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卿趁机浮上水面,看了一下此时的方向,瞬间明白了来人的意图,刚刚在水里没有看清楚方向,又因为有大量的死士向他围拢,他竟然就顺着那人的意图选了这个方向,这里是临原河的下游,而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大漩涡,一旦进了那漩涡哪还能游出来。
帝少卿忙调转方向,往回游,可那些死士仍然不怕死的追了上来。相宜在水里根本没有战斗力,只好把自己全部交给帝少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往回游,但他相信他不会做错误的决定。
围过来的死士越来越多,帝少卿的抵抗也越来越无力,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被逼到了漩涡边缘。帝少卿只觉得后面一股强大的吸力拉着他不断的后退,身旁的一些死士也被漩涡卷了进去,挣扎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帝少卿抱着相宜不断的想要脱离漩涡的控制,却都是徒劳,他们还是一点一点的在接近漩涡中心。
相宜紧紧的抱着他,闭上了眼睛,这种大自然的力量岂是人力可以抗衡的,难道这么快她便又要死了吗?可是这一次她心里有太多的不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这个男人是她两世为人来唯一爱上的男子,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才那么短,她还没有对他说她爱他,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幸福来得这么短暂,现在他们便要共赴黄泉了。
帝少卿似有所觉的低下头,眼神里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但从口型可以看出,他说的是:“相宜,不要怕,有我在!”看着他,相宜忽然笑了起来,她有什么好纠结的,只要有他陪着她,死又有何惧!相宜凑近帝少卿耳边,在他耳边轻声道:“少卿,我爱你!”
听着耳边深情而坚定的话,帝少卿惊喜的看着相宜,若不是此时情况不对,他真的很想狠狠的吻她一番,这是相宜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相宜也笑靥如花的直视着他,如水中盛开的莲花般美丽而圣洁。可是看眼下的情况,帝少卿又凝重了起来,他们怎样才能逃过这一劫?
看着身边一些轻巧的碎木顺着漩涡的幅度被卷进去,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相宜忽然想要赌上一赌,既然无法抗争过它,那就顺着它吧,若能因此逃过这死劫,便是上天对他们的怜惜,若还是无法逃脱一死,就让他们来世再续情缘吧!
相宜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给帝少卿,帝少卿眼前一亮,在这种绝境下这倒不失为一种办法,帝少卿完全放弃了抵抗,不一会他们就被漩涡迅速卷了进去,被卷进漩涡之后,两人只觉得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使得他们几乎踹不过气来,无形中更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在拉开两人,帝少卿心里产生一种恐慌,若是两人真的被分开了该怎么办,更加用力的抱住相宜,可两人还是在一点一点的分开,突然一个更加大的漩力袭来,两人一阵晕眩,被这股大力强行分开了,帝少卿急忙想要追上去拉住相宜,却被漩涡拉得更远。相宜的嘴唇动了几下,帝少卿凝神分辨才明白她的话,她在说他们京城再见。只是这一会的功夫,相宜便消失在了他眼前,帝少卿在漩涡的冲击下也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花辰风站在远处看着相宜他们被漩涡卷进去,嘴角勾起了一个邪佞的笑容,转身离开时黑色的衣袍在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苏默等人只被少量的死士包围,所以虽然费了些力气,但最终还是爬上了岸,等到上了岸,才发现王爷和王妃都不见了,几人沿着河岸寻了许久都不曾得见,一丝恐慌爬上苏默的心头,他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第一次露出了焦急的神情,王爷不会出事了吧!
在相宜出事的时候,被留在慧夜亲王府的小吱忽然从府中跑了出去,人们只看到一团白影闪过,便消失不见了。
紧邻离城的紫峰城外,一个中年男子背着手双眼出神的望着远处滚滚流淌的河流,显得孤傲而又萧瑟,绝色的容颜即使是上了年纪也会让许多女人为之痴迷,只是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却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又怕惊扰到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闭了闭眼睛,没有回头便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声音冷得彻骨。
侍卫这才上前一步,小心的看了一下他才道:“王爷,都城传来消息,自王爷离去之后,朝中以镇国将军裴扬为首的几位大臣开始收买朝中大小官员,想要逼迫王爷还政于皇上。”
男子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幅度,却看不出一点笑意:“裴扬终于动手了吗?只是好像不怎么聪明,他忘了我拓跋宜北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那个侍卫瑟缩了一下,有些畏惧,当年摄政王用极为血腥的手段一夜之间血洗了皇宫,皇室的鲜血流了满地,那场景镇压了所有的大臣,当时那些大臣见到摄政王那通身的煞气和嗜血的眼神都吓得面无人色,无法兴起一点反抗之心,事隔这么多年,他们兴许是忘了摄政王的杀伐果断,残暴冷酷,才敢有这样的想法。
“还是没有皇上的消息吗?”拓跋宜北的问话打断了侍卫的思绪,他忙回答:“听说有人在南临的陇北城见过他。”
南临,拓跋宜北闭上了眼睛,掩住还没有喷涌而出的哀伤,等到在睁开眼时又回到了以往的冷酷,他自语道:“他们费尽心思想要让我将北原的政权还给皇上,可是他们的皇上却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儿,只想着逃出皇宫四处游玩,真是可笑!”随后对侍卫道:“丞相既然在这儿,就将寻找皇上的事交给丞相去做吧!我们回都城。”提到丞相时,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又有些哀伤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