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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叫人刻骨铭心的爱情 (1)

爱情是无言的承诺,是无声的感应,它包含了自私与占有,但却又无须刻意去把握;它是晴天雨天的相扶相伴;是得意失意的彼此牵挽;是快乐愁烦的分享分忧;是心灵的守望,是彼此的分担与尊重,正是因为有了爱情,人生才更多了一份绚丽与感动。

草戒指中的真爱

文/佚名

在一所教规森严的女中成长起来的素珂始终都显得有点与外界格格不入。也是突然之间,她发现,恋爱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看着身边走过牵着手的男孩女孩,素珂心里充满奇异的感觉。

没有新鲜和爱情荷尔蒙的刺激,在大二的第一个学期,素珂终于忍不住睡着了。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是看到了思成,然后才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冬天。从那以后,一年四季,她最爱的就是冬天,尤其是她十八岁那年的冬天。

那年的冬天据说很冷,但她没感觉到,因为身上披了思成的大衣。那时思成已上大四,成绩呱呱叫。

那个美丽的冬天里,他们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未来在他们身后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雾气缭绕,忧伤四溢,等待着他们的是不可知的神秘……在思成毕业将要离开的前夜,他们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无语告别。她不想把告别搞得那么正式,正式得他们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素珂照例去图书馆,隔着一排排书架和桌椅,患成就站在靠门的那个地方,在她的视野里只占了一个很小的比例。

时节已是初夏,洞开的窗口里飘进丝丝缕缕的清风。然后他就掉头走了。门晃来晃去,无动于衷。素珂仍低下头去看那一本《百年孤独》。

几年以后他们还见过。

日子也就这么平常地过下去,如果不发生下面的事。

转眼又是冬天。元旦晚会上击鼓传花,该到一个男孩和素珂合出一个节目。大家起哄唱《天仙配》,男孩说不会,男孩说他可以表演一个小品,而素珂只需站在场地中央就可以。大家静下来,素珂也奇怪地看着他。男孩跑回到他的座位上拿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握在手心里,然后跑回来,面对着素珂,突然单腿跪下来,说,请你嫁给我吧。一切来得太突然,素珂招架不住,腾地红了脸,将身子背转了过去。男孩却跟着转过来,又跪了下去,并把手举得高高,说如果你答应了我的求婚,请接受这枚代表着我们爱情的戒指。四座一开始静得出奇,紧接着爆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哨声、掌声、叫声和拍桌子的声音。素珂势必要作出一个回答,定睛看了看那枚戒指,竟是用草叶编织的,精致可爱。她喜欢这个小东西,但她怎么能答应他呢?这时男孩又说,如果你不答应我,那就请你吻我最后一次吧。可恶的家伙!大家一片哗然,结局不了了之。等到素珂浑浑噩噩坐到座位上去,才发觉手里多了一件东西,打开一看,是那枚戒指,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塞到了她手中。这个男孩就是明松。

这算什么呢?素珂想还给他,却又觉得自己太认真了,也许这不过就只是一个小道具,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是一切便都在那刻起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素珂变得常常一个人静静微笑。书上说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尊敬,就是向她求婚。

女孩终于明白,她要恋爱了,这次是真的。好像是思成对她说过,现实太无奈,承诺太遥远,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接受正在门外守候的幸福呢?

那天傍晚,校园后面的小河旁。白衣黑裙的素珂啃着一只大红苹果,旁边草地上坐着明松。“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动人?”素珂有点不好意思,却认真地摇摇头。苹果快吃完了,明松接过去,也在上面啃了一口。

感受着明松如向阳花一般四射的青春和活力,素珂对着幽暗的河水发愣,有点恍惚,眼神里浮起一层雾,楚楚动人。明松忍不住低下头去寻她的唇,她慌忙闪开了,她害怕这种太快了的速度。

这时她听到明松说,总有一天,我会娶你。

就这样,素珂和明松恋爱了。两个人一起去爬山。他们的笑声惊动了鸟儿们的清唱,惹得松鼠在枝杈间探头探脑。累了她就枕在明松腿上,闭上眼睛听风和林梢的细语,同时,素珂也听到了幸福的声音。

