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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正要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却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中年女人震耳的虚假的哭声,“我的女儿啊!娘亲对不起你啊!你死的好惨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那颤抖的声音,害我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接着是几个女子嘤嘤的哭声,倒是有几分真情夹杂在里面,“妹妹,怎就这么去了呢?我们这烟花女子的,本就命苦,还没熬到赎身啊……妹妹……”

哭声淹没了紫阳老头儿,若不是他那只枯瘦的手仍是抓住我的手臂,我真以为他趁乱逃了。

“你这老头子还我女儿……哇……我苦命的女儿啊……你看看是让老娘我送你到官府,还是拿银两来赔?”

中年女人吸吸鼻子,极具奸商气质的讲价,“我这女儿可是刚入了窑子的官家小姐,芳龄十六,我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好女儿啊!就这么被你害死了!”几个女子也跟着叽叽喳喳的呼应着,非要紫阳老头儿赔钱。

“唉!你……你说她是官家小姐?怪不得这曲子有几分气质!你……你说你怎能把这良家女子变成……变成……唉!罢了,你说吧!要老夫赔多少?”

“两万两银子!老夫……”紫阳老头儿肯定是没有那么多钱的,哼哼,看他怎么收场?谁让他布那个紫魂阵!“好!老夫赔,就当是为她赎身了!这尸首我要拿走,唉!苦命的女子啊!”听到紫阳老头儿拿出银票的声音!

玩笑,这钱可是用大德他老爸给儿子教的学费,怎能便宜了别人!

“慢!”我腾然起身,吓得众女子又是惊叫又是逃跑,呵呵,还真以为诈尸啊!

紫阳老头儿明显的一抖,咽了口涂抹,“你……你……你刚才已经断气了……这……”

我微微一笑,呵呵,身上这衣装还真是漂亮,一身白纱真是够辣——款式和现代的露背礼服差不多,只是太过透明!“少废话,钱拿来!”

“咦?不对!紫玫那丫头应该是和德儿在一起啊!”紫阳老头儿自言自语,钱递到我手上,赶忙掐着手指头算了算,随之倒抽一口冷气,震惊的看着我,手指头指着我一直打颤,连胡子都僵直了!“你……你……”

“呵呵,师傅不认得徒儿了吗?”我从软塌上起身,无视那些聚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人,径自走到这小的可怜的房间中的梳妆台前,照了照。嗯,容貌清秀,眼睛虽然不是很大,水雾般的眸子却别有一番朦胧之美;皮肤吹弹可破,却是营养不良,一张面孔清瘦而略略发黄;身材细致,有做烟花女子的资本!阎王这次还算选对了人!

可恨,这屋子里竟连张桌子都没有!除了那梳妆台,便是软塌,真是离凤舞九天差远了,这里的老鸨懂不懂营销啊?瞧瞧人家那凤姐?

“你……你……真是老夫的徒儿紫玫?”紫阳老头儿有些激动,慌慌张张的收起银票,颠儿颠儿的走上来,道:“呵呵,乖徒儿,不怪师傅布那紫魂阵了?”

“哼哼!我要是怪你,还睁眼干吗?”看着紫阳老头儿的笑,感觉特别的亲切,仿佛又回到紫云山上他给我熬药救治身体的时候。“好了,赶紧给我找几件衣服。到处找你,却没想到你鬼混到这地方来了,害死我不说,还害死这无辜女子!赶紧去空心方丈那忏悔去吧!还有,以后出门,不要跟人家说你是我紫玫的师傅!”

“你……你……竟一个人跑去少林寺找为师?唉!乖徒儿,乖徒儿,都怪为师不辞而别!”紫阳老头儿一边抹着冷汗,一边抖着枯瘦的手给我翻腾着找可以蔽体的衣服。紫阳老头儿塞了两千两银子给了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打发她们离开了。

唉!想必我这身体的主人骨子里纯洁清高的很,这衣服虽然都是通透,却是清一色的白,素净清淡!紫阳老头儿再找不到别的衣装,我一连穿了四五层才遮挡住身体。

她若真是官家小姐,怕也是因战乱,家破人亡,才迫不得已卖身至此吧!

我们上了大街,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紫阳老头儿才告诉我,这是晋州。他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可我问他为何我的意念中为何搜不到他时,他却又故作高深的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玫儿,来,怕是饿了许久了吧?来,这菜为师盼了许久呢!”紫阳老头儿带我进了家不错的饭庄,点了一桌子的菜,一直往我碗里夹菜,自己却不吃。瞧这样子,还是怕我怪他!

“师傅,刚才那不敬的话,玫儿也只是随口说说,玫儿怎会怪罪师傅呢!”我也给他夹菜。

却没想到,紫阳老头儿竟落下泪来!“乖徒儿,乖徒儿!为师有你,也算瞑目了!”

