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住了十八年的清水楼阁,远离了那些苦闷抑郁的日子,我的心情大好,一路欢歌笑语,观风赏景。
占明面无表情,手握宝剑,紧紧跟在我们身后,时不时向周边打量一番,如此慎重严肃的表情,却是我少见的。
我冲他吐吐舌头,这家伙,一定是江湖文看的太多了,一副随时都要护主的模样,未免太紧张了吧。
再看看身边的漠帧,他一脸淡淡的笑容,似是游山玩水一般,步伐轻盈稳健,遇到山青水秀、树木繁茂的景致,总能看到他伫足,双掌合于胸前,闭眼深吸气,然后放松身体,吐纳一番。
他似乎是在采集新鲜的空气,见他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我也忍不住学了一学,做深呼吸状,大口大口吞噬着新鲜芳香的空气。一吸一吐,活像一个岔气的病人。
漠帧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芨舞,我做吐纳是为了练功,你这又是在干嘛。”
练功。有没有搞错。
我可头一次听说这深呼吸也是在练功啊。
“我看她啊,活像一只捉虫捉累的田鸡。”占明在一旁将嘴巴用力嘟起,学了几声田鸡叫:“呱,呱,呱。”
田鸡,我这模样是长的平凡了一点儿,可也不至于是田*********被人看穿了邯郸学步的把戏,却又不服气被说成那丑的要命的田鸡,为了报这失去的面子“大仇”,我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用力向占明砸去。
占明笑的正开心,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便被我击中了额头。
他啊的一下捂住额头,索命的向我扑来。
我脚一跨,闪到漠帧身后,抓着他的胳膊左右闪躲,这可是救命的良草,任他占明有多嚣张,可也不敢对漠帧怎么样。
这计果然奏效,占明一时没了主意,捂着额头,铁青着脸,一脸气恼。
漠帧只是笑着看着我们闹腾,也不多话,不过在他看到占明要向我扑过来,我躲进他身后的那一瞬间,他动作不大的向双手伸到身后,似是鸡妈妈在保护自己的小鸡一般。
这便是我一直以来敬仰和爱慕的漠帧,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总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伸出他的双手,在我最需要他的地方。
占明似乎也发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吱唔了一句:“大哥偏心,我的头都这么大个包了,你还护着这丫头。”
漠帧一脸淡淡的笑容,走到占明身边,递给他一个药瓶。
“用他擦擦伤口,皮外伤,消消毒便可。”
占明欣喜的接过药瓶,还不忘用眼睛向我得意的示威。
我切,一个药瓶么,我才不会在意。
“啊,救命。”
远处一声凄厉的女声传来。惊的占明快速将药瓶别于腰间,用极快的速度起身,拨剑,眼神凌利的扫向远方树林,并稍挪步子,挡在了我和漠帧的身前。
这家伙,是别人叫救命好吧,又不是我们,干嘛挡住我们的视线啊,搞不好是一场好戏也说不定。
我在心里犯着嘀咕。
没过多久,树林中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远远的,只看见一个粉色柔弱的身影慌忙逃窜,在他身后有四、五个黑衣人挥舞着银闪闪的大刀。
天,这小女子是犯了什么罪,竟被仇家这样追杀。
女子满脸尘土,衣服凌乱不堪,像是刚被洗劫过一番。
她一路逃窜,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下的石子,脚一绊,重重的摔落在地,如此柔弱的身子哪里经受的住这般撞击,破裂的衣物间隐约有了一些鲜红的印迹。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还未来得及起身。五把尖刀便将他团团围住,黑衣人笑的狰狞轻狂。
“小娘子,跟爷几个回去做了压寨夫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福。”其中一个黑衣人言语轻薄,弯腰用手去抚摸那女子的面颊。
女子强忍住羞辱,双眼凌利而又倔强,用力抿紧了嘴唇。
那眼神,那模样,像极了儿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