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卿摸了摸仍然疼痛的伤口,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这次受伤倒是挺及时,相宜的心最软,这时候自己想要求她原谅应该很容易的吧?
相宜这一晚上累得够呛,直到夜幕来临时才醒来,一醒来相宜便马上往床上看去,正好对上了帝少卿宠溺的眼神,帝少卿尴尬的撇开了眼,眼神闪烁道:“王妃,你醒了!”相宜却没管那么多,急切的下了塌,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痛吗?”
帝少卿觉得这怎么与自己想象的差距太大呢,本来以为醒来后会面对她的质问,结果收到的却是她殷殷的关切,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一时有些愣愣的。
“你怎么了,说话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相宜紧张的盯着他的神色,除了呆愣愣的,没看见他有痛苦的表情,难道是神志不清了?
“啊?我没事。”帝少卿醒过神来,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她的关心很是受用。同时也更加自责了,自己怎么能欺骗她呢,还是趁现在坦白从宽吧!
“王妃……”帝少卿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相宜便开口道:“王爷还是叫我相宜吧,一直听你叫王妃挺别扭的。”
“哦,好,相宜。”帝少卿的话被打断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到相宜示意他说下去的眼神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语言:“我……有事想要告诉你。”
“嗯,你说吧!”相宜的声音压得很低,手不由自主的拽紧了衣摆。
帝少卿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完全无法从中得到任何信息,只好继续道:“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不过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后来忘了告诉你。”
相宜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表现出的懦弱都是我伪装的,但是,相宜,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帝少卿赶忙表明立场,可是相宜的脸色仍是没有一丝变化,帝少卿差点在心里泪流满面,他家王妃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是好事,可是用在他身上怎么就觉得这么悲凉呢?
“你怎么不说了?我听着,你继续说吧!”相宜见他停下来看着她,便带着鼓励笑着道。
帝少卿的神色开始带着怀念:“我的父王,也就是前太子,你应该听说过吧,大家都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得他是我们南临的福气,可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过惊才绝艳,招来了别人的嫉妒,最后被他的弟弟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毒死在了东宫,不,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我父王的弟弟,他不过是当年的恒妃与侍卫偷生的野种,皇上知道后便将他们母子打入了冷宫,那时,父王念着他们以前的兄弟之情,虽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弟弟,还是经常去冷宫看他,给他讲外面的世界,偷偷给他带好吃的。”帝少卿看向相宜,眼里的沉痛之色刺痛了相宜的心,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关切的拍了拍。
“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忘恩负义之徒,父王明明对他那么好,还求了皇爷爷放他出宫,而他出宫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杀了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父王死后,他又马上利用他母妃家的势力出其不意的将皇爷爷软禁在了寝宫里。这一切来得太快,皇爷爷完全没有想到他出了冷宫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夺了这南临的天下。皇爷爷孤立无援,完全失去了与外面的联系,又被现在的皇上下了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写下了两份遗旨,他将这两份旨意交给他的贴身太监李延年李公公,命他偷偷将这些交到苏丞相手上,其中一份便是将我封为慧夜亲王,让我远去陇北,离开京城,以免遭到皇上的毒手。所以在皇爷爷过世,现在的皇上登上皇位时,便当众拿出了圣旨,逼着他按照遗旨上所写,将陇北作为封地给了我。当时我还小,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势力,只好藏拙装弱,让他放松警惕,直到到了陇北,我才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这次回京我本是没必要伪装的,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有了与他对抗的势力,可是我还没有找到李延年公公,皇爷爷临死前将金龙令交给了他,可是他却没能送出来,我们都猜测他是被皇上给软禁了,为了方便查探他的下落,我只好继续伪装,后来就与你成亲了,刚开始我只是无法确信你是否可靠,所以便没有在你面前展露自己的真性情,后来想要告诉你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知道你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我,所以……”
“所以你想等我爱上你,再也不能轻易离开你之后再告诉我吗?”相宜的声音很平静,帝少卿分辨不出她的喜怒,忐忑的解释道:“那时我总感觉你离我很远,似乎随时都会离去的样子,我害怕了……”谁又能相信他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去而害怕呢,可这个女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丢不掉也放不下。
相宜转过头背对着他,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他能够把这些事告诉她是代表他是信着她的吧,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是很紧张的,害怕他不会告诉她实情,害怕他会找借口忽悠她,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昨晚她本是有些生气的,可是在帝少卿为救他而受伤时,她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那份痛,他能够为救她而不顾性命,说明他是真的爱她,可是如果他只爱她却不信她,她也是会伤心的。
而这个时候他告诉了她,她只觉得很幸福,幸福得她很想掉泪,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向天际,脸上扬起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父亲,我好像找到了那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了呢!她爱不爱他,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想看到他受伤,不想看到他伤心,她想要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