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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开学典礼之后就正式开始上课,生活也就渐渐有了规律,早上六点起床,然后迅速洗刷,出去跑操,之后回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回到宿舍准备一下就去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就到处闲逛,看看能不能有个精彩的邂逅,晚上回到宿舍吹吹牛,天南地北乱侃一通就去睡觉。

基本上每个大学新生都是这样。不过,程子阳每天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上课的时候看着夏晚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走进教室,坐到第一排,然后拿出书,笔记本,开始记笔记,当然也会偶尔和旁边的女生说说话,最多的是和十三姐,等到下课后又毫无表情的走出去。

程子阳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女孩怎么会和其他女孩有着这么大的差别,尤其是那一成不变的表情,有时候程子阳会偷偷的想象着如果她嫣然一笑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也许才是真实的大学生活,平淡而又不可替代。不过这里还会时不时的蹦出点新奇,带来点新鲜。大学不止是个读书的地方,还是一个各种组织、社团蓬勃发展的根据地。

这一天程子阳、陈书凡、李嘉宇、王斌一行四人上完课,往宿舍里走,走到宿舍楼底下时,看到一群人在那里围观者什么,于是四个人从密不透风的人墙中挤了进去,看到的是一张自己学院学生会的纳新通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各个学生组织吸纳新生的绝佳时间,新生就像是那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般,对什么新鲜事物都充满着好奇,都想要试一试。

回到宿舍后,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议题从什么是学生会开始,扩展到学生会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有学生会,学生会有哪些个部门,最后议到要报哪一个部门被录取的机会大,之后收尾。

简直就是一堂活生生的政治课,因为一节政治课也就是这些个模式,不过政治课上绝没有最后一个议题,自己被哪一个部门录取的机会更大,就是有那也只能是存在于幻想之中,基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讨论到最后,就只剩下程子阳和李嘉宇两个人对此还抱有热切的希望,陈书凡和王斌对此彻底没了兴趣,因为陈书凡博览群书,对政治上的事早就是洞若观火,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刚从重要岗位上退下来的领导人一般,看透了凡尘俗世,马上就要遁入空门。

而王斌从跨进大学校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要勤奋学习,将毕生精力投入到无涯的学海当中,甘做那一叶扁舟。

现在就剩下两个还在凡世游荡的俗子在讨论自己要去哪个部门服务大众。

俩人商量既然是服务同学,那就挑个职位最高的,受约束最小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的助理。

程子阳觉得职位越高,敢报的人也就越少,人越少被录取的机会也就越大。

既然敲定了要报的部门,接下来就该好好准备后天的初试了,于是程子阳和李嘉宇这两天就没有干别的事情,到处找材料,背材料,把所有有可能要出的面试的题目都看了个遍,两人一副胸有成竹,势不可挡的架势。

这两天的时间程子阳觉得自己的政治素养得到大大的提升,什么为人民服务,什么继续加强自己的政治素养,什么一切听从上级的安排,全都不在话下,没有说不出,只有想不到。

初试地点选在教学楼,这一天教学楼里是格外的热闹,看来大家对政治的热情还是蛮高的,不愧是出生在这个从小到大都被灌输政治思想的神秘国度。

程子阳和李嘉宇来到面试地点,不知道哪一堆人是自己学院的,于是随便找个要面试的一问,知道是自己学院的,就开始排队。

然后开始四处观察,发现人倒是挺多的,不过分布在好几个教室,心想,看来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面试也扎堆,其他学院也来选择今天面试。

又数了一下,排在自己前面的才三十五个人,窃喜,看来自己学院的人热情不够啊,今天拿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知当程子阳和站在自己前面的人闲聊时才发现,今天这里只有一个学院在这里面试,而在这里排队的都是面试助理这个职位的。

其他的部门分布在其他的教室,程子阳和李嘉宇顿时傻了眼,没想到大家都深悉位高权重这个道理,自己失算了,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同志。程子阳和李嘉宇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互相鼓励了一番,颇有荆轲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由于李嘉宇和程子阳排在后面,只能耐心的等,眼看着排在队伍前面的人出来时候,脸上表现出来的异样表情。有的笑着进去然后不出半分钟哭丧着脸出来,仿佛是被里面的人宣判得了不治之症,而且还是晚期;有的是笑着进去,接着又笑着出来,不过这笑容里貌似多了些内容,就像是向暗恋多年的人告白成功了一样。

