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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人情之变(2)

我轻扭萧澈没什么表情的脸,“澈有在听我说话吗?”

点头?什么态度嘛,做了很久的木头人了哎,怎么还是没改善啊,想着想着,我就愤愤敲了下他的头,结果只换来萧澈的一瞪。

“婉儿今天住这儿了。”

我故意拿话刺激他,不知道为什么,生产之后,萧澈总是反对我留宿彰正殿,想着各种理由将我支走。

“不……”萧澈好大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又不?你又赶我?”

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之中有些怒意,随之连声音都变大了。

我的大声宣扬着我的怒意却丝毫没有撼动萧澈,萧澈仍旧是摇头,如同往常般冷。

难道他真要将自己冰封在自己的世界中,永远不再是以前的萧澈,永远不再是那个高贵清冷却一直站在我身边的男子?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情急之下不顾什么外人在场,紧紧地抱着萧澈,那么紧,因为我害怕他也如同灵哥哥那样随风逝去,徒留着躯壳在这空荡的宫闱之中。

“澈不要孩子,也不要婉儿了吗?为什么总不理我,还是在怪我吗?”

或许是紧得透不过气,萧澈才微微开口:“婉儿是皇帝,单凭我一己之力,我要不起……”

“胡说,自从我们长老面前誓言结为夫妻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夫妻了,此生,你都是我的,而婉儿亦是澈的。”

想起曾经那么庄重的誓言,我信誓旦旦……

“婉儿是那后宫成千所有男子的,并不是我的独自一人的,”萧澈说话间目光放空望着远处,仿佛掉进了记忆之中:“我曾经年少骄傲,总以为单凭我一己之力,自负自己的容貌才情赢得婉儿独独的爱恋。”

没有等他说完,我急急地说:“是啊,澈是的,澈是婉儿唯一的澈。”

他摇头,没有理会我的打断,自己继续说着:“所以我努力成为那最高最亮的星,如此才能配上高贵如婉儿。可是为什么,当我真正独自站在帝女男子的最高处,才发现我情愿身陷那些妃子之中,或许还能得到那独独的爱,就像王子俊那样。可是我却是后,只能站在高处,含笑看见婉儿留恋各样的繁花。”

他不自觉紧握的手被我抓着,我从来不知道,我从来以为萧澈或许曾经爱慕我,再加上家族的利益,使得我们走到一起。

我承认,年少窘困之时,曾经动心他的表白,那时候我觉得他是最美好的,而上天很厚待我,再我失去一些的时候让萧澈来弥补我的损失。

但是我也承认,我没想到心动最是忘的快。当他真正成为我的,我就自然而然地把他所对我的好,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想成理所应当。没有什么是当然的,怎么会当然呢?他抛弃了自己原本的淡薄本性,为了我才被熏陶成如此这般啊……

可我却从来不知道满足,也不知道感谢,我甚至,甚至后来自然把他归属到我的家人范围,认为对我好是应当的,不好,做些利于他自己家族的事情就是不应当的,我完全忽视了他的感受,他的苦衷。

那是我认为亲情,所以他为我掌权后宫,我认为理所应当,我也自然给予萧家权力,我以为他需要,我就给予,我只是希望不要太过独大,以至威胁到我的地位。做了这么多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

原来权力地位都不是他想要的,而他真正想要的,我却没给过……

我是否太自私,太后知后觉,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利益大于感情,我只是一相情愿地给予他可能都不屑的东西?

见我半天没有说话,萧澈继续对自己说道:“后来王子俊也失宠了,我才发现婉儿原来从不曾倾心宫中之人,动心在宫外?是司马牧云吗?我不停地问自己,没错,是我劝婉儿留下他的,那是因为母亲说,妻主都喜欢宽容大度的丈夫。可是很快,我发现那些那样并没有用啊。”

听着萧澈伤心的话语,我感觉到泪水,滚烫的泪水低落在我们彼此紧握的手上,却直接烫上了我的心。我的萧澈,那个高贵冷漠的男子竟然在为我伤心哭泣?

“但是如果可以,我情愿只做情人,如果那样有婉儿的爱,或许当初我应该选择成为婉儿的情人,而不是丈夫,本来我和司马牧云之间就是可以互换选择的。”

“怎么会?澈和牧云对婉儿而言都是特别的存在。”我安慰道。

没有理会我的安慰,他依旧只是说着自己的话:“我是曾经好奇,如果是婉儿和我的孩子会是怎么样,可是我却不愿意因为牵扯到母亲的理由,为了政治而生养一个女孩,所以我从不提起。我以为比起婉儿对后宫其他人的博爱,我应该是最为特别的,但是我看到了他,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知道婉儿全身就散发着我没有见过的光彩,事实告诉我婉儿爱他,事实也告诉我,我的一切都是徒劳。”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对嫣然有着与众不同的爱?

“我可以骗自己,那些后宫传言都是假的,我却无法接受自己亲眼见到的事实。”

“那个本来就是假的。”我亲口解释到,可是听者不信仍旧摇头。

无奈之下,我坐在他的对面,让他的泪眼却能够面对着我,让彼此从此坦诚相待。看着萧澈如此伤心,看到他如此疲倦而落魄,我心中有一丝痛的感觉渐渐溢上心头,我想我很痛心,这个面前是我丈夫的男子让我的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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