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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爱人

在程子阳和李嘉宇正沉浸在被组织接纳的喜悦时,俩人分别接到了高鹏发来的祝贺短信,除了表达祝贺的内容之外,还有一个内容就是本周日晚上七点在新天地酒楼将有一个团内部成员的聚会。

李嘉宇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问程子阳:“你收到高鹏的短信了吗?”

“收到了,说是本周日晚上有个团的聚会,让我们参加。“程子阳回答道。

李嘉宇本来是躺在床上的,猛然坐起来,说:“那我们还需不需要准备一下。”

程子阳说:“你这一惊一乍的,我以为你出什么事来着,这还用准备什么,又不是去相亲,还得精心梳洗打扮,就是一个聚会而已,只要那天把你自己带去就行。”

这时正躺在床上看书的陈书凡,突然也坐了起来,弄得程子阳又是一惊,望着坐在床边的俩人说:“你们俩是不是今天商量好了一块诈尸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了呢。”

陈书凡放下书,若有所思的说:“你们还真的好好的准备一番,现在你们俩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行了,少在那里贫,那该怎么准备?”程子阳按捺不住了。

自从陈书凡出点子成功教训了食堂卖饭的那人之后,俨然成为本宿舍的军师级的人物,不论有什么事,他都得提点建议,这不,那股劲又来了。

“这个准备说来简单,就是一定要表现的识大体,虽然都是学生,但他们是学生会的、副,人只要是有点职务,他就会有种优越感,除非你的优越感超过他,否则你就得给他予以足够的尊重,满足他的虚荣心,也就是所谓的面子,在中国尤甚,私下里你们怎么打怎么闹都可以,但在正式场合,你一定要给足他面子,满足其虚荣心。这也可以说是人性的一个弱点吧。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难了,关键看自己的悟性了。”

陈书凡在那里讲的是头头是道,颇有一副历尽沧桑,看透凡尘俗事的架势,程子阳和李嘉宇在下面听的出神,就差顶礼膜拜了,无奈两人的悟性没有陈书凡的高,不过记性还是有的。这些日子程子阳一直在忙着,忙着军训,忙着适应学校,忙着上课,忙着合唱、校庆演唱,忙着进学生会这些事情一直占据着程子阳的内心,他感觉自己的生活都被填满着,很充实。

这天晚上上过晚自习之后,本想和李嘉宇一块回宿舍,可是李嘉宇有点事没能和自己一块回去,于是程子阳把书收拾好,整齐的放进书包里,然后起身一个人离开教室。

走出教室,程子阳突然打了个冷颤,一阵带着凉意的风扑面而来。秋天已经悄悄的到来,并会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用有别于夏日的微冷来提醒人们。虽然白天依然是烈日炎炎,但是夏日的威严正渐渐消退,秋天正一步步的侵入到每一个角落。

程子阳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两旁的路灯发出昏黄柔弱的光,散落在程子阳的身上,颇带寒意的风肆意吹动着道旁法国梧桐,然后听到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路旁边的一个座椅上,一个女生正在那里打着电话,“想我了没有?我这里挺好的,尤其是学校里这遮天蔽日的大树,哎呦,把太阳都遮住了,白天一点都感觉不到热,放心啦,我不会被晒黑的。”“我知道,我会注意身体的,真希望快点放假,到时候就能见到你了,在外面给我放老实点,嘿嘿”

程子阳从旁边走过,心想这女生怎么这么矫情呀,一定是给男朋友打,这才来多久,就耐不住寂寞了。想着想着自己就不知不觉想到了莫冰,不知道他在美国过得好不好,也许现在和自己一样在黑夜里走着,突然觉得不对,想起来,中国和美国中间还隔着个偌大的太平洋,也许她刚起床,洗刷完准备去上课,衔着根棒棒糖走在路上正和熟人用英语打着招呼,不知道美国那里的棒棒糖有没有中国的好吃。

程子阳记得莫冰最喜欢草莓味的,酸酸甜甜的感觉。那时候程子阳每天都会买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到了中午的时候程子阳会来到校园西南角附近的一个水池旁边等着莫冰。有条弯弯曲曲地板铺成的小路通向这里,小路的上方长着一种藤蔓,被用石柱撑起来,走在下面很是清爽,每天早上来这里背书的人络绎不绝。到了中午这里就成了倒成了晒被子的绝佳地段,这边没有高楼的遮挡,阳光随处可见,同学们把花花绿绿的被子搭在藤蔓植物上,于是这条道俨然成了色彩斑斓的世界。每次莫冰都会从这条挂满被子的小道上穿过,然后悄悄走到程子阳的背后蒙住程子阳的眼睛,让程子阳猜猜自己是谁。每到这时程子阳都会故意在说出一大串女生的名字之后才会说莫冰。莫冰松开手后故意装作生气,程子阳这时拿出准备好的棒棒糖,变魔术般的把棒棒糖给变到莫冰面前,然后莫冰追着程子阳要,直到莫冰说自己不生气了,程子阳才把那草莓味的棒棒糖给莫冰。

