子今年大学毕业,问我能不能在市里给孩子找个工作。
我欣然应允。大哥腼腆地笑了,说没想到这回竟然真应验了村里人的口舌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大哥一次次地到省城来看我,竟然一直在背着一个“巴结”的罪名。
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官,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而已,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还是答应了下来。最初我安排侄子到省委宣传部做秘书工作,但妻子中途杀将过来,让她的一个远房表妹顶了侄子的位置,无奈我只好把侄子安排到了市图书馆。虽然都是吃财政饭,但一个是公务员,另一个却不是,这种差别虽然哥哥不懂,可我心里却总感觉很是对不住他。
2005年初,我到北京开会时突然感觉脚疼,最初以为是原来的痛风病又犯了,但医生的诊断却是右肾轮廓模糊缩小,失去功能,左肾衰竭。突如其来的病魔如飙风般铺天盖地而来,我一下子蒙了,颤抖着拨通家里的电话,告诉妻子快到北京来,妻子预感到了不妙,当夜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尿毒症晚期”,医生平静的几个字惊得妻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听医生说,救命的路有两条,一是保守治疗,靠透析维持现状,生死由命;二是肾移植。
第三天,大哥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另外几个哥哥。是妻子给家里打的电话,妻子很清楚,这一刻,我任何一个哥哥都有可能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后来听四哥讲,他接到妻子电话的时候大哥正在地里给果树剪枝,得知我得了肾衰竭,大哥站在那儿愣愣地盯了四哥半天,然后就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晚上,大哥把一家人召集到一起,商量着兄弟几个一起来省城,谁配型最好就用谁的。四哥还告诉我,当天早晨,大哥偷偷地跑到爹娘的坟上磕了三个头,祈求爹娘保佑我能活下来。听着听着,我低下头,禁不住流下泪来。那一刻,那份遥远而陌生的亲情忽然变得如此真实。
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大哥和五哥的各项指标与我最接近,五哥说他年轻,由他来,大哥执意不肯,他说:“老五,你的孩子还小,万一有个什么差错,我没法向家里人交代,我是大哥,你就让我替爹娘还了这个心愿吧!”
2005年3月5日早晨9点,我和大哥一起被推进了手术室。
下午3点,手术终于完成了,从这一刻起,大哥的肾开始在我的身体内工作,我和大哥真正是血肉相连了。
手术很成功,移植后的肾脏立即发挥了作用,术后的第一天,我的排尿量便达到了九千多毫升,血肌酐值降了一半,第二天接近正常,第三天完全正常了。一天查房时,医生高兴地说,移植过来的肾脏工作得很好,没有一点排异反应。躺在另一个床上的大哥笑了,一脸幸福地说:
“我们是亲兄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怎么会有排异反应呢!”屋里的人都笑了,那份浓浓的亲情忽然让我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手术后的第9天,是我36岁的生日,也是大哥的肾活在我的体内,使我在死亡线上挣扎回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初春的阳光暖暖的装满了整个病房,也洒在了窗台上的那盆富贵竹上。富贵竹是大嫂买来的,她说希望我“嫁接”了大哥健康肾脏的生命,从此像这旺盛的富贵竹一样充满生机……
妻子买来了生日蛋糕,我切着蛋糕,妻子哽咽着说:“真没想到还能吃上你的生日蛋糕。”说完,便泣不成声。我知道,经历过这件事情,她已经认同了我家里那些贫穷而善良的亲人们。
我对大哥说,等我出了院,我想让他领着我们兄弟七人一起去给爹娘上坟。大哥愣了愣,眼圈儿一下子红了。三哥在一旁说:
“老七,回家时一定要在家里住上几天,六个哥哥家挨个吃顿饭,知道吗,娘临死时一直在念叨,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在咱家生活了4年,却连一顿饱饭也没吃上!”
我听了,满心都是酸楚,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大哥一直重复的那句话:“爹娘把你送人,是想给你条活路啊!”
今天,我越来越深地读懂了当年爹娘的心情。他们在决定把我送人的时候或许想不到我的未来,但至少,他们相信那对没有儿子的夫妻肯定能让我填饱肚子。当时在爹娘看来,这已经是他们所能作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随后的半个月,我一直计划着清明节带着妻子和儿子回乡祭祖,我知道,这是父母的心愿,也是大哥这么多年来一直期盼的事情,我甚至盘算着,等上了班,托托关系,给侄子调调工作,把他调到职能部门去,也借此抚慰一下大哥的心愿。
然而,就在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这一切。大哥先我一步出院。由于正值春耕时节,出院后的第四天大哥便下地了。在给冬小麦浇水时,不幸触电身亡。怕我身体虚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二哥做主,全家人向我封锁了大哥去世的消息。
一周后的清明节,当我带着妻子和儿子踏进那个已经离开了三十多年的家门时,才听到这个噩耗。跪在大哥的坟前,我泪流满面,后悔不已。
是我害了大哥,如果大哥不是为了给我捐肾,就不会推迟冬小麦春灌的时间,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这些年来,大哥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带着我给爹娘上次坟,可是因了妻子那自私的念头,我竟没能在大哥的有生之年遂了他的愿。我天真地想,路还长,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满足他的心愿,可是谁料到,老天竟是如此的残忍,竟然让大哥带着一生的遗憾去见爹娘。
抚摸着墓碑上大哥的名字,我失声痛哭。哥哥啊,如果天堂有雨,那是弟弟愧疚的泪!
