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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医林争霸

台上进行比赛的是N市医学院中西医两派的两个方阵。

N市医学院在国内一直享有盛名,院内教授在国内医学界一直都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其名下的附属医院更是在国内外享有盛誉。

今天他们分成这两个方阵进行公开比试,目的很明显,除了让人们了解中西医诊治疾病方式方法的不同外,还有一层中西医诊治大比试的意思。

很显然,学院方准备得很充足,中西医两系更是不甘落后于对方,除了各种先进器械和药物外,两方都是尽派精英上场,仔细一数,擂台上竟坐了七八名在国内极负盛名的医学泰斗。

西医特点是疗效快,效果显著,打针、服药或小手术,闹腾得风生水起;而中医这边推拿、针灸、拔火罐以及利用现成的膏药、药酒等手段一概全上,在擂台赛这种讲究即时见效的情况下,风头竟也不输给西医几分,两方一时难分高下。

场上斗得不亦乐乎,场下观众乐得免费诊治,围观的观众越来越多,把擂台赛的气氛渐渐推向高潮。

展若海和李冰儿也凑在人群中。医学本来就是展若海的兴趣所在,现在这样一个观赏性及知识性极高的擂台赛肯定是不容错过的。

其实他驻足不前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台上的一个老者——身为医生的展若海当然认得,那位六十多岁肤色却依然红润、健康如壮汉的老者正是李永茂。

李永茂正是站在当今中医界最高端、神话一般存在的人物,在他的医疗史里,已经诞生了多起震惊世界的医学奇迹。在医学界,他可是集万千宠誉于一身,说他是当今中医界的泰斗,一点儿也不过分。

但令展若海感到失望的是,直到现在,李永茂却还没有出过手,自始至终都在一边袖手旁观,直让一众行家们遗憾不已。

身边突然传来惊叫,人群纷纷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通道,一个手握匕首的黄毛青年满脸惶恐地往外直冲。

“快抓住他,他杀人了!”叫喊声传来,人群却闪开得更快了,那黄毛青年的前面畅通无阻,眼看便要跑出圈外,天生热血的展若海岂能容他逃跑,分开人群一个箭步蹿上前去,猛地一脚踹在那黄毛的腿肚子上,将他踹倒在地,再补上几拳将他打得无法动弹,此时有几个青年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将那黄毛青年扭送往公安机关。

再看那边骚乱的发源地,只见一名男性老人已是双目紧闭昏倒在地。原来是那黄毛青年行窃被发现,便亮出刀子来恐吓,哪知老人却不禁吓,受此一惊便昏厥了过去。

展若海一眼望去,见到他那绯红如血一般的脸色,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再上前探手轻按在其心脏部位,只觉他的心跳有如野马奔驰般不规律地急速跳动,当下对他的病情已是了然于胸,便高喊道:“快叫救护车!”

此时台上已有医护人员用手机拨通了120,同时又有几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从台上跳了下来。人声渐渐消散,大家都在静看台上众医生如何救治病人。

几位医生围了上去,没过几分钟便已确诊:老人患的是心脏病的一种:二尖瓣狭窄。

那如奔马般急速跳动的心律提醒着医生们,时间就是生命,此种突发性心脏病极其危险,病人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如此关键时刻,代表中医的一方当然不敢托大,将此病的诊治权交由西医方,毕竟中医治疗效果一向比较缓和,没有西医立竿见影般快速。

西医这边自然也不敢怠慢,从现有知识来看,二尖瓣狭窄若要治愈,只有更换瓣膜。今天虽说为了比赛准备了较多的设备过来,但像人工瓣膜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是不可能带着过来的,如今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先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因时间紧急,在救护车到来之前容不得耽搁分秒,而且心脏病患者发病时不宜抬动,情急之下便将手术床抬了过来,就地实施抢救。上千人睁大眼睛注视着,医师及几位助手的工作却还是有条不紊,一切都在按步骤进行。

一切手续均已操作到位,病人却丝毫未见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主治医师的额上开始渗出汗来,此时旁边的心电图曲线骤然落为一条直线,病人已经突然停止了心跳。

眼看情况不妙,医师连忙吩咐进行心外按胸、呼吸机呼吸、四联针、心胸电击……

几下电击过后,医师的一颗心瞬间沉到最低。此时,他能用到的本领都已经悉数派上场,从西医的角度来说,这个病人已经可以宣布死亡了。

虽说一开始便知道差不多会是这个结果,但医师还是难堪得垂手低头,从未像现在这样难过与失落。虽说以往无法抢救过来的病人也不在少数,但现在毕竟是在大庭广众的众目睽睽之下。

他喃喃地张了张嘴,正要无奈地宣布病人死亡,那边的李永茂却霍地站了起来。

“让我试试。”语气很缓慢,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医师不由自主地合上了嘴,让过一边。

见李永茂终于要出手,救治的对象还是一个医师已经摇头表示无力回天的病人,下面那些有见地的观众及台上的医生都开始屏住了呼吸。

毕竟能亲眼见到神医出手,那可是一辈子都值得炫耀的事。

观察瞳孔、摸脖、按胸、掐足……

李永茂沉吟了下来。要想将此病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又谈何容易!但一个医生天生的责任感又告诉他,没有尽到最大的努力,便不要轻言放弃。

他招了招手,旁边的一个助手便双手捧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走了过来。

展若海心里一动,隐约记起自己年幼时曾见过这檀木盒子,如果没记错,那盒子里装的应该是一套银针,那银针的颜色极为古怪,针尖插入一端银白,手持一端却又漆黑如墨。

果然,待李永茂将针从盒中取出,一切果真与展若海所猜测的别无二致。

“此针材质天生黑白相间,所以又得名为无常针。”爷爷那娓娓道来的话语此刻浮现于脑际,展若海内心暗自一震——难道这神医李永茂跟自己的爷爷还有什么联系吗?

李永茂银针在手,表情瞬间凝重起来,红润的脸上闪耀着一种神圣肃穆。他忽然合上双眼,似在凝神沉思,待他再次蓦地睁开眼睛时,他那握针的手已经运指如飞——

指切、夹持、提捏、舒张……

直刺、平刺、斜刺……

提插、捻转、刮柄、弹针、搓柄、摇柄、震颤……

针灸的各种精华动作一一在他手下呈现,台上医生们目不暇接,本来已具有针灸知识的几位医生更是面露喜色,显然是获益良多。

旁边的心电图显示屏上的线条忽然猛地升了一下。

“有反应了!”一位医生喜不自禁,再也顾不上保持医生的仪态,惊叫出声,却又立刻捂住嘴巴,显然是怕影响到李永茂的操作。

下面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纷纷往那心电图的显示屏上望去,只见那线条起伏几下,却又忽然沉了下来,再次平伏为一条直线。

李永茂内心暗叹一声,也顾不得擦去额上的汗珠,无力地摇晃着走了几步,颓丧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忽然间似老了许多,心中杂念纷呈,忽然想起多年前授予自己这盒“无常针”的老者——若是他在,一定可以救活眼前这位病人,只恨自己跟他学了几年,却始终未能学到他的半分神韵。

台下喧声再起,显然已经明白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气氛一时变得纷纷扬扬。

“让我来试试!”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斩钉截铁般坚定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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