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到飞鸟振翅的声音,清晰的空气带着寺庙里的梵音,从遥远处传来。
自己死了吗?
朦胧着,我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冰凉但是柔软,似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姐姐。。”我紧紧的抓住那人的手,不肯放松,如救命稻草一般。
烛火昏暗,房间里淡淡的檀香,袅袅的从香炉中飘出,我睁开眼睛,红衣坐在床边,美丽的脸上,溢满了温柔,爱怜。她轻轻的说道:“妹妹,大夫说你身子弱,可要好好的休息,你父母的尸身,我一早就请人将他们埋葬了!”
红衣的话像是一泓温泉,缓缓的流入,早已支离破碎的我只因为她这一份温暖,突然心中一片清明。
她反手握住我的手,“絮儿,”欲言又止,似不懂怎么来安慰我,终是没有再说,我偏过头去,不想说话。
她替我盖了盖被子,也不管我是否在听:“不管怎样,生的人终究是要活着的”。
我拉上被子将整个头捂住,紧紧的咬了唇,挺直了脊背,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我怎么配得起柳这个姓。
不管如何我都知道我是不愿意去死的,终有一日,我一定会让我爹爹,不,是我柳家几十口人的冤屈得以昭雪。
第二日,我收拾了一番,准备去找红衣学琴,走到廊檐上,里面一阵争吵。
“我说,傻女儿,你和那丫头非亲非故,何苦这么费神?”
我推门的手僵在半空,不由得有些失笑,果真这世上都是势利的人罢了。
“妈妈,人你既然交给我了,就该由我处置!”红衣的声音清冷的穿过门口。
“那命贱的丫头,才来这多久,就已经要生要死,光是上好的药材就花了上百两,我藏春楼的银子可不能都花在这丫头身上!别说她,就是你一个琴师,老娘看不顺眼也可以随意赶了去。”
我倚在门边冷笑,又听这红衣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一个小小的琴师,妈妈你自然想赶就能赶,红儿,我们收拾东西!”
“算了算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如今我这老婆子有现顿,没下顿,也就指望你们几个了!爱怎样怎样吧!”王妈妈气匆匆的拉门而出,见我倚在门边,剜了一眼,啐了一口,扭着腰下楼。
我站在那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朝她的背影喊道:“妈妈,我柳絮有朝一日定会成为这藏/春/阁里的头牌!”她身子有些迟疑,转过身子讶异的看我一眼,然后扭着水桶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