转眼也要毕业了,明松说你跟我走,他要让她快乐起来。

素珂却在一个秋叶飘零的夜晚登上了北上的客车。前路莫测,她需要自己给自己勇气。她不敢拿她的爱情冒任何险。清晨,素珂来到了这个既陌生又无比新鲜的城市——北京。

两周后,她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文案。不久便租了一间房子搬了进去。她写的销售文案,常常是从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处着眼,细腻动人,匠心独具。往往采纳了她的思路的广告文案就会特别成功,房子卖得好了,大家的分红也上来了。于是有人说,素珂,谁娶了你,谁就会发达。素珂含笑不语,她想起了明松,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周末,素珂值班。桌上放着最近一期的报纸广告,上面有她执笔的“阑珊花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旧辞被她巧妙撰写成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花园里”的新赋。它是为那些两口之家或三口之家的新式家庭准备的,构造巧妙,户型多样,温馨宜人。不时有咨询电话打进来,素珂一一解答着。每个人都在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家,那她的家呢?她有些迷惘。这时,有个人在电话里问:“请问一下阑珊花园的……”职业习惯使素珂马上条件反射地作出早就烂熟于心的回答:“阑珊花园坐落在北三环中路……”话说到一半,素珂的脑子对刚才说话的人才有了点概念,怎么有点像思成。而对方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说请原谅我的冒昧,但你真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素珂想了想,说,你好吗?思成。

这样,思成又开始约她了,素珂没有去。有一次,思成说,我们一起去趟香山吧。来北京一年多了,素珂还没去过香山,红叶相思,素珂想摘几片寄给明松,便答应下来。

已是初冬时节,干枯的红叶飘零了一地。素珂叹息着说,我们来得太晚了。思成看着她说,明年还有的是机会。她摇摇头,晚了就是晚了。思成问真的晚了吗?她看着思成,慢慢地点了点头。

其实素珂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爱思成的。这是一种不同于她和明松之间的爱,包含了崇拜因素,有点让人摸不着方向,毕竟他是第一个走进她心里来的男孩。当年如果他说一句你等我或者别的……

可他没有。他当时要的是一个更好的未来,为此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爱情。

素珂知道她和思成的那个冬天早就过去了,心里却还有隐隐约约的不忍。疲倦时素珂就会想到思成的肩膀,思成的成熟和沉稳使他的肩膀有一种不同于明松的力量。

“阑珊花园”销售告一段落。思成黯然说买了给谁呢,谁会在家里等我呢,也就没买。当晚素珂加班至夜深,走出大楼,听得身后汽车喇叭声,车喇叭还在响。一回头,却见思成的车停在了身旁,思成打开车门,无语望着她。素珂命令自己继续前行,今天已在电话里说了不要再见他,他为什么还来?一了百了,素珂的脚步里带了点悲壮的意味。车就这么且行且随着,若即若离。

素珂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车和人僵持着走过了几条街,远远已看见了楼门。思成猛地跳下车来,噔噔噔跑到素珂前面来:“素珂,嫁给我吧。”

这时仿佛有急促的脚步声跑过来,近了,素珂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见的竟然是明松。明松早就在这里等着素珂。他也看到了思成,并且看到了思成手里那枚还没有送出去的大钻戒。

一时,三个人都有点发愣。

明松知道思成和素珂是有过去的。临走时他对素珂说,什么时候你愿意,你再来找我,也许我给不了你钻石,但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明松走后,思成似乎觉得素珂还是他的素珂,虽然素珂并没有接受他的戒指,但那不过是迟早的事。只要不出差,思成的车总是等在素珂公司门口。素珂也越来越难以拒绝思成的热情。但是每次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素珂问自己快乐吗?得到的回答总是不那么肯定。

有一天,素珂整理东西,看到了一个小木盒,上面用笨拙的笔触刻着:我爱素珂。她顿时泪如雨下。素珂知道,无论她去到哪里,无论她怎样想让自己快乐,有些东西是她永远也放不下的。素珂终于明白,就在明松向她献上那枚草戒指的时候,她的心便永远留在了他的身边。