程子阳突然想起中学时学过的鸿门宴中的那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就是刀案子上的刘邦,里面的人就像是项羽,自己的命运就要受他们无情的宰割。不过不管最后怎样,总是要要像前面的赴过死一样,一张笑脸进去。

正在程子阳沉思如何把笑容练到增至一笑则嫌多,少之一笑则嫌少的地步时。

李嘉宇忙着捅了捅程子阳,说:“哎,哎,那不是夏晚晴吗?”程子阳触电一般,马上停止思考,眼睛随着夏晚晴走过的那个轨迹移动,夏晚晴目视前方而不顾左右,没有看到程子阳和李嘉宇。

程子阳注意到,夏晚晴是唯一一个从面试室出来脸上没有表情的人,“不知道她进去的时候带着什么样的表情,真是一个搞不懂的人”程子阳心里犯着嘀咕。

不一会功夫,就轮到程子阳,程子阳花了半天功夫也没有想到用什么样的笑容最合适,只能随想所欲的笑了,于是保持着笑容,敲敲门,得到允许,然后进去,走向讲台。当他稍微稳定一下情绪之后,就要开口介绍自己从小学到现在的光荣事迹的时候,下面的一个人发问:“你是程子阳?”

程子阳满脸的疑问回答:“我是”。心想,申请表上不是写着的吗,再说,不是先自我介绍吗,怎么不按套路走?程子阳回答后,看了看提问的人,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再根据陈书凡说过的,坐在中间的人地位一定是最重要的来分析,这位问话的一定是职位最高的,因为一共五个人坐在前排,没有出现中间坐俩人的情况,根据这一系列的逻辑推理,他就是院学生会的无疑。

正在程子阳在脑海里搜寻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继续追问:“你报到那天,是不是在火车站那里与人有过冲突?”

此时的程子阳正在告诉搜索着此人的影像,没想到给这人一问,顿时惊得是头脑一片空白,暗道:“难道这个前科也要查,完了完了,这样的话,政审都不合格,直接被刷掉”,又一想他怎么知道,然后脑袋突然开窍,想起来这个人就是那天在火车站帮自己打架的高鹏。

这一兴奋不要紧,犯了致命的错误,嘴巴没经过大脑的同意,直呼高鹏之大名。随后声音才经过耳朵传回大脑,大脑发现错误,赶紧纠正“高鹏学长”。

不愧为,表现的相当大度,只是微微一笑,引导程子阳想起自己是谁了之后,直接略过自我介绍这一环节,好像是自己对程子阳的了解比程子阳自己还要多。

看来患过难的兄弟感情是无比深厚,高鹏在此和程子阳再次重逢,甚是高兴,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助理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后,程子阳心里大喜,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于是张口就来,而且这一说就是三四分钟,弄得坐在下面的高鹏和其他四位副听的是目瞪口呆,当场决定直接进复试。

程子阳满面春光的走了出来,然后让李嘉宇进去,李嘉宇一进去就是学长、学姐的叫,叫的让下面的副都感觉这样的人不要真是太对不起这亲切劲

第二天,复试的名单就贴了出来,程子阳,李嘉宇是榜上有名,不过程子阳也注意到夏晚晴的名字也在复试的名单之列,心里想,这种面无表情的人也许工作能力很强吧,因为上天总是公平的,在拿走一样东西后,会送给他另一样东西,不过每次看到夏晚晴,程子阳都觉得她浑身上下都被冷气包裹着,那冷气逼近程子阳的每个毛孔,然后在全身蔓延,让他全身一颤。

进了复试之后,就离成功不远了,只等着下周一举行的复试了,听说复试会更加严格,因为那时候学院的辅导员也会参加,对每个人的选拔也会更加严格。

百年校庆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学校的各种宣传也到了白热化的状态,随处可见条幅,海报,板报,只要是能动用的宣传形式,都用上了,各个学院也采取自己的方式庆祝A大的百岁生日的到来。

