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如没事做,呆站在一旁,嘟起小嘴,娇小模样惹人怜。
我便让她替我绾一个发髻,昔如立马将小嘴收拢,笑着跑过来,真是可爱的小丫头。我原以为她会珍惜这次机会的,谁想到她竟然糊里糊涂把一根银针当作钗饰插在我头上,若不是我惊叫一声,她差点就把我头皮刺破了。
昔如吓的跪在地上连连给我赔不是,对于她的不小心,我当然不忍心责备,轻声宽慰了她几句,她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夜已深了,昔如在桌边用手托着小脑袋,摇摇晃晃的几次都将睡着了,我笑着推醒她,示意她睡到床上,这丫头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见我执意让她去,这才乖巧的进房休息去了。
我抬眼看向窗外的明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他的大哥回来了,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出现在我房里的,更何况都这么晚了。
兴许是白天昔如那一根扎的太猛的缘故,我毫无睡意,便踏着这美好的月色走出了清水阁楼,湖畔荷花大部分已成熟殆尽,只剩下满塘荷叶拂动碧绿的身姿。
月光尽情倾泻着温柔,我停住脚步,抬眼看见门匾上四个大字“暗夜听雪”,心中一阵悸动,我怎么到了这里。
暗夜听雪,这是云溪的住处,记得刚进净水教的时候,他带我来这里,我问他为何取这样一个名字,他笑笑:“江湖风雨路,生死两茫茫,唯暗夜听雪,方能心神怡。”还有两句,他是如此深情款款的对我说:“伊人转身处,君是归家路。”
伊人转身处,君是归家路,我重复着这两句话,云溪屋里的灯亮着,他在吗?我犹豫了半响,伸出手轻叩房门,没人回应,正当我迟疑的片刻,屋内突然吵闹起来。
啪,似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不,不是什么东西摔碎,好像是很多东西被摔碎,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将耳朵贴近门边,紧张的倾听着里面的一切。
有刀剑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我站在门外,六神无主,这个时候我该不该进去,倘若进去,我一点儿武功也不懂,说不定不但帮不忙,反而更添乱,如若不进去,云溪受伤怎么办?
不,稍安勿躁,云溪虽然中有噬心睡盅,可他的武功是绝对让人放心的,还是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
打斗声渐渐平息,屋内传出了云溪的声音,冰冷似铁:“你对我还有何解释?”
我将耳朵紧贴门缝,期待着对方的答话,许久,对方才发出了声音,只是那声音,我是如此熟悉。
“对不起,云溪,都是我的错。”
那声音如此熟悉,如此熟悉。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消失不见,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不,不能。”
“大哥,你那好,你总可以告诉我,她到底是谁了吧。”
“她。”对方迟疑了片刻,而后果断的回答:“是清忧,华清忧。”
通的一声,似乎是云溪重重跌坐在椅子上的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这绝对不可能。”
“没错,就是她,华清忧,她死了,都怪我,没有办法去救她,却害了她。”
砰,门忽然开了,云溪和屋内的人一齐转过头,面露惊愕的看向我。
我一步步逼近他们:“漠帧,原来你就是圣君,你为什么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你这样去接近我姐姐,是为什么。”
“还有你云溪,你为什么会打听我的姐姐,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俩个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真的不敢相信,漠帧会是圣君,听他们刚才说话的口气,应该都在找我的姐姐才对,姐姐与世隔绝,平常根本不予外界来往,他们打听我姐姐做什么,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芨舞,你别误会,你要听我解释,我对你姐姐绝对没有恶意。”漠帧上前一步,拉住我的胳膊。
“是吗?”我的冷眼再次扫向云溪,他却是双目呆滞呆坐在木椅上,嘴角牵起自嘲的笑容:“原来你嘴里的那个漠帧是他,原来她是清忧,哈哈,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
云溪自嘲地放声大笑,令我觉得有些不安,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