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情将楚佑寒脱下的外套放置到门口边上的衣帽间,转身间,楚佑寒发觉她双目红肿,似曾哭过。
楚佑寒将柳诗情瘦弱的双肩按住,强硬的搬到自己的面前,气势凌人的问:“你哭过?”
柳诗情挣脱佑寒的桎锢,难得的平静口吻道:“佑寒,你吃晚饭了吗?微波炉里有你最爱吃的章鱼烧……”
楚佑寒忽然吼起来,“你要去哪里?你为谁而哭?”
柳诗情被他伶俐的气势吓得一怔,先前准备的一大萝框话全咽了回去。只是睁大双眼看着发狂的楚佑寒。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以坚持吗?”
柳诗情哽咽的反问:“佑寒,要坚持下去其实并不难……”离开他才是最难做的决定。
楚佑寒似信非信的望着她,“那么证明给我看。”
“你需要吗?”柳诗情不确定的问。
楚佑寒坚定的点点头。
“那么,你不在意我的过去?”柳诗情问。
楚佑寒一愣,他真傻,他以为自己心里清楚嘴巴不说就一定能掩饰过去,殊不知却在柳诗情这里露了马脚。
他疏忽了,柳诗情不再是过去那个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单纯女子,她如今是侵过大染钢阅历丰富的精明女子。他怎么能瞒得住她?
“听着,柳诗情,我可以不计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但是也请你做好妻子的本分,像今天这种出逃行为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柳诗情愣愣的凝视着楚佑寒,不太确定的问:“你能保证今后不再询问我的过去吗?”
楚佑寒几欲咬牙切齿,“我说过的话,不需要你提醒我。”
似乎雨过天晴。柳诗情暗暗的松了口气。
“那么,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的一个要求?”楚佑寒冷不丁一句话,让柳诗情才松弛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是什么?”柳诗情胆战心惊的问。
“许我一个婚礼。”楚佑寒说。
柳诗情又一愣,虽然婚礼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但是比起其他要求,这个也勉强能接受。
“什么时候?”柳诗情问。
“下周六。”楚佑寒连思考都没有就定了时间,这让柳诗情不禁有些心酸。看起来,婚礼对佑寒来说也不那么重要,婚礼,只是证明他们结婚的一种形式而已。
婚礼,楚佑寒将它交给了母亲全权打理。接下来的几天,柳诗情被卓文慈牢牢的套在身边,婚礼的诸般细节,卓文慈都会很认真的跟柳诗情参祥,然后顺着柳诗情的意愿办理。只不过多数时候,柳诗情根本没有主张,卓文慈便会尽心尽力的将婚礼做到最热闹的程度。
打印邀请函的时候,卓文慈将请朋友的权利留给了儿子。“佑寒,邀请名单我和你父亲写了一部分,都是我们的亲戚好友。你们年轻人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我和你父亲一致认为应该由你们亲自填写,以示对客人的尊重。”
楚佑寒却陷入了沉思,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得,他拿走了一叠邀请函,晚上,他将它们丢到柳诗情面前。“婚礼要请的客人,你那儿有多少名单?”楚佑寒问。
柳诗情望着眼前大红镶金边的帖子,勿自发了呆。
她离开本市很多年,那几年自己常处于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所有的朋友,都失去了联系。如今,能有谁,叫她有颜面再现在她面前?
当然,不是一个没有。像袁天辰,黄陵……只不过,这些朋友佑寒也认识。他应该会请他们吧。
柳诗情有丝难为情的推却道:“还是你全数请了吧,我这边的朋友,你都认识的。”
楚佑寒不着痕迹的问:“你,一个朋友都没有?”
柳诗情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些特殊的名字,然而徒劳无功。
最应该出现在婚礼上的人,他们都在天国。
楚佑寒不死心的问:“那么,由谁带你走婚礼进行前的路程,将你交到我手上?”
柳诗情面露难色,婚礼,她还是很了解其中的步骤的。其中那段由父亲将新娘交给新郎,新郎跪地求婚的桥段最是感人肺腑,而她的婚礼,永不会有这样的桥段。
父亲死前曾拉着她的手说:“诗情,你的婚礼,为父不能亲眼目睹了。”
第二天,病重的父亲却没有死在病塌上,而是死于非命。
柳诗情不想有婚礼,对于她而言,婚礼无非意味着残酷的过去。
面对楚佑寒期盼的眼神,柳诗情有些失落。她总是叫他失望。
“佑寒,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吧!”柳诗情本来想问他可不可以省去这个桥段,话一出口却变了质。她实在不想让佑寒失望。
想过很多人,柳诗情最后只能联想到他——陈芷墨。由他带她走婚礼的里程,应该最为合情合理。他是她哥哥,是她唯一有血脉关系得亲人,更加重要的是,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他的出现,佑寒应该不会有情绪。
趁佑寒去上班的时候,柳诗情给陈芷墨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你丫头又怎么了,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有事无事就来骚扰我的生活吗?”电话那头,陈芷墨爆跳如雷。
“我都还没有说明我打电话的缘故,你就开始骂我,真没人情味。”柳诗情委屈得快哭,连声音都充满哭腔。
“那你快说啊,还婆婆妈妈做什么?”陈芷墨没有好气道。
柳诗情郁闷极了,“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结婚了。”