程子阳所在的建筑学院,更不堪落后,毕竟有着A大的王牌专业,在学院领导的建议下,建筑学院要举办个以“百年A大”为主题的院级合唱比赛。

对于刚入校门的大学生新生来说,这五花八门的活动足以吸引掉他们所有的目光。果不其然,这个合唱比赛一经宣布,立马引来新生们的热烈追捧,报名的和有意向报名的几乎占了本院新生数量的全部,学院领导甚为欣喜,于是决定扩大比赛的规模,合唱比赛由院级改为校级,以达到提高本学院在A大的知名度,并且放出话来,获得冠军的队伍将被推荐到百年校庆文艺晚会上进行表演。

而且原定于下周一的学生会复试也向后推迟一周,等到合唱会和百年校庆之后再进行。

程子阳在得知学院要举办合唱比赛这个消息后,拉着李嘉宇就要参加,而且立马报上了名,生怕报晚了,名额就会被一抢而空,就像非典时期大家都疯狂抢购的食盐一般。经过筛选,一支代表学院的合唱队就迅速诞生了。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每天的早上、晚上合唱队的都要练习合唱。教合唱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看起来比较苍老的音乐老师,可是他的创造力却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这一天,教合唱的老师不知道搭错了哪一根神经,想出了一个训练的新方法。

然后就开始排兵布阵,改变男女生分开站的传统方式,要男生女生交叉着站,也就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男女生互相挨着。这一变位置,程子阳挨着的人就由一男生变成了一女生,这让程子阳颇感不大自在,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这女生弄着个非主流的发型,好好的马尾辫不扎在后面非得扎到左边一侧。

而程子阳不偏不倚,正好站在此女生的左侧,唱歌都没有了心思,因为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右面是个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生什么危险了,就算发生什么危险想找人都认不出来,因为程子阳永远看不到这女生的全貌。

更让程子阳受不了的是,这女生唱歌从来不讲什么音律,那调都跑到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孙悟空的一个跟头都不一定能及。

程子阳免疫力不佳,唱着唱着,调就跟着这个女生跑了,害的程子阳在那里直抱怨这样的人怎么也会被招进合唱队。但一想这也难怪,一理工科的学院女生本来就稀缺,能把女生找够数就不错了,不要再苛求什么了,总不能弄个和尚合唱队吧。

在距比赛还有三天的时候,教合唱的老师又突发一妙法。

他要求下面的学生一排一排的唱,然后找出不足,予以更正,以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

当程子阳所在的那一排唱的时候,老师好像发现了问题,要求再唱一遍。程子阳暗喜,老师就是老师,等一会那个女生肯定会露出马脚,那样自己就能够解脱了。

又唱了一遍,老师发现这排确实是存在问题,于是像警察破案一样展开排查,要求这排的同学三个人一组,共分四组,一组组的唱。

前三组都没有问题。轮到最后一组,也就是程子阳所在的组唱。唱毕,老是停顿了一下,判定问题出在程子阳身上,程子阳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既然前三组都没有出现问题,第四组肯定有问题,老师总不能在那里虚张声势半天最后什么都没找出来,那样老师岂不是太丢面子,于是程子阳就成了那非主流的替罪羊。

说来程子阳成为替罪羊是必然,因为自己所在的第四组就自己一个男生,两个女生中一个唱的很好,那个非主流只是在那里动嘴唇,不出声音,也就是传说中的假唱。

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女生的声音中总显得那么无力,程子阳不方便把非主流给供出来,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甘愿为革命献身,连喊口号的机会都被掠夺了。最后程子阳只能慨然接受老师的悉心“指导”,在那里“嗯嗯啊啊”了一阵。

经此一事程子阳斗志全无,没曾想那非主流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的调有问题,只要是一合唱,就非常卖力,程子阳只能是望洋兴叹,跟着她跑调,这就像传染病一般,很快扩散到整排。

最后的比赛结果可想而知,几乎是垫底,但是作为主办方,别人总得给留点面子,就成了倒数第二,学院领导大为恼火,明确表示以后再不举办合唱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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