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沈妍来这个时空七天了。
她没浪费这七天的时间,跟汪仪凤说话,汪家和沈家诸事她悉数皆知。到破庙门口散步,听路人谈论京城的新鲜事,她加以分析总结,简单认知了京城的习俗。从破庙里找到了几本旧书,对这个时空、这个国度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个国度的皇权由秦氏家族建立,称大秦皇朝,建国迄今已有三百年了。她所处的时空称瀛州大陆,大秦皇朝位于瀛州大陆正中,东有花朝、锦羽两国,南有楚国,西有魏国,北有越国,另外还有纵横草原荒漠的西域部落。
沈妍无事可做,就画出瀛州大陆的草图,标明陆地、海域、山陵、草原,又在草图上标注了国家。若有机会走遍瀛州大陆,游览山川漠野,也不白穿一次。
这七天,她通过中医养生疗法调节身体机能、增加营养、补充气血,原来那具羸弱枯瘦的身体慢慢好转,她后脑的伤口愈合了,肿块也消失了。
手里有了林嬷嬷给的银钱、衣物和吃食,汪仪凤仍天天出去做工,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沈妍劝她歇歇,而汪仪凤却想多赚些钱,这令沈妍又感动又心疼。
沈妍照顾沈蕴,帮他调养身体,自身养精蓄锐,琢磨自己庞大的计划。她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慢慢适应这一世的生活,虽说清苦,却也亲情和悦。
“姐姐,你在做什么?”
“我在蒸艾叶馍馍,很快就做好了,你等着吃吧!”
破庙里长满各式各样的野菜,其中以艾蒿最多,三月暮春,正是艾蒿枝鲜叶嫩的时候。这些天,她用艾蒿的茎叶做凉菜、煮清汤,滋味不错,今天又试着做了艾叶馍馍。虽说缺少食材调料,但亲手做出的吃食,总比外面卖的营养卫生。
“姐姐,娘回来了。”
听到沈蕴的喊声,汪仪凤悲叹一声,布满愁虑的脸上挤出几丝苦笑。沈妍见汪仪凤空手而归,神情苦闷,就猜到她的变化跟沈承荣有关。
“蕴儿,你帮姐姐添柴,姐姐跟娘说几句话。”沈妍交待了沈蕴一些添柴的注意事项,又嘱咐了几句,才拉着汪仪凤进到屋里,询问情况。
“你爹回京了,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真是威风。”
“他这些天没在京里吗?”
汪仪凤摇摇头,轻声哽咽饮泣,边哭边说。原来,在沈妍被驸马府门人打伤的那天,沈承荣就奉太子谕旨,去巡察京畿重镇的河道防御工程了。
沈妍刚在这时空醒来,听说沈承荣的事情之后就觉得奇怪,汪仪凤带孩子进京寻亲,闹到驸马府,威胁到沈承荣的富贵荣华,甚至性命,为什么他就没反映呢?原来他不在京中,想必巡察忙碌,早已忽略了汪仪凤母子。
现在,沈承荣回京了,沈妍也养足了精气神,声讨负心、出一口恶气的计划也提到了日程上,磨擦在所难免,寻爹事件也要发生质变了。
“娘,别伤心,既然他回来了,咱们就去找他讨个公道。”
汪仪凤揽住沈妍的肩膀,正色说:“妍儿,话不能这么说,他是你爹,做儿女要讲孝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不许说找他讨公道,会让人笑话。”
沈承荣贪恋荣华富贵,抛妻弃子,对父母都生不养、死不葬。他早把仁义礼教丢到九霄云外了,跟这种人还能讲孝道?简直是对牛弹琴。
沈妍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恶气,不出不快,恨不得把沈承荣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可在汪仪凤面前,她不敢表现出对沈承荣的恨意,毕竟汪仪凤跟她所受的教育不一样。有时候,阳奉阴违不失为善意的手段,就象现在这种情况。
“娘,妍儿错了,妍儿再也不敢乱说了。”
汪仪凤点头长叹,说:“明天,娘带你们去驸马府找他。”
沈妍想了想,说:“娘,爹刚巡察回来,朝中肯定有许多事要忙,我们过几天再去找他。这几天先做好准备,别冒冒失失去,让爹看到我们不高兴。”
“也好,还是妍儿想得周到。”汪仪凤双手梳拢沈妍的头发,心中感慨,女儿重伤苏醒,好象突然长大了,懂事了,她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也轻了许多。
第二天,林嬷嬷又派丫头给沈妍一家送来了衣物吃食,还给沈妍带来了几枝堆纱珠花,颜色很鲜艳。丫头说林嬷嬷的腿好了许多,不用拄拐杖就能走几十步了。林嬷嬷很高兴,陪徐老太太到城外的寺院进香还愿了,五天后回来。她还让丫头告诉沈妍说她给汪仪凤在武烈候府找一份差事,过些日子就可以上工了。
沈妍向丫头道了谢,并让丫头转告林嬷嬷,神佛又有新的提点,让她再到破庙来一趟。先前,沈妍给林嬷嬷弄的方子只有缓解、改善静脉曲张的作用。林嬷嬷跟他们一家很有善缘,沈妍想给她换个方子,深入治疗。
送走丫头,沈妍从林嬷嬷给的衣物里找出一套质在不错、颜色鲜亮的衣服换上,又梳好头发,戴了几枝珠花。以水为镜、临波照影,映入水面的小女孩虽说纤瘦矮小,面色泛黄,眉眼却很漂亮,打扮齐整,更加乖巧讨喜。
“蕴儿,把这套衣服换上。”
“为什么要换这套衣服?”沈蕴捏着样式陈旧、质地精良的衣服,舍不得穿。
“你想不想见爹呀?”
“想,娘说找到爹就能住好房子、吃肉包子,还能读书。”
沈妍心里泛酸,暗自咬牙,笑对沈蕴说:“姐姐带你去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