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雨一直低着头,稍弯着腰,捧着东西呈在白墨衣面前,眼睛一直盯着她的鞋子,她不接,他的汗都流了下来,流到眼里,火辣的刺激感真不舒服,那汗不知是急的,也不知是热的,也可能是冷汗森森,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主子的不悦,距离这么远,那股冷气还是如刀子一般地自背后袭来。主子在生谁的气?他的?办事不力?还是白姑娘不接受主子的好意?
白墨衣抿了一下唇,冷冷转身,没有去理会流雨,在她实力不足之前,她更要小心处理和皇家的关系,既然她逃不掉成为一颗棋子的命运,难道就不允许她暂时低调一点?玉无痕,她可以得罪他,但是楚室,虽然她恨,但是目前为止,她别无选择!若是她一个人,那她就无牵无挂,好好和他们斗上一斗,现在不行,她有无伤,至少也要等安排好无伤的后路才行!也许,天玑老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收下它,你没有选择!”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钻进白墨衣的耳朵,声音很轻很细,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和冷冽!
白墨衣一怔,看了一眼周围个个表情不变的人,微皱眉头,这声音别人好像并未听到,难道这就是传说的中传音入密吗?轻轻冷笑了一下,她很想还回去一句:如果我不收呢?可惜只能想想罢了,这功夫,她可不会!但是她却继续朝前走了一步,表示她的意思,打定主意不收这份礼,声音的主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似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那声音继续道:“收下它,目前它不会为你带来任何麻烦,相反,还有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也算是一种承诺,更多的是陈述,却也击中了白墨衣的软肋,白无伤!
白墨衣停下脚,冷淡的唇抿得紧紧的,可恶,竟然威胁她!带了点怒气地回过头,自流雨手中一把抓过那面象征着天下第一楼的令牌,胡乱的塞进袖里,另一只手却一直握着那枚沁凉的归云令。
总算收了!流雨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白姑娘为什么改变主意,但是白墨衣拿过令牌时他绝对没感觉错,是那种心不甘情不愿,还带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落羽尘又往那个角落深深看了一眼,他,棋逢对手了!这种感觉,好,也不好!好的是,他这一生能有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不易,不好的是,他们争斗的对像是一个女人。这局棋,他不能输,也输不起!而且,他绝对不会输!
玉无痕感受到落羽尘的视线,也冷冷地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总是一个人下棋也挺孤单的,虽然对手的实力不弱,但是他这一生除了年幼时的那次,还从未输过!而这次,他更不允许自己输,尤其是赌码还是他看中的猎物!
两人的视线隔着有形的阻碍,在空中交汇,虽然谁也看不到谁,但却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在空气中燃起无形的火花,不激烈,一个淡然,一个冷冽,却又各自执著着!
“你叫什么?”白墨衣转眼看着云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她真没记住他的名字。
呃?云知擦了擦汗,有点受宠若惊地道:“小的叫云知。”其实他心里想哭,怎么着他也长得是一副人长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吧?白姑娘竟然不认识他,不,是不记得他的名字,上次他还给她烤野味呢!太伤心了!
“除了布匹和药材,其他的东西的全抬回去!”白墨衣扫了一眼两边带来的东西,经过刚才两个人的斗气,一箱箱累加的黄金摆成了长排,她的水墨居可是放不了这些东西。而且,她若是把这些东西放进水墨居,保证春儿那小丫头以后都不敢睡觉了,天天拿把刀站在门口防贼去了!
全抬?那意思是不是让他都把东西抬回去,包括天下第一楼送来的?白姑娘什么意思?云知不解地望着白墨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问。
“抬回去寄放在落云山庄名下的钱庄里!”白墨衣适时地为他解惑,眼光瞥见春儿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里不由好笑,这小丫头,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绷得紧紧的,听着他们不断地加东西,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还以为她会受不了晕过去呢!通过这段时间她的观察,春儿是真心真意对她和无伤,死心踏地又是一根筋的脾气,对她的戒心,她放了下来,无伤身边需要这样的人!真心为她好的,她会回之以真心!
“是,属下遵命!”云知一听来劲了,响亮地回答,一挥手,在流雨的傻眼下,得意地仰头挺胸迈着八字步,炫耀地带着东西离开了。
“白姑娘……”其实天下第一楼名下也有钱庄,而且还很大!流雨无限哀怨地想着,话没说完就被白墨衣打断了。
“东西也送了,你可以走了!”
“是!”流雨咽回想说的话,应了一声,拱手退去。反正他今天来就是为给白姑娘撑场子的,那闹事的走了,他也该走了。回头看着一眼远去的云知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恶的家伙,下次见你一次撂你一次!
围观的众人见正主都走了,也慢慢散去,因为后面发生的事太过惊撼,以至于人们对前面莫王府的两个女人来闹一事,倒是淡忘了许多,以后再有人提起也只是当成笑料,一笑了之,当然,笑的对像是那两个丑态百出的女人!
“喂喂,小娃娃,发生什么事了?我老头是不是错过什么好玩的了?”刚刚拎着白无伤回来的天玑老人见到门口散去的众人,奇怪地问道,脸上闪着八封的神采,早知道有好戏看,他就不带这小小娃娃走那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