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怔了一下,大女儿变了,以前可从不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但话里的意思不假,这个女人被三王爷休弃回来,他是嫌她丢人,连上朝那些官员无不背地里笑话他,她的死活他哪里还会管!有时还想,一杯酒毒死她们算了,省得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孽障,你就是这么对为父说话的?”白丞相气道,心思转的飞快,已猜出今天这一出与她有关,如今在两位王爷面前闹出来家庭丑剧,如果在皇上那参他几句,他就吃不完兜着走,最近皇上不断挑剔他们这些老臣,大有换血的动作,这使得他更是小心翼翼,唯恐少有差池顶上乌纱不保。今天更是请了四王爷前来作客,为的就是想为二女儿攀上一门亲事,不想一翻心思尽数毁了。
“你是我父亲吗?我倒不知父亲可以对女儿的生死不闻不问,连府里的下人都可以想欺负就欺负,就是府里的一条狗过得都比我们强,请问,这算是什么父亲?”白墨衣瞧着他,目光凌冽,句句相逼!
“混账,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我供你吃,供你穿,每月的月份银也不曾少了你的,如何算不得?”白丞相气得发抖,眼光落在白墨衣母子身上时,气势不由弱了下来。白墨衣怎么做,他可以当她是对他无视的挑衅,但看到白无伤清瘦的脸时,他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看来白丞相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白墨衣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满眼都是算计,光是他的眼光不停地在她和楚子逸身上打转,就知道在掂量她这个女儿还有多少价值,心里不由更对以前的白墨衣感到悲凉。
“无伤,我们走!”白墨衣叫过白无伤,清清淡淡的转身,看也不再看白丞相一眼,冷冷清华淡淡而泻,这一刻让人不再忽视,只觉得她身上有着一种光芒,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薄凉,蔑视世间一切,傲然于世!
“如果白丞相有兴趣,可以来的我小院坐坐!”走到门口的白墨衣回过头,看了一眼白丞相道,嘴角有着一丝冷笑。
“墨衣等等我,我来了这么久,口渴了,我要去你的院里喝杯水!”楚子逸立刻跟着站起来,尾巴似地跟在白墨衣后面,他本来就想知道她住哪,现在更是有借口去了,他不才想理那个老头和四哥呢,他们聊的事,他一点都不感趣!
楚君离一直看着白墨衣,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采,和他见惯的女人不同,就是在看到他这张举世无双的脸,眼里也只是划过一丝惊艳,却无丝毫爱慕之意,身上透着一种沧海桑田的悲凉,眼眸里有着看透世态炎凉的通透和深邃,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让他起了一丝兴趣!
妩媚地笑了一下,环视了一遍惨不忍睹的大厅,家具什物俱毁,惊叹:女人的破坏力真是大呀!
随后道:“我挺喜欢那小鬼的,我也去看看!”喜欢,喜欢的恨不得掐死他,竟然一而再地说他像女人!
红衣飘起一抹香风,人已消失在白丞相眼前,跟那个女人呆在一起,总比跟这个半百老头在一起有趣。
白丞相的老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一脸青色地也跟在后面,往白墨衣住的水墨阁走去。
水墨阁本就残破,如今被大夫人带人来这发了一通脾气,更回是摇摇欲坠,屋内连一个完整的家什都没,连那张木板床都是斜斜地歪到了一边,屋内一片凌乱。
白墨衣只是拉着白无伤在门口站了一下,随后又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在院内站定,脸上有着一丝残酷的笑意,隔着两人,目光直直盯在后面的白丞相身上!
“天哪,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楚子逸一脸震惊,不由地担心起来,那房子好像他用手戳上两下就会倒塌一般,屋内就更不用说了,唯一一完整的东西要数那铜盆了,虽然已经是坑坑洼洼!
楚君离眨了一下眼,本以为她故意穿成那样给白丞相出丑,却不曾想,她们母子竟然真是这种待遇!桃花眼看着同样一脸惊意的白丞相不由眯了起来!
“春儿,拿笔墨纸砚来!”白墨衣冷冷吩咐道,眼光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白丞相,只盯得他羞愧无比,无地自容,冷汗直冒!
不一会春儿就把笔墨纸砚端来了,有了今天上午的那一幕,白府上下现在谁也不敢为难她了!
春儿把东西铺在院里的石桌上,静静站到一边,有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她拿这些来!
“白丞相,请吧!”白墨衣看着他道,眼里除了冷意再无半点情绪!
“啊?什么?”白丞相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茫然问道。
“立下切结书,从此我白墨衣再和你白府无任何关系!”白墨衣一字一句子慢慢道,本以为这个白丞相会是白墨衣最后的一丝亲情挂念,没想到的是,在他的眼中,她只看到了算计,只看到了能从女儿身上得到多少的利益!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混帐,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白丞相老脸一红,指着她骂道,这文书一立,他白府的脸都丢尽了!
白墨衣走过去,一把握着他指着她的手,狠狠一用力,只听一声清脆,骨头断裂的声音,伴着白丞相的惨叫响起。
“你写是不写?不写也行,每天我断你一根手指,直到十指断完为止!”白墨衣的话带着狠意和嗜血,反正这个爹又不是她的,她也不稀罕!
白丞相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手上钻心的痛意传来,咬了咬牙,道:“我写!”反正这个女儿成了弃妇,对他又没多大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