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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罗刹,你该知道这伤,不必再费力了……只是很可惜,在最后,你终是要走……”

“那些不必说了,哪怕是你的谎话……”即使她答应了,他们也无缘在一起。他只是想听到一声应允而已……罢了,他总是要死的。

“阎裳——我不知道……”

“即使知道,也只是为我说一个谎话而已……罢了……”他几乎已经完全靠在姿姿身上,才勉强不会跌倒下去。

像是从心底缓缓溢出的悲哀,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膨胀,流淌,最终溢满整个胸腔。这是她爱过的人,是她十四年的过去。那些执着,那些伤痛,第 63 章

姿姿走到阎裳身边跪下身,在他死后,便再没有了归处。

或许是她爱错了人,换来一身的疲惫,但他也是她得以仰望的支柱,是对他的执着让她撑过了那些血腥的日子。我扶你起来……”

阎裳未动,却反拉住她,“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我一直是如此,不曾改变过,这只当,为什么一切都不同了?罗刹,若我肯正视你,你可愿意回来?”

“那些都过去了。

“阎裳……我帮你找大夫,我们可以找东篱,会医好你的……”

“我真的有些希望这一刻你可以答应回来,哪怕只是这一刻……就算根本无法实现……”他终是忍不住一咳,竟一口血涌出来,两旁山贼退开,姿姿一时呆住。她忙去看阎裳伤了哪里,手到胸前,却整个人僵在那里——一段断剑没进他的胸口,血正在缓缓洇开不断扩大……

阎裳笑了,他的罗刹也会说这么幼稚的话吗?他对她了解的还是不够……只可惜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罗刹……我们回去吧……”

回到过去,回到她还爱他的时候……一直,想着可以回去……

——原来,是我还你的。”

阎裳说完这句却突然一咳,回不去了吗。

靠在身上的人,渐渐失却了力量,只剩下一具身体的重量。

她低着头抱紧阎裳,他终于,放开了她。

只要他不放开,罗刹就不会背叛,不会离开,那是他们的承诺。

这一次,是她先背弃。

而他,只当他被碎石砸伤,终于也放开了她……这个约定,永远,都不再作数了。

她的眼泪积压在胸口,闷着,涨着,却没有一柄重锤来砸开。

“阎裳!我们走!去看大夫!”

他怎么可以走的这么平静,怎么可以走的这么突然?

他怎么可以死?

他的天下呢?江山呢?他怎么可以舍?

“他终究还是做了这种糊涂事吗?”

姿姿抬头,看到修罗站在前方,他来了,只是来的太迟。

“我早就说过,今生也许是我错的太厉害。你也放下吧,我始终不是适合你的女子。只可惜到如今我都没能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不过庆幸,你在他身边迟早是个祸害,他怎么就是不听……”修罗走到跟前,拨开姿姿的手,抱起阎裳。他不知,阎裳的脸,竟可以这么宁静。

“你知道吗,他本可以成为一个绝代明君。这天下都会因他而改变……可是,这一切都只因你一个人而改变。”修罗那细长的眼,斜飞的眉,便要起身,卸去一切伪装,姿姿竟觉得他的眉目看起来竟带了三分熟悉……

“我劝过他不要来,夜叉不在军中现在明明是个最好的时机,可他偏偏要来——害死他,你很开心?”

姿姿还半坐原地,抬头盯着他,字字问道:“那你又为何让他一个人来?他来了,你为何不早些出现?你在,观望什么?”胸口那么闷,只想找一个出口,“我去找大夫……”

巨石砸下之时,夜叉的剑就已经没入他的身体,却被碎石砸断。

阎裳拉住她,让所有的怨恨,都有一个归处。

修罗没有被看穿的窘迫,细目微眯,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却丝毫未笑进眼里。

“因为他,不再适合当一个明君。你把他毁了。我现在过的很平静也很快乐,不再为过去所伤,也没有留恋。我只是,不想继续看他这个样子,这是他自己选的结果。”他低头看着阎裳,“在我心里只有他是天下第一,我至少懂得你些许……只可惜太晚,情愿让我付出一切去辅助他的人只有他一个……”目光稍抬,他冷冷扫向夜叉,那竟是彻骨的冷。

他将阎裳交给自己随行的部下,拿过一柄剑走向夜叉。

“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也配争这天下吗?”手起剑落,姿姿甚至还来不及阻拦,连暗部也被修罗的部下牵制,他手中的剑就这么挑断了夜叉的手筋。

“我不杀你,但我要废去你的武功,让你从此别想作怪,硬压了回去。

“你受伤了?”姿姿看到他衣服上几处殷红,算是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竟是断了姿姿的后顾之忧吗……尽管他的手段对夜叉太狠,但夜叉却是从此不能再统领暗部,不能再对姿姿构成威胁。

姿姿不解的看着修罗,他转身迎上姿姿目光,一边接回阎裳道:“这只是为他。我虽厌恶你,但他已经死了,你也只是他爱的女人,而非能祸害他的人——从此再没有任何人能祸害他。”

修罗抱着阎裳尸体,就这样带人离去,她扶住阎裳道:“我欠你一命。”

阎裳微微苦笑,那般神情从来都不适合他,只让人心中黯然。”

“不,再没有回头。

数月后,当天下平定新帝登基,那新任天子正是先帝庶弟,名唤阎修。

姿姿已知道他是谁。

而现在,姿姿起身环视四周,却不见周琅踪影。

“他呢?”

十五为难的挠头,“周公子他,以为您,会跟……那……我,我这就去找周公子!”岂止周琅,“不必了。——罗刹,他刚才也以为此次姿姿和阎裳会重新在一起的,谁知……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姿姿收拾了心情,那傻蛋,走的还真干脆。她该骂他,还是该抱紧他,说一声对不起?

终究,是他跟着她,才受了更多的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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