之后两个人坐在水池边的柳树投下的阴影处,感受着从池面吹来的有一丝凉意的微风,高兴的聊着这一上午发生的趣事。莫冰最喜欢讲笑话,而且是那种笑点很低的人,还没讲完自己就在那里笑的翻天覆地。而自己唯一的听众程子阳在那里却无动于衷,等莫冰笑够了,就会转过头质问程子阳好不好笑。程子阳顿时哈哈大笑,其实程子阳感到可笑的不是笑话,而是莫冰的那笑够了只问自己为什么不笑的表情。

无数个中午程子阳和莫冰就这样坐着,有时候莫冰会把头靠在程子阳的肩上,靠着靠着就睡着了,长长睫毛微微的动着,微微上扬的嘴角还留着被风不小心吹进去的几丝头发。程子阳看着莫冰那洋溢着幸福的脸庞,真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然后就能永远保持这个姿势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着。

莫冰知道程子阳会吹着一口好听的口琴,于是整天缠着程子阳,让程子阳给她吹首歌听听,每到这时,程子阳总会先问莫冰喜欢听什么样的歌,莫冰总会回答什么样的好听就吹什么样的,后来程子阳学会了一首水木年华的《小爱人》,时常吹给莫冰听,莫冰总是歪着头入神的听着,然后把头埋进程子阳的怀里,然后听着时间从心底慢慢的流淌。

那时候李健还没有离开水木年华,李健那犹如天籁的声音配合着卢庚戌沙哑低沉的声音,把这首歌唱到了深情至极。你总喜欢照着镜子/问我哪里长得美/我总摇头/让你生气的嘟起了嘴/你总问我/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有多重要/我总笑着/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歪着头/看看我/要我说出那个字/我总不说/让你偷偷的哭泣/你紧靠在/我的怀里/说着未来有多美/我该怎么去说永远有多累/我该怎么在你面前/忍不住哭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脆弱/我很想告诉你/我已离不开你/离不开你程子阳每逢听这首歌的时候,总觉得莫冰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近到触手可及,可是自己却没有能够抓住她,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而无可奈何。莫冰只是听过程子阳用口琴吹出的旋律,却不知道这首歌的歌词,程子阳觉得这首歌里有那么多莫冰的影子,如春天的柳絮,怎么也都挥之不去,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叩击自己的心窗,敲得很痛很痛

那次莫冰和程子阳谈到未来,谈到自己的理想,问程子阳要考哪里,程子阳反问莫冰,莫冰做出个非A大不去的姿态,这时程子阳会开玩笑的说,自己就是滚也得滚到A大找你去。后来虽然高考发挥失常,但程子阳还是毅然决然的填上了A大,为的一个承诺,可是有些承诺注定会被现实蹂躏得面目全非。

程子阳在校园的路旁找了个石凳子,拿出纸巾稍微擦了一下就坐了下来,路灯的灯光依然笼罩着程子阳,驱散漫无边际的黑色。眼前是三三两两一块回寝室的人,他们或笑着,或打闹着,然后就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而此刻的脑袋仿佛成了一部放映机,不断浮现与莫冰相关的每一个片段,敲打着程子阳的心房,随后碎裂消失。在过去的美好与现实的无奈的强烈的对比下,程子阳感觉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站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那里好奇的望着程子阳,可能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人还哭,于是走到程子阳的面前问:“大哥哥,你怎么哭了?”

程子阳先是一惊,然后笑了笑,摸着小男孩的头说:“哥哥没哭,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现在又没刮大风,怎么有沙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呀?”小男孩特天真的问。

“哪有敢欺负我呀,是沙子。”

然后那小男孩特董事的安慰道:“大哥哥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我这里有个棒棒糖,给你吃”说着就把棒棒糖往我手里塞。

这时小男孩的爷爷在一旁叫着小男孩的名字,小男孩一听爷爷叫,自言自语道:“爷爷”,然后就又蹦又跳的跑到爷爷的怀里,和自己的爷爷一起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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