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燕来到了电视台,这次是邵春光亲自开车来接她的。
齐燕觉得邵春光比电视上更高大些,见了面,邵春光又跟齐燕解释昨天的事,齐燕淡淡地说:“没关系。”
齐燕是第一次来电视台录节目,她原想是坐在一个小的台子前录一下就行了,可开始的时候才知道要在一个很大的演播厅里,底下还坐着七八十观众。
在台下,齐燕还强作镇定,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邵春光对一下谈话思路,但等到她真的坐到嘉宾位置上,有剧务上来给她别上胸麦,齐燕忽然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恍惚中,齐燕听一个温柔的男声对自己说:“别紧张,没事的。”
齐燕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无助,她紧张地盯着邵春光,说:“我恐怕不行,我有点晕。”
邵春光微笑着对齐燕说:“没关系,你一定行。”
邵春光的微笑像一股暖流流过齐燕的心,真的像一股暖流,齐燕想,尽管暖流这个比喻是如此的老套。
录制开始了,邵春光开始讲开场白,开始向现场和广大电视机前的观众介绍今晚的嘉宾--齐燕副教授,齐燕对现场的黑洞洞的观众席微笑,齐燕副教授开始和主持人交流。
齐燕听自己的声音飘在演播室中,这声音好像那么陌生,好像根本不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她见邵春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倾听的鼓励,齐燕觉得自己渐渐进入了状态。
结果节目进行得很顺利,齐燕的谈话进入到一种完全自如和放松的状态,有时真可以说是妙语连珠,关键,齐燕觉得邵春光驾驭谈话的能力非常强,他可以不动声色地给齐燕做一个契口,让齐燕的话题进行得非常舒服,他还会以看似挑战的姿态与齐燕的思路开展碰撞,从而更激发了齐燕的灵感,让齐燕更准确地把握了谈话的方向。
当天的观众也很配合,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在不知不觉中,节目的录制就结束了。
观众陆陆续续地退场了,邵春光拉着齐燕的手说:“你说得真不错,谢谢你。”
齐燕的脸有些红,她轻声说:“没关系。”
“你稍等我一下,我一会儿送你。”邵春光说完,就匆匆跑到导播间,一会儿,就又见他跑出来,对齐燕说:“真对不起,你还得和我配合一下,我看了回放,觉得结尾没有录好,我们再重来一遍好不好。”
齐燕重新坐在台上,邵春光说:“你不用说话,就是眼神配合我一下就行。”于是,齐燕看邵春光一遍遍地说着结束语,因为他谈话的范畴突破了当初编导设计的框架,邵春光就重新组织语言,尽力使总结更精辟、贴切一些,齐燕看邵春光一遍遍地说,不由觉得电视这东西真是不能掺一点假,邵春光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演播室中间,齐燕看着邵春光穿着得体的西服,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做着手势,他的手指瘦削、欣长,这应当是一双弹钢琴的手,齐燕一遍遍地想,认真的男人真是让人觉得又性感又充满活力……
录完节目,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邵春光将齐燕送回了家,本来邵春光说要请齐燕吃饭,齐燕推辞了,说还有事,邵春光真诚地说:“齐燕,你的表达能力真的不错,你可不可以给我们当一个不固定的嘉宾主持?”
齐燕压抑住从心里冒出的喜悦,语气平静地说:“我恐怕不行,我的课安排得挺满。”
邵春光说:“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邵春光将齐燕送到门口,这时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楼门口出出进进的都是人,可能是有人认出了邵春光,偷着向这边看。
齐燕说:“你回去吧,谢谢你。”
邵春光的车开走了半天,齐燕才转身进到楼道里,一楼的刘大妈打开门叫住齐燕:“齐老师,那是你男朋友吧,我在窗户边看了半天了,他是不是上过电视?”
齐燕忙说:“不是,他是我的一般朋友。”
晚上,刘大妈对老伴刘教授说:“你知道吗,齐燕那姑娘眼光就是不错,人家找了一个主持人。”
刘教授说:“是吗?齐燕这孩子真是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