人生感悟
飘落的雪花带不走凝固的记忆,穿越时空的凝重进入不会老去的岁月,蓓蕾般地默默等待,夕阳般地恋恋不舍,在心的远景里,在灵魂深处折射出两个字——亲情。
妹妹的最后一课
文/佚名
经过老师的允许,我扶着虚弱的妹妹进入了教室,我要让妹妹真真正正地听一节中学生的课。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妹妹,她穿着新衣服,头发梳得挺齐整,像个小学生背着手,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课。她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竟一点也没在意,她那美丽的大眼睛绽放着异常明亮的光芒,嘴角的微笑显得那么满足。我知道,她根本听不懂老师讲的是什么。
18年前,双胞胎的我和妹妹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父母满面愁容地看着我俩长到该上学的年龄。父亲的眼眯得更小了,母亲的手握得更紧了。尽管他们整日挥汗如雨劳作在田间,却不能让我们俩一同步人中学校园。小学毕业那年,妹妹流着泪告诉父亲她不喜欢上学,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谎言,她的学习比我好,她那颤抖的身躯和忍不住流下的眼泪诉说了她的心事。父亲满脸无奈,把妹妹留在家中,而那时的我却很不理解妹妹,认为她没出息,不求上进。我又怎会知道,在我去学校时,妹妹眼中的泪光闪烁不停;我又怎会知道,在我读书时,妹妹眼中的无奈与悲伤浓得化不开;我又怎会知道,辍学的妹妹心如刀绞般地难受……
随着岁月的长河流动到我踏人高中校门,妹妹依旧看着我读书。妹妹开始分担着家里的农活,更多的时候,她更像我无微不至的姐姐——是她给我缝补衣服,是她在我的碗里放鸡蛋,也是她在我失败时给我鼓励,在我痛苦时给我安慰。没有她,我踏不进高中的门槛,走不进这优秀的集体。
收到县一高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看到妹妹眼中的激动,但我也深深地忧虑,收不抵支的家已经摇摇欲坠,又怎么付得起我每年1600元的学杂费和每月200元的生活费。妹妹背起行李——16岁的她为我放弃了她青春美丽的花季,去那充满孤苦的南方城市打工。每每想起,我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学习,而妹妹却在阴暗潮湿的小屋里做活儿,我的心就会揪一般地疼痛。我就在妹妹那纤细的双手支持下读着高中,我一点也不敢放松,因为我怕看见妹妹那幽幽的眼神和那饱含委屈的泪。
两年未见妹妹,也没有联系,唯一不变的就是每月准时寄来的200元钱。今年春节妹妹回来时,我哭了。我看着眼前瘦弱的妹妹,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波涛。妹妹看上去成熟了许多。更多的忧郁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子。妹妹带回一些钱,足够我一年的花销。我很快乐,因为我可以不用为高三的学费犯愁了,妹妹也很高兴。她匆匆回来又急忙离去,直到半年后父亲生病她才再次回来,依旧是饱含沧桑。看见我,她的眼神却躲躲闪闪。
这次,妹妹没有再离开家,因为她已经虚弱得站不起来了。她美丽的脸庞越加消瘦与苍白。经医院检查,妹妹得了肝癌,并且已经是晚期了,据说这与她的过度劳累有极大关系。她执意不肯住院,我知道她是怕浪费钱。我又一次感到了妹妹的无私,阵阵酸楚让我控制不住汹涌的眼泪。我也第一次在妹妹面前流泪,因为她一直叫我坚强。她才18岁呀,18岁的妹妹就要离开这个充满色彩的世界,我是多么无奈与悲凉。那天,妹妹小声对我说,哥,我没进过中学校堂,您能让我听一堂完整的中学的课吗?医生私下对我说,你妹妹可能活不了几天了,我的泪再次悄然滑落。我把妹妹的事告诉了我的班主任李静茹老师,李老师眼中闪着泪光,同意了,说我们全班同学都欢迎她来听课。我深深地给李老师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