直到最后,素珂要离开的时候,思成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失败在哪里。

而当明松看到素珂袅袅婷婷站在他的面前,还忍不住追问一句:“你确信,你不要那枚大得离谱的钻石戒指?”素珂笑着伸出手指:“太大了,不适合我,我只适合戴这个。”明松看到在素珂的无名指上,正戴着那枚草戒指。戒指已成枯黄色,却仍然柔韧地抓牢着她的无名指。

明松知道,自己一定要请当年击鼓传花的同学喝一杯媒酒了。

人生感悟

真爱不是用金钱和钻石来衡量的,真爱是要靠诚挚的心去呵护、去夺取的。正如故事中所描述的:草戒指赢得了爱,大钻戒失去了爱。

真爱无言

文/白金龙

我家在新区的东边,周围房子很少,隔壁只有一座空着的平房,很安静。2000——2002年我因病成天呆在床上,心情极度灰色。窗外,夕阳把整个院落及远处的山峦渲染上一层橘红的色彩,我想象着树上的叶子一片片零落,我就开始一点点地绝望了起来。我将自己埋进了预设的死亡里面寂然无声,也怕听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声音,哪怕是轻微的一点点。

家里也因我的病而显得死气沉沉,电视也没开过。就连三四岁的女儿也让爱人教育得声音小小地说话,脚步轻轻地走路。

我,沉浸无边的静寂中,日复一日,彻夜无眠。

一日傍晚,隔壁忽传来了一嗓子秦腔,我脆弱的神经几乎被这响亮的声音击碎。我愤怒地问正在打毛衣的妻子——是谁在唱?妻子说是外地来的民工,租了隔壁的房子住着。已一年多与外界隔绝了的我,乍听到这声音心里无比地烦躁。

妻子放下手中的毛衣,给我倒了杯水说:“他们也不易,也就在这点时间里乐一乐了,一天够辛苦的。”她侧耳听了会儿又说:“你听,是你最爱听的《祭灯》呢。”我好奇地仔细听了下,还真是《祭灯》。唱得还行,嗓子沙哑着,悒悒郁郁的腔调很有秦腔大师焦晓春的韵味。

听着听着我心里的烦躁慢慢地退却了。思绪飘出窗外,已然飘过剥落的栈道,飘过巴山蜀水,飘到了我的童年。

儿时的乡下每年开春都要唱社戏。扎着羊角小辫的我骑在爷爷的肩上,啃咬着一串冰糖葫芦。在锣鼓声戛然而止时随着一声:“后帐里转来……”一个人踏着鼓点颤巍巍地迈着疲惫的步子徐徐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霎时间整个戏场一下地鸦雀无声。兜售零食的小商贩也停住了忙碌的脚步,不再在人群里穿梭。

爷爷吧嗒着烟斗对我说:这人——就是诸葛孔明。

于是我记住了这张泛着暗黄色的面容,记住了那身着皂衣手执宝剑披头散发向荧荧如豆的七盏油灯下拜的瘦弱身躯,那为汉室向苍天祈祷着欲借几载生命的身影,还有那板胡悒悒郁郁的腔调。

——这出戏就是《祭灯》。

后来慢慢从零零星星的传说中得知诸葛亮平时是不拿宝剑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柄他妻子赠他的羽扇,头顶的是一方纶巾。长大上了初中,读到《出师表》的古文,当读到“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时,那悒悒郁郁的腔调又一次在心头响起……

我喜欢《祭灯》这出戏,是因为它里面有着生命的厚重和人生的一种感动。

隔壁的《祭灯》唱完了好久,我的思绪才回到了床前。床前,妻子正蹲着给我捏着毫无知觉的双腿。

那夜,我破天荒地竟然没有失眠,睡得很好。我甚至梦到了小时候放牧过的羊群,山坡上长满着鲜嫩的小草,那草的绿色映照着我的整个梦境,直至染绿了我第二天的心情。妻子和年迈的母亲高兴得不得了。

自那以后,每到傍晚,妻子就把我扶着靠坐在床头,静候着隔壁传来那在八百里秦川上流淌而来的秦腔,而隔壁总会准时地“开戏”。《下河东》、《铡美案》、《五典坡》、《周仁回府》等秦腔名剧中的唱段一一唱来,我病中的日子也因秦腔而增添了许多生命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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