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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临行前一晚。

小培拿出那本厚厚的日记,在扉页补上一句话:世界改变了很多东西,你不再是昨天的你,我也不再是昨天的我了,但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我还是爱你的!

她决定把这本日记交给容帆,看了这本日记,他就会完全地相信她唯一爱的人只有他,就会知道好有多么爱他。

她终于拨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听到的却是韩絮的声音。

“容帆在吗?”

韩絮说,“他刚刚喝了点酒,已经睡了。”

“那——不用了。”

“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是一样的。”

“没什么。”

“有我在他身边,你可以放心。”

“希望如此。”

“他已经对你绝望了,只要你离开,我相信他会重新考虑我,只要他能接受我,我能为他放弃我的一切!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我不敢说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但是,他爱我一定比爱你多!”

“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还敢这样说,那我可真是佩服你。”

小培慢慢放下了电话。



次日。

潘派拖着行李箱来到街边拦车,过去好几辆她都没有拦。

风儿吹过,她的头发乱了,没心情去理,默默地站在那里,好像留恋着什么,好像在等待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他来到好身后,她感觉到了,她的嘴角漾起了浅浅的笑,感动的笑。

她突然回头,看见他那双永远让人惊喜的眼睛依然让人心动,只是此刻看来更让人心痛。

两两相望,久久无语,诉不尽的千言万语,取而代之的却只有那静静流淌在心头的泪水,他们都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在对方面前流泪,泪水一定要等到转身之后再流。

“我们……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他问。

“会的,一定会的,我们不是很有缘的吗?”

“对,我们都是相信缘份的。那我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呢?如果我向你要地址或者新的电话,你又会说太俗了。”

“我想……在街边偶然重逢就是我们最好的见面方式,你说呢?”

倪杰勉强地点着头。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

司机问,“小姐,坐车吗?”

潘派看着倪杰,眨眨仍旧清亮的眼睛,“再见,倪杰!”她嘴角抽动,泪水就要落下来。

倪杰没有说话,潘派上了车,没有再回头。

倪杰站在那里好久才轻声说了句——再见,潘派!

街边响起那首邓丽君的老歌《漫步人生路》,车里的潘派在流泪,车外的倪杰在流泪。

有人从身后拍拍他的肩,乐队的兄弟都来了。



小红楼。

小培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装,拿起摆在床头梳妆台上的相架,里面镶着她与容帆的合影。她看着看着,泪水无声地流下来,贴在脸庞,泪水溅在上面。放下相架,拎起行李,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将相架装进行李袋。这份牵挂、这份牵绊,就算是离开,也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

门口,她拉开门,怔住了,容帆站在那里,很平静的,好像已经站了好久,他抬起头,两人相互望着,竟无言地持续了足有半分钟。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他说。

小培却说,“不要劝我留下。”

“我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你和小杰都没有错。”

“那错的是谁呢?”

“不重要了,不是吗?我可以面对,你还放不下吗?”

小培摇摇头,“我真的无法面对你,容帆。如果可以的话,两个月前的婚礼上我就不会晕倒,如果可以,我就不会提出分手,就不会决定离开。对不起,容帆。”

“小培……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小培无奈地说,“你相信宿命吗?我相信,而且认命了。我只想重新来过,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忘得了吗?”

“我没有办法,我超越不了自己。我们拥有一段快乐的时光,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让那段日子成为我们最美的回忆吧!如果选择与你重新开始,彼此心头都会有阴影的。珍重,容帆,我走了!”



上午。

容帆、倪杰、楚岩、思雯、韩絮和叶新都在楚岩家。

小培和潘派都去了机场,她们没让任何人去送。

好久,没有人说一句话。这段时间,受伤的人好像不只离开的那两个人,也不只是倪杰和容帆。

思雯说,“还剩下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潘派和小培就都要走了,你们再不追真的来不及了!”

大家把目光投向倪杰和容帆,他们无动于衷。

韩絮看了看表,自手提袋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容帆。

“这是什么?”容帆问。

韩絮平静地说,“明媚临终前要我交给你的。”

容帆取出信,上面的事有点草,是明媚临终前最痛苦的时候写的。

“容帆:

当你打开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间了。

我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知道自己曾经做过许多肮脏的事,就算一死也化解不了。在我短短的一生中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陷害小培和小杰,而这件事我实在没有勇气亲口向你承认,其实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仍然是冰清玉洁的,我怎么忍心让我深爱的男子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容帆惊呆了,“小培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韩絮,你为什么才把这封信交给我?为什么告诉我那孩子只有一两个月?”

楚岩赶紧说,“容帆,别管那么多了,再不追小培就来不及了!”

容帆扔掉那封信,奔到门口。

韩絮喊道,“容帆——”

容帆回过头,只见韩絮双眼盈满泪水,突然手中亮出刀片割向自己的手臂,瞬间,血流如柱。

韩絮倒了下去,大家都惊呆了。

楚岩立即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容帆冲过去抱住她,“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韩絮眼中有一丝胜利的笑,然后晕了过去。

楚岩说,“小杰,我们去机场追回潘派和小培,思雯和容帆照顾韩絮。”然后与倪杰两人一起向外奔去。



空旷的机场,飞机刚刚起飞。

倪杰迎风站在那里,遥望天际。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是楚岩,他发现他流泪了。



经抢救,韩絮醒了,容帆来到病房,韩絮看着他,笑了。

“你太冒险了!”容帆说。

“我拿自己的生命赌了一次。”

“万一你输了,值得吗?”

“只要我认为值得就会去做,我就是想知道在最后关头,你会选择谁,我没有输给她!”

“你错了,我对你只是愧疚,我怕你万一出事,我会内疚一辈子,而小培,只要她仍然好好地生活着,我就还有机会找回她。”容帆说。

韩絮看着他,“为什么?我拿生命都换不回你的爱?”

容帆握住她冰冷的手,“韩絮,不要再傻了,你要坚强地活下去,不为我,只为你自己!”



容帆出来,倪杰从对面走过来。

“她们走了。”他说。

容帆却笑了,不知是豁然还是无奈,他只说,“我们去‘不醉不归’喝个痛快。”

二人来到“不醉不归”,老板迎过来,“好久不见了,阿杰,今天的酒我请客。”

“那先谢了。”倪杰勉强笑道。

“你走之后我们的生意都少了,你们《天堂鸟》现在挺火的,有没有兴趣回来帮忙?筹劳可以再商量。”

“好啊!”倪杰看看容帆,“我们兄弟俩合作一次。”

容帆点点头,“你说,唱什么?”

“《这次是我让你伤了心》。”



乐队。

大家一起练乐器,突然有人走了音,大家停下来。

阿浩对倪杰说,“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总是心不在焉的。”

“对不起。”

“算了,我们也算过来人,都明白。”

倪杰回房间了。

“都这么久了,还没调整过来。”怪兽说。

“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是他对潘派的感情真是很深。”木头说。

“哎,他一个人在房间不会有什么事吧!”阿浩说。

“不会那么想不开吧!”

“还是过去看看吧。”

三人一起走到倪杰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却看见倪杰一个人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双臂环膝,头埋进臂弯里。

怪兽过去试控着叫道,“小杰……”

倪杰忽然抱紧他,哭出声来,“我很想她,真的很想她……”,那压抑太久的情绪顷刻间爆发,大家都被震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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