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莫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心头上压的那块巨石轻轻地移了一点,随即又紧紧抿着唇,看着楚君灏的目光更为复杂。虽然白墨衣现在已被他休弃,可毕竟曾经是他的妻子,皇兄可以要任何一个女人,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白墨衣!而皇兄今天的行为无疑在他脸上重重地扇了一耳光,又在他心里狠狠地插了一刀。
楚君灏的眼眯了起来,看着三人的目光深沉阴鸷,最后落在白墨衣身上,温温地笑了笑,道:“三弟,是你不懂珍惜,并不是为兄夺人所爱,明白吗?”
温雅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戳在楚君莫的痛处上,让他觉得连喘气都是困难的,也提醒着某些事,再也回不到过去,就算他想,有太多的阻碍,最重要的是,她不想!
他没有用朕,而是用为兄,看来他还是很注重和楚君莫的关系!白墨衣扫了两人一眼,唇角微勾。
素裙轻摆,脚步微移,白墨衣俯身拣起落在地上的那朵牡丹,如玉的纤白素手狠狠地扯向那一团错落有序紧紧相簇的花瓣,再张开时,手中鲜红的花瓣随风飘落,素手微抬,纷纷扬扬落在三人之间,无声无息。宽大的袖摆因为她抬高的手沿着丝滑的肌肤滑落,露出了手腕上的五指红痕,印在白皙的皓腕上尤为显目。随着手里花瓣的散尽,白墨衣放下手,抬眼看着楚君灏,道:“不是属于自己的,若是硬得,只有残落的下场。”
这句话在说自己,也是对他而讲!
她无意后位,更不想得!他本当她是棋子,那他就不能把手里的棋子变成陪他下棋的人,因为,他输不起!而她,并不是一个听话的棋子!
聪明如楚君灏自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轻轻一笑道:“朕有信心!”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是统治者的霸气,就如他之前所说,只要他想,没有不可以!
眼中的情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楚君灏的冷血不亚于楚君莫,甚至更甚于他,他虽然欣赏白墨衣,却没有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如果有一日他发现他无法控制这颗棋子时,他会毫不留情地选择毁了她!
楚君莫的眼光落在白墨衣红肿的手腕上时沉了沉。
楚子逸心疼地拉着白墨衣的手,道:“疼不疼?”
白墨衣抽回手,冷冷道:“皇上,这花也赏完了,民妇可以走了吗?”声音里没有恭敬,只有不耐。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戏也该落幕了,她可没有精力去应付后宫的那堆莺莺燕燕。
“参见皇上!”以陆妃为首的一干嫔妃走了过来,卷起了一阵浓过百花的香味。
“平身!”楚君灏温笑道,顺手揽住陆妃,道:“爱妃怎么过来了?”
“皇上今日游园怎么不叫上臣妾呢?”一名嫔妃不甘落后地依在楚君灏身边,撒娇道,眼光射向白墨衣,有着嫉妒的火光。
“皇上若是对衣衣有意,不若召她入宫可好?”陆妃状似大度地提议道,眼睛却盯着楚君莫,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心里更是一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温柔起来。
“爱妃说什么呢,刚才只是衣衣的脚扭到了,朕扶了她一把而已!”楚君灏好脾气地解释道,却也把白墨衣推到了另一个绝地,他的意思就是刚才是她诱惑他的!
却也在暗示白墨衣,她逃不出他的手心!他能让她生,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至于她刚才无形地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一事,他一笑置之,因为他相信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他,楚君莫却不会!至于楚子逸,终于是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何惧之有!他,有持无恐!
“知道的是皇上好心,不知道还以为有些人别有用心呢!自以为长了一张过得去的脸,就妄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一名嫔妃听楚君灏说完,眼含不屑,嫉妒地说道。
楚君灏脸色不变,眼光若有若无地看着白墨衣,温笑如雅,揽着陆妃和她低声说着什么,对那名嫔妃的话似是未听到一般。
楚君莫的眉皱了一下,盯了一眼说话之人,眼光犀利如剑,冷意森寒。
白墨衣无动于衷,脸色平平,既然楚君灏不让她走,她乐得看戏,对那名嫔妃的话置若罔闻,袖里的手轻轻一动,一枚银针夹在手指之中,有些不舍地摸着手里的针,用它去剌那多舌的女人,真是浪费啊!
心思微动间,有人比她更快,粉衣轻晃,“啪啪”两声,楚子逸很不客气地赏了那名嫔妃几个耳光,顺势又在她身上踹了几脚,愤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给衣衣提鞋都不够资格!”楚子逸的小霸王名声可不是白来的,一向被人宠惯着,心里没有什么男人不打女人的思想,他的乖顺也只是在白墨衣面前才有,碰到惹了他的人,他管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就是皇后,他也敢照打不误!更何况是有人侮骂在他心里如女神般的白墨衣,他不打得她爹娘不认绝不罢休!
白墨衣这是第一次看到楚子逸发飚,而且还是打女人,尽管他是为她出气,她的嘴角还是不忍地抽了抽,这孩子还真是冲动啊!
“啊!皇上,救命啊!九王爷……”嫔妃哭着爬到楚君灏身边,拉着他的衣摆颤声道。
楚子逸又狠狠地在她背上踹了一脚,道:“下次再让我听到有谁敢骂衣衣,爷要了他的小命!”说完,这才回到白墨衣身边,一脸无辜可爱地对她笑着,哪还有刚才打人的狠厉,倒像是一只乞求主子好脸的小狗,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