“这好好的,说什么傻话呢!嘿嘿,你不是想念蓝一水了吧?跟我说说是哪路神仙拆散你们的?”我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转移话题。

他马上换了一副戒备的神情,抹了泪,“空心老和尚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我神秘的眨眨眼,奸诈的微笑道:“也不想想,你的徒弟紫玫我功力如此高深,空心那么单纯的老和尚,怎么可能只告诉我这点芝麻绿豆的事儿?”

“咳咳……”老头儿被鱼刺卡到了,老脸通红,“你……你……还是不肯原谅为师布那紫魂阵!”

我笑咪咪的递上茶水,又帮他拍拍背,无辜道,“师傅,您从错怪徒儿了,徒儿怎么会记挂着那事儿呢?只是师傅如此德高望重,仙风道骨,徒儿只是多多关心了师傅一下下!嘿嘿!”

紫阳老头儿终于可以正常吃饭,我又清清嗓子道:“师傅,徒儿还有一件大喜事没有告诉您!”

“何事?难道你见了王母或是王母的女儿,为我说了好话?”紫阳老头儿精神奕奕的眼神中尽是希冀。

“哎呀,那样走后门的事,徒儿我这样行得端做得正的伟大圣媒怎么做得来?”我凑上前,高兴的道:“我是要告诉师傅你,我和大德要成亲了!哈哈哈……”

“噗!咳咳……”唉!真是浪费,一桌子饭菜不用吃了!

不知为何,紫阳老头儿很是反对这门婚事,他执意认为我是神仙,仙人与凡人结合是触犯天条遭天谴的!亏我以前还可怜他,以为他被哪一路神仙拆撒家庭,如今看来,原因还是在他自己身上嘛!

“可我现在是人,不是神啊!”还以为这紫阳老头儿是个很开通的人呢!

紫阳老头儿摇摇头,“你已不是以前的艾玫,瞧瞧你自个儿这副样子,唉!万一哪一日再去了,还不知又会变成何人!”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非他不嫁,更不是爱的死去活来,不嫁更好!哎?师傅,您这是带我去哪?晚上我们住在何处?你从大德老爸那搜刮了那么多钱财,不会是在这儿购置了良宅美女吧!”在人群里,我这一身衣装太显的怪异了!厚厚层叠的曳地的白纱裙,活像现代的大婚纱!

“随便转转,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日落后听为师的安排!”他迅捷的脚步骤然一停,拉住我,讨好的笑道:“乖徒儿,告诉为师那空心和尚到底对你讲了什么?”

我转了转眼珠子,环顾大街,看到前面有个绸缎庄。呵呵,“想知道,可以!我要那个!”

紫阳老头儿一边无奈慨叹我的世俗贪欲,一边着急的答应,“师傅答应你,一切要求都答应!”

“空心方丈就说一个高人指点你修道,抛妻弃家之类的,别的什么也没说!”我认真道。

他认真看了看我的眼睛,“你可据实告知为师了?”

“嗯!他还说你和蓝一水是恩爱夫妻,神仙艳羡的眷侣!”我嘻嘻笑道。

“嗯?还说什么?”

“蓝一水是神医!”

“还有?”

“绫罗绸缎,山珍海味……”

“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贪的神仙!唉!”

不一会儿,我便换了一身比较正统华贵的唐服,因为是紫阳老头儿选的,所以襦裙不用说又是紫色绣着精致的小花瓣,外罩白锦的长袍上绣了荡漾的水纹,四尺长的荷叶袖飘逸如蝶。

头上也新买了金玉翠钿,动静间莹莹闪动。这身体上唯一值得骄傲的,便是这一头乌黑的长发了,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这女子多年的养发护发,我特意找了个卖发簪的小老板,帮我高高梳成流行的发式。

既来之,则安之!我要细心体会作为的大唐子民的滋味,也不枉来这走一遭!紫阳老头儿自己也换了一身墨绿的锦衣,活像是爆发的员外爷!

我对他嘲讽一番,他也不以为意,又花钱买了两套紧身束袖的黑衣,问他要做什么用,却神秘兮兮的不肯相告。

七拐八拐,紫阳老头儿带我到了城内一个偏僻的小巷,看他轻车熟路,我还真是以为他在这置办了良宅呢!却没想到是个破旧的小院,墙头上茂盛的草在风中快乐的摇摆着,欢迎我的到来!两扇黑色的小木门仅有一人多高。

推门而入,院子里却清扫的很干净。盛满水的水缸,新垦的小菜园,木板凳搭起的架子上凉着药草,四间低矮的土屋,坐北朝南。紫阳老头儿走到架子旁,拨弄了一会儿药草,喊,“紫鹃、紫乐、紫童……”我最头痛记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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