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莫一愣,命门大穴受击,出于练武者的本能,一把甩开她,这一晃的动作却也用了七八分的功力,而白墨衣一个女子怎么受得了他这一甩,身子直直飞出去,一直砸到墙角的一张空桌上,重重落下,连桌子经此一击,立刻化为碎片。
“娘……”白无伤赶忙跑到白墨衣身边,泪眼朦朦地扶着她!
“小姐……”一旁的春儿也惊叫道,赶了过来。
“春儿,小姐动不了了,你去帮我请个大夫来!”白墨衣把春儿支走后,抓着白无伤的手又说:“无伤怕不怕?”
“娘,无伤不怕!”虽然他很害怕失去娘,但他不会对娘说怕。
“好,无伤过来,按娘说的去做!”白墨衣在儿子耳边交待了几句,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蓦地吐出一口鲜血,吓坏了白无伤。
“你是坏人,你昨天已经踢了娘一脚,娘睡了好久才醒的,现在你又打娘,我跟你拼了!”白无伤叫着,捶打着楚君莫,见他无动于衷,又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立刻顺着嘴角流出来,可是白无伤犹不松口,死死咬住。
而这一下,满堂的食客愣住了,落羽尘也愣了一下,忙吩咐人去找大夫,心里不由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种叫怜惜的感觉。
楚子逸一直知道三哥暴戾,却也没想到他竟真的动手打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妻子,此时心中对楚君莫有了一丝责怪之意,看着虚弱地倒在地上的白墨衣,心里泛出一丝心疼,她值得更好的男人疼爱!
而楚君莫也很烦躁,他也没想到那一下竟把她甩得那么远,还伤得那么重,一时间心里乱蓬蓬的,眼里晃着以前怯懦的她,刚刚凌然而立的她,还有现在苍白着一张脸的她,这个女人真的让他看不清,心头更是烦燥,当白无伤咬他的疼痛顺着手腕传来时,他也就是那么一拂手,根本没用什么力,就想挣开他!
却不成想,白无伤在他拂手的时候,身子忽地向一边退去,那姿势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推开小小的他的,额头还撞在了桌角上,虽然不算重,却也起了一个大包。
白墨衣见状立刻从地上爬过来,抱住儿子,泪眼婆娑地对楚君莫指控道:“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我们母子,你已经将我们赶出门了,难道就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吗?不管无伤是不是您儿子,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呀,你也下得去手?”
母子俩本就破的衣服更破了,而小无伤之前身上的伤也若隐若现地映入众人眼前,白墨衣身上血迹片片,剌激起来一大堆人的同情和抱打不平之心,也正如白墨衣所愿地让他名誉尽毁,从此莫王爷在京城的声名一落千丈,为众人所不耻。
“天哪,这三王爷简直不是人,妻子儿子都要杀!”
“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是畜生不如!”
“嘘,小声点吧,人家可是王爷呢!”
“王爷又如何,王爷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这样的王爷真是给圣祖爷蒙灰!”
看着白墨衣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楚君莫突然明白,这个女人是有意的,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了的。怒意崩发,一步一步走近她,一身的厉气随着他的脚步倾泻出来,寒意森森,眼里盛满了阴霾。
“三哥,我没想到,你会对女人和孩子动手,你不是我认识的三哥!”楚子逸站到他面前,拦住他往白墨衣走去的脚步,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样的楚君莫是他所不熟悉的!
这时白墨衣已被好心人扶到一旁坐下,大夫也来了,把了脉后道:“夫人的内伤本就严重,如今又添了新伤,还需好好调养才是!”
这句话却也坐实了楚君莫的伤人之行,不止今天,而且之前还受有内伤,想到那个王爷不止一次地这样对待这个弱女子,众人的眼光更是不耻了,直嚷着老板把人赶出去,一时间,楚君莫又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声名真的是一败涂地!
“莫王爷,请您离开!”落羽尘站在楚君莫身前道,挡住了他眼里对白墨衣寒冰利刃一样的目光。
“哼!”楚君莫甩袖离去,一身的阴沉戾气,紫衣在阳光下潋滟生华,黑飞飘扬,只那背影就透出一身的高贵尊荣。
“三嫂,你的伤……”楚子逸见白墨衣警告般地瞪过来,忙闭上嘴,眼里却带着一抹关切之意。
“这是治内伤的良药,白大小姐若不嫌弃,但请收下!”落羽尘递过一只白玉瓷瓶,上面雕着一朵水墨莲,清雅飘逸,就像他的人一般。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白无伤额头上的包,心疼地吹了口气,问道:“无伤疼吗?”
“娘,无伤不疼!”白无伤对着白墨衣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甜美可爱,又看了一眼落羽尘手里的瓶子,伸手接过。
“娘,姐姐给的药,我们收下好吗?”虽然不喜他,但心里觉得他的药一定可以治娘身上的伤,不要白不要,要了,娘的伤还可以早点好!
“就当你是对店小二行为的补偿,我们两不相欠!”白墨衣站起身,对落羽尘冷冷道。这个男人在楚君莫出手时袖手旁观,事后又来怜悯她,她不屑他的好心!不过,她也不会拒绝,毕竟等下回白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这副受伤的身体真是拖累!
药丸入口即化,清香无比,一直闷痛的胸口立刻不疼了,果然是良药!
白墨衣吸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全消,一股暖流通遍全身,看了一眼落羽尘,叫春儿付了账,三人一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