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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孩子气

“程子阳,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很狗血啊?”

程子阳先是一愣,停了片刻,说:“有时候确实是很狗血。”

“以前我可以放纵的笑,然后再放纵的哭,因为我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就是那么简单,我可以在爸怀抱里就这么任性下去,就这么平凡的生活下去,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幸福。”程子阳哽咽了一下,“以前我总觉得爸爸话那么多,整天在我耳边唠叨要我努力,要我往好里学,当时我是一耳朵听一耳朵冒,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而现在呢,我想去听,可是谁会来给我讲呢?就是现在天天骂,我也愿意仔细听着,一个字都不会落下,如果能换回爸爸,就是让我现在就消失,我也会眼都不眨一下”

“周凯,别这么说,你这样说,我会比你还难受,真的,我不愿看到一个这样的你。”

周凯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在这之前,我可以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不论我在外面闯什么祸,我还有我的父母,他们会帮我解决。听妈妈说,在爸爸弥留之际,一直在呼唤着我的名字,你知道当我听着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就像是有千万根钢针轮番刺向我的心。记得最后一次和他通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玩着游戏,他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整天的玩,我那时候很不耐烦,觉得这些话我又不是不知道,干什么非得被天天提醒”

程子阳看到周凯开始抽泣,泪水开始顺着脸颊流下来,在脸上留下两道泪痕,程子阳只是拍了下周凯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可是,那最后的通话只能永远定格在那里了,这几天一直有句话在我脑海里回荡,‘子欲养而亲不待’,以前我知道这句话,还不懂什么含义,顶多也就是试卷上的一道考题,现在我懂了,真的懂了,可是晚了,彻彻底底的晚了。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不懂得理解别人的混蛋,如果当时我能好好地说些话,好好地让他高兴一下,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悔恨,如果我真的能多一些时间和他在一块,好好聊聊天该有多好啊,可惜如果永远都只是如果,从来不会变成现实。”

“周凯,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是会以前那个爱笑、乐观、快乐的周凯。”

周凯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已不是以前的周凯,以前的那个周凯已经在绝望中死去,只属于过去。我还有妈妈,我必须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这以前的十几年,我一直在为自己单纯的活着,活在自己构筑的一个天真的世界里,突然间我的世界就被摧残的面目全非,我失去了所有的防护罩,只能自己去迎接将来一切的未知和不确定,总之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作为孩子的资格,这个世界已经不容许我的孩子气了”

听着周凯的这些话,程子阳觉得周凯似乎变了一个人,一个自己感到无比陌生的人,除了那张看过无数遍的面孔。

也许就像周凯说的那样,以前的那个可以无忧无虑,可以和自己没心没肺的四处闯荡,可以永远孩子气的周凯已经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无踪无影。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每逢体育课,两人就到操场边坐着,闲扯着,有时候会找一大群人,勾肩搭背,笑的翻来覆去。那段日子的一切影像突然间冲荡着自己脆弱的神经,而现在还是那个操场,还是这两个人却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心境,那时的快乐,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程子阳不知道为什么,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人改变了时间。

操场上的冷风嗖嗖嗖的吹向两个人,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声也顺着传来,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开始涌向这里。

在程子阳要回学校的那天,周凯来送程子阳,在临走的时候周凯说,“莫冰这次也回来了,本来不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但是觉得一直瞒着也不好,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你躲也躲不掉。”

程子阳听到这个消息,楞了一下,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空旷了一下,然后就变得凌乱了。

在回去的车上,程子阳脑海里不断涌现着和莫冰这两个字有关的一切,从初次相识到牵手再到毫无预兆的离开,所有的所有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

莫冰这两个字就像冰锥一样插在自己的心上,然后心里开始不停地流着血。

“我们以后要考进同一所大学”,莫冰躺在程子阳的身上,懒洋洋的望着一脸幸福的程子阳说,微风吹拂着莫冰前额的青丝。这样温馨的画面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般,照的人浑身暖暖的。

程子阳觉得老天给自己开了个莫大的玩笑,其实莫冰的影子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自己的心里完全的散去,只是变得破粹了,散落在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当听到莫冰回来的消息后,那些旧日的影子全部都又复原,开始在心里不断游荡,不断冲撞。

不过程子阳的心里现在却是装着另外一个人夏晚晴,这个女生才是自己的现在生活的全部,莫冰只是属于自己那个青涩的过去,有时事情过去了,也许就永远过去了,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都只会有这么一个结局。

就像是周凯说的,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你躲也躲不掉。没过几天,程子阳见